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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船容易下船难

    赵天宝本以为云飞当时离开了现场,三个人也是小声谈论的,那么他们的对话任何人都不知道。但其实云飞把这一切都听清楚了,还跑回去和干娘说了。显贞听了干儿子的话,一想到这些都是丈夫发自内心想做出的改变,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云飞这段时间武功长进很快,难度较大的前、后空翻成了他信手拈来的动作。师父看干儿子这么能吃苦很是欣慰。一晃又是一个月,果园里的杏子、桃子成熟了,云飞和干娘请来看坟老人一起摘果子。赵天宝去各个庄子上联系了小贩子往外推销。今年果子丰收,得益于开春时果树开花没遇到刮太大的风、没遇暴风雨,这便是靠天吃饭的人最幸运的事儿了吧。

    几天的繁忙,早熟的果儿推销完了,家里也得到了笔可观的收入。这是赵天宝第一次亲手打理所获的劳动成果。他想到自己父母在世的时候,根本没想过需要去打理这些产业,更不知道经营。整日只知挥霍无度。现如今他看着自己祖上留下的唯一财产,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养活自己,他意识到什么时候回头都不算晚。庄子里还有所四合院,现如今是借给叔兄弟住着,总归是自家产业。赵天宝想,虽然自己没有儿女,有这个干儿子也算是有人养老送终了。林材和果园打理好的收入能自给自足还有余,心里暗暗下决心,老守田园、归于平淡。

    伏天即将过去,可是天气还是那么热。习武的人白日里要和闷热苦战,人一活动全身水湿一般。夜里还要受蚊子叮咬,不然就得忍着点儿蚊烟的呛。虽艰苦,但云飞时刻牢记自己的目标,更是记住了师父说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干娘心疼儿子,用丝绸布料给他做了一件背心、一条紧脚裤。这布料出了汗也不往身上贴。云飞白天在林中树荫下练武,晚上就在房前练。师父指导的每个动作,他都认真模仿练习,直至运用自如。有时他对动作的领悟让师父也赞叹不已,很是欣赏。云飞不仅刻苦自觉,也很自信,这小子的精气神儿,放在任何师父都会喜欢这样的徒儿。云飞的武功在他日益苦练下进步飞速,大半年的基本功训练,他已掌握要领,练习也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正值秋高气爽,庄稼人都进入了忙收、忙种,田野间黄、绿混杂的景象很是怡人。在林中穿行时的落叶纷纷,更是别有一番趣味。赵家没有田地,只有果园里剩余的一些晚秋果需要收获,云飞除去园子里的活儿,只做一些细碎的零活,大把的时间还是用来抓紧练武。经过一夏天的苦练,他现在看起来又黑又瘦,人可是蛮精神的。练武的空闲,他也不闲着,抽着空收拾了房前的干草垛。干娘看着云飞从不叫苦叫累,还这么细心,对他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云飞见干娘对自己这么好,师父说的从良也非口舌之快,也打心里愿意认这个干爹。练武的时候叫师父,平时也早就改口就叫了干爹。赵天宝对云飞这样称呼法很是满意,他感受到这孩子和自己日益亲近很是欢喜,也觉得现在的日子平淡而幸福。

    刚进入冬闲的一天晚间,云飞吃过晚饭体息了一会到房前练一会儿轻功,他刚把砖排出去,还没摆上,便听不远处有乱杂的脚步声,云飞闪身躲在了一边观察,只见有三个人影儿进了屋里,他靠近窗户听到师父说“是你们呀,到里间屋去说吧。”说完便领着他们进了里间儿点上了小油灯。借着屋里的灯光,云飞从窗户纸的破洞往里看。见有个人手里拿着那种叫电棒的物件儿,他往里暗处一指,一道白光把犄角旮旯照得通亮,意思是有点不放心。“你拿个电棒瞎照啥,不放心可以换个地方去谈。”赵天宝面露不悦。“你这么说不就远了吗,大哥。要是到你这儿还不放心,那还有放心的地方吗?”拿电棒的人嬉皮笑脸的说。

    “又是这个玩意儿,刚来那天我就是被它晃眼得够呛。”云飞想着。又听屋里那个人说“大哥,我们今夜来是来请你出山,哥几个手头儿空了。目标我们已经找好了,就离这儿三十里路,咱们明早动身,那边有他家的长工做内应给咱开门。等把他家的狗引进屋关起来,保证万无一失。过半夜这份儿活就可以做完。”云飞听着这个人叽里咕噜地说完了整个计划,心想果然又是来拉师父下水的,他心里也急,想知道师父要如何拒绝。他见师父半天没回话,只是叼着烟斗听着。那个人说完了后,师父才叩了叩烟斗说“二弟,我可不是不给你面子。夏天这二位老弟来过一次,我已然把我的意思都跟他俩说了。今后这等事儿不要再找我了,我是不干了。”听到这里,云飞松了一口气,他听出了师父很是坚决。

    其实他们的谈话,显贞也在听。在这几个人刚进来的时候,她便想到了这伙人意图。她躲在隔间听到丈夫拒绝了他们便也放下了心。只是这伙人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便继续听着。这个二弟就是绑匪团伙中的二头目,也有点三脚毛四门斗的功夫,是从前偷看别人练武后自悟的。普通人一个俩是制不住他的。个子和赵天宝差不多高,但此人最是心狠手辣,之前有两次,他不止要得到钱,还想要撕票,就只因被绑架者的老子和他有过口角,他只是为了解恨,还好赵天宝一力阻止了。听着赵天宝的拒绝,二头目仍不甘心,他再次开口要赵天宝继续当他们的头目,赵天宝又强调的说“二弟,你不要再劝了,我已决心收手。我劝你也别干了,如若实在不想洗手,那你就领弟兄们干,我决不出卖你们便是。”二头目说“大哥,你不要说了,你认为这个头儿谁都能当吗?夏天那回他哥俩来没请动你,当时我带气儿发狠要领他们干,这一夏一秋天,只干了几份小活儿,有个卖货郎,还是傍黑天在半路上截的,连钱带布一共折腾了二十块大洋。后来也只干了些小绺的活计。前些天好不容易找了这份大活儿,和这家长工串通好了,是准备绑架他的独生子。我们按计划原本得手了,可是我们把孩子刚抱出屋门口儿,忽然从屋里窜出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手使一条三节棍,我和他一交上手就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无奈我们仨只得撂下孩子,好不容易才得脱身。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家主人有个习武的小舅子,住的不远,那天恰巧是来串门儿,这才让他搅乱得没得手。如果当时你在场,他小舅子这样的,两个也不是你的对手,哪还能吃这么大亏。”

    赵天宝听完没有立刻应声,他是下定决心改邪归正的,对于这么明显的奉承,他顿了顿说“二弟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我决定的事谁也动摇不了。你就不要费口舌了。”他语气略带强硬,屋外的云飞听到这里已无顾虑,对师父也是更加敬重,悄悄的在外面点点头。

    听了赵天宝的话,显然二头目并不甘心就此作罢。他见软行不通了,便说“大哥呀,你不要忘了咱们还在一条船上,你可以洗手不干,我们是不能不干的。一旦犯了事,兄弟们七嘴八舌的你也脱不了干系。还请大哥三思。”几句话说得赵天宝悔不当初,他就不应该跟这伙人混在一起。赵天宝沉默了片刻,二头目以为他的威胁起作用了,就又软了点儿说“大哥,你就别犹豫了,只要你出头,我们都仗胆儿,还不容易出事,我们一切都听你的。”

    此时在隔间听着的王显贞感觉不大好,心急不开口丈夫怕是要应了他们的要求。在窗外偷听的曲云飞也是一颗心跟着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他此时恨透了这伙人,恨不能立刻闯进去把他们赶走。这时赵天宝说话了“二弟,我知道你们是为了钱,今年大哥收成不错,我资助你们每人二十块大洋,你们好安心过冬。以后再不够用就来找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准赌和嫖,好喝酒的只许在家喝,不要下窑子。”说到这里赵天宝叫显贞拿了六十块大洋分给了三个人,让他们捎信给没来的人可以来领。

    这次的纠缠就先这样摆平了。赵天宝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资助他们,一是在最后这次绑架中他分得二百五十块块大洋,决心收手后他已感觉这些实在是不义之财。再说自打有了云飞这个干儿子,和显贞一家三口也是很是平淡温暖 ,用这不义之财能摆平他们,自己也认了。送走了这伙人,大家都松了口气。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