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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师父从前的习武场

    第二天吃过早饭,云飞跟着干爹来到了赵庄。爷儿俩刚进了四合大院,云飞便看见从上房走出一位比自己稍大点儿的小姑娘,看得他有点愣住。那姑娘远远看见赵天宝便喊了一声“大爷。”赵天宝点头算是应了,继续朝院儿里走着,云飞跟着干爹走,但目光也没有收回,继续看着那姑娘。“云倩”俩字儿几乎就要喊出了口。小姑娘若不是比云飞大点儿还真是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她虽然不反感这个陌生的目光,但心里也是有点莫名其妙,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交换着眼神。干爹没注意到这莫名的气氛,他一边带着云飞往习武房里走,一边介绍着院子的一些布置。干爹的话打断了云飞的思绪,视线跟着转移到这栋气派的院宅上。

    习武房就设在前屋六间房的东四间里,这屋里的梁枕比普通房梁粗得多,枕木上均匀地打着铁箍。兵器架上没有兵器,和梁枕一样落滿了灰尘,挂满了蜘蛛网。

    赵天宝对云飞说“这儿就是我过去习武的场地,也是你今后的练武场。”

    云飞听着可以在干爹以前习武的地方练习特别高兴。“干爹,那快找了扫帚把这儿打扫打扫吧。”

    赵天宝看着兴奋的什么似的云飞,心里也很开心,找来扫帚先扫完了高处,又递给云飞去清扫矮处和地面。爷儿俩清扫完,在场内试练了一阵儿,有了专门的场地,云飞心里欢喜着,和干爹过招的时候也是招招式式都力求做到标准,俩人切磋了几个回合,那姑娘走来给他爷儿俩温了两瓢水,俩人缓了缓,洗了洗脸擦了擦汗,看着天色还尚早,赵天宝想着云飞还不太熟悉这家人,便婉言谢绝了姑娘家人留吃午饭的邀请,早早儿的回山上去了。

    过了晌午,云飞手脚勤快的出门去拾烧柴,他想着山上的柴草多,趁着下雪之前还是多备些,自然也是为了讨干爹娘的喜欢。他心里还惦记着祁财老人活动不方便,就也捎带着为他多拾点儿。云飞把第二趟柴火背到老人门前的时候,祁爷爷乐呵呵地迎出门儿来,叫了云飞进屋歇会儿。云飞刚坐下,只见老人拿出了一条棍对他说,“孩子,给,这是为你修理好的看牛棍,不知你用起来能不能随手?”

    云飞一看真是高兴极了,赶紧躬身接过棍,拿在手上一握,粗细合把,高矮合适,他感激地看着老人,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好。

    祁老汉点点头说“孩子,我老了,早就想找个可靠的人来继承我这点儿武功,始终也没能如愿。自打你来,我便认定你了。”老人接着说“孩子,这看牛棍法和投石子儿的招法,虽然不是武林正宗功夫,可是练好了也照样威力无比。这些功夫最大的优势是用不着正当的兵器和场地,随时随地都可以练,只要坚持练习即可。今后你就按我说的去练,定能成功。”

    小云飞没想到老人家就像猜透了自己的心思一样,抢在他开口请求之前便想好了要传授于他。他抱拳跪地向老人叩头说“谢谢爷爷,请受孙儿一拜。”

    老人急忙上前扶起云飞说“孩子不必如此大礼,这是见外啦。”爷孙俩相视笑着。

    云飞回家之后就把和爷爷学功夫的这件事情告诉了干爹干娘。赵天宝听了也很是高兴,他一早知道这老人家身怀绝技,但既有意隐瞒也不便多问。如今老人家看中了云飞愿意传授,是令人高兴的事儿。自此,云飞每天连走路也没有闲空儿了,手上一直练习着投掷石子儿,甚至坐着的时候也都在练习。

    正值冬闲,每年的这段时间赵天宝也很忙,除去忙于赌场,忙着一些特殊业务,他每日也是不分昼夜地应酬,现如今一切全改变了,他的心思全在教授儿子武功上。赵天宝他知道轻功是需得从小练习,年岁大一些就练不成了,他深知自己就是耽误在这方面,所以现阶段他要抓紧让云飞开始学习轻功。冬天昼短夜长,他陪着云飞起早贪晚地练。也是好一个无儿无女,把干儿子也当亲骨肉一样教养痴情人了。

    显贞听说要起早去练武场,天不亮就做好了饭,爷儿俩吃过饭到了习武场时,天刚见亮。热身了片刻,爷儿俩先是复习了以前学过的基础动作,之后便开始练窜跃。场地里那六尺见方的窑即是练窜跳用的。云飞跟着干爹的讲授:人站在窑底平铺的砖上起跳,跳的时候要注意脚的力度和小腿肌肉发力的同时保持自身的平衡,跳出窑外着落点是要准、要轻,而跳下去时要力提丹田才能减轻身体重的下沉力量,习成可达落地无声。

    赵天宝嘴里念叨着的这些,是自己师父当初传授于自己的要领,自己当时没有好好坚持下来,他心里不免在想,我的干儿子可不像我那样不争气,他定能练好!

    听着这些心法,云飞心里也在想:我要时刻记得自己的目的是复仇,有师父的悉心教导,我必练成。他边听着师父的话,一边实践着。

    赵天宝见云飞悟性很高,只是以文字授意,他不止能领会了要领,并且很快就能窜跃轻松自如、着点准确无声。于是指引他再揭出一层青砖,以加深窑的深度。日复一日的练习下,云飞现在比刚来的时候长进了不少。不止如此,爷俩晚间抽空还习字读书,云飞也慢慢习得了很多处事之道。在赵天宝心目中他这个干儿子实在是心思聪颖。很多古诗词和文章只需讲一遍,他就能理解文意并且能讲出自己的见解和领悟,真是文武皆行的奇才。

    云飞每次练武结束,都会把各种器具安排的规规矩矩,场地扫得干净利索。家里的零活也都被他包了。他有时到林中闲游,也会拿着看牛棍练习杵棍,手里也随时都有备着石子儿在投掷。他时刻记着祁爷爷说的话,练这两样功夫是不用挑场地和专用器具的,只消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成功。

    要说联系投掷石子儿,什么地点、什么季节都行。只是到了冬日里,练习杵棍有些困难。目标太少,也只有到林中还算是方便。不过这也难不倒云飞,他会在土堆上、粪堆上、沙堆上练习,凡是方便的地方,插上毛草就是目标,就这样,云飞起早带晚的抓紧利用着每一寸光阴。

    严冬的鲁西南大雪纷飞,倾刻间,大地便披上了一层白纱。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天,半夜里雪停了。早起人儿便可欣赏到这一片一尘未染的银白色世界。山林中的树枝以各种姿态擎托着雪绒,松树此刻最为壮观,一棵棵塔状树冠上像是顶着蓬松的棉絮团。那些不耐寒的候鸟早就南下了,只有喜鹊、麻雀和小巧玲珑的翠鸟仍然赖着不走。尤其是麻雀,不但不怕冷,反而更是活跃了,它们成群结伙儿,一会儿飞走,一会儿又飞回林子里。这一落一飞煽动得树枝儿上的积雪纷纷洒落。

    云飞蹚着半尺来深的雪去看过了祁财老人,回家吃过了早饭就和干爹一起去了习武场。到了地方,上房赵天宝的叔伯弟兄一家人也刚吃过饭,便打了招呼才往习武场走。干爹偶尔提起这一家人,云飞知晓了他们居住在这儿是自家房子倒塌,又实在无力维修,便从此借住在大宅院的上房。

    这家的四口人当中,云飞最关注的就是面容醅似祖云倩,名唤赵心灵的姑娘。她比云飞年长两岁,生得俊俏,做事儿灵巧又精明。心灵还有个十岁的弟弟,因着小时候受惊吓得了痴呆症,因而成了废人。如今常往习武场来,云飞和这一家人日渐熟络起来。

    这日,爷儿俩在习武房练习直到响午,俩人正要回家时,心灵上前强留了两人用了晌午饭,一家人在饭桌上也是有说有笑,云飞的有礼有节还有刻苦练习,深得这一家人的喜欢。

    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赵心灵和云飞熟悉起来,她对云飞很是热心,视云飞如亲弟弟一般。有时云飞自己在习练,她也会陪着对练。虽然有几次被她大爷碰见了,不免责怪说她“一个妮子家,跟着比划啥呀。” 不过赵心灵对大爷说的话并不在意,有空的时候仍然跟着云飞的一招一式练着。

    这天上午她见大爷没来,便学着云飞的招式练起了九宫蹚泥步,虽不标准但也初见成型,云飞也很欢喜有她做自己的陪练对手,习武的枯燥也有了解闷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