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复仇之焰 > 第40章 终于回家了

第40章 终于回家了

    次日,吃过早饭,曲云飞和赵心灵该走了。关都成两子知道留也留不住了,也没说太多的强留的话,免得两人为难,就在门口双双拥抱告别。

    秋云走过来看着女扮男装的心灵问:“你还是姑姑吗。”

    心灵伸手抱起秋云对她说:“是姑姑穿上了这身男装,坏人就不敢欺负我了。”

    “那我长大也穿男装,坏人也不敢欺负我了,对吧?”

    心灵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点点头。

    秋云的弟弟也跟着大人在门口送行,他仰着脸啰里啰嗦的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心灵正要问关大嫂,秋云替弟弟翻译说:“姑姑,弟弟说他长大了也穿一身男装。”大人们听了都忍不住笑了。

    心灵放下秋云,又抱起了他说:“好,跟姑姑贴个脸儿。”

    关大哥一家人跟着云飞两人走出大门,一直送别到公路上才站住,目送着越走越远的身形,两口子的心里都有些难以舍弃的留恋感。云飞和心灵走出几步,一起回头挥着手再次告别。两边心里都知道,这一别,下次相见不一定是什么时候。

    云飞和心灵顺着公路往泰安城去,路过佘家小饭馆,云飞小声告诉心灵这里就是前一天说到的地方,心灵点点头。

    云飞见这里已经没有了前些天的忙碌景象,院子里只有一位不认识的老头在看院儿。

    云飞走上前,装着不知情的过路人走进了院子问:“爷爷,这里饭馆怎么没开张呢?”

    老人家抬头看着两位年轻小伙子说:“停业三天了,所有的雇工都走了。店主是我的外甥,家里有些事儿,这个店现在正外兑。”

    云飞听到这儿心里更踏实了,但这不是他进屋的主要目的,他主要是想打听道儿,所以继续问:“爷爷,去古亭楼走哪股道儿最近?”

    老头看年轻人很有礼貌,就详细地告诉了路线和里程。之前他有问过关大哥,但是他不太清楚,为免多生枝节,就没让他乱打听。云飞告别了老人家,带着心灵出了村子。

    听老人说,这里离古亭楼四十里路,云飞心里合计着用不了晌午就能到。只是这里离家越来越近,为了安全,他俩每每路过村庄或遇到人的时候,就会戴上墨镜伪装一下。关都成还在他们临行前把他爹留在家里的文明拐棍送给了云飞,一来能代替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看牛棍,二来可作伪装之用。

    这四十里路,云飞和心灵都没认真练功。两个人都是奔家心切,再加上这段路村庄太密,路上行人终绎不绝,二人也不想多惹视线,便只偶尔练习轻功而已。

    如云飞一早的预计,不到晌午,两个人就到了古亭楼村的村口。云飞凭借着小时候的记忆,找到了姥姥家的老住宅房。

    这是一所四合大院,上房七间,分西头三间开个中间门,东头四间开一个门。

    云飞两人进了院子后,正在四处看着。这时东上房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头发已见花白,腰背有一点佝偻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只看一眼,云飞就认出了走出屋门的正是自己的娘。

    云飞娘也看见了院子里进来人了便也往门口走。看着这两个两个带着墨镜的陌生年轻人,她打量着二人的穿着:他们身穿的长褂,看起来倒是挺阔气的,其中一个人还拄着一根文明棍,不像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她狐疑地看着二人问:“你们找谁呀?”

    云飞看见娘走了过来,那憔悴的面容越来越近,他知道,娘这些年一定是难过伤心的过着,想到这里一阵酸楚涌心头,云飞鼻子一酸,热泪夺眶而出,在墨镜后面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轻轻抬手轻轻擦了一下下巴边儿的泪水,摘下了墨镜走近了娘。

    云飞娘看他并不回答,更是迷惑不解了,正想开口再次询问,她的胳膊就被云飞拉住了,往屋里走去。

    云飞拉着娘的手臂快步往屋里走着,他娘虽然很是疑惑,但是也挣不脱,只能跟在身后任由他牵着自己。

    进了屋,云飞立刻回身跪在他娘面前说:“娘,您可受苦了。”说完就泪流满面了。

    他娘听这个年轻人叫自己“娘”,又给跪下了。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可置信,立刻弯腰抓住云飞的肩头,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看着眼前和孩子他爹神似的相貌,竟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她顾不得拉起跪在地上的孩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抱住云飞大颗大颗的掉泪。

    心灵看着娘俩是悲喜交集的激动的场景,触景生情跟着一起流泪,她心里太知道云飞这些年的不易,更不难想象云飞娘这些年有多么煎熬。

    娘俩哭了一会,云飞想着心灵还在身边,缓了缓神对他娘说:“娘,多年不见是开心事,我们都不哭了。我还有件事儿没告诉你呢。”说着,扶了他娘站起身来,伸手牵过身旁的心灵,把她的帽子一摘说:“娘,这是你的儿媳妇儿,赵心灵。”

    云飞的娘赶忙擦着眼泪,打量着刚刚还是小伙子的赵心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心灵先一步上前,向她躬身施礼问候道:“娘,您好。”

    云飞娘看着眼前心灵摘了帽子顺下来的长发,眉眼生得很是清秀,圆圆的杏眼弯弯的眉,再加上说话的声音这么甜,低头又看着心灵握着自己的手,她心里还没从儿子回来的喜悦中缓过神儿,就又添了喜事儿,脸上立刻多了笑容。

    心灵看着婆婆笑了,也跟着腼腆的笑起来说:“娘,您就好好儿看看您这媳妇儿的丑样吧。”

    “不不,我家的媳妇儿可太好看了,我儿可真有眼力和福气啊。”

    三个人正说着话,云飞的姥姥去菜园里弄菜正好进门儿,姥姥站在院里问:“娴儿,是谁来了?”

    “娘,你快进来看看是谁?”云飞娘没松开心灵的手,在屋里答道。

    不等姥姥进屋,云飞快步迎上去,给姥姥跪下了说:“姥姥好,外孙子给您磕头!”说着,磕了三个头。

    老人家一眼就认出了云飞,她把菜筐往地上一撂,立马伸手拉起他,叫了云飞一声“小牛”,姥姥哽咽着说:“好孩子。你真的回来了。我心想着恐怕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云飞说“姥姥您别哭,您看看我领回谁来了?”

    说着向心灵示意。

    心灵跟云飞娘点了点头,快步走过来对姥姥施礼:“姥姥您好,我叫赵心灵。”她双手握住姥姥的手,微笑着看着老人。

    云飞娘说:“娘,这是小牛的漂亮媳妇啊。”

    老人家抓起袄襟,擦了擦眼泪好好的端详着心灵。心灵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云飞的姥姥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好姑娘啊,这是我外孙子有福啊!”

    听到姥姥的夸奖,心灵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

    这边大家在笑着聊着,吵醒了里屋病在炕上睡着了的七岁的小女孩---曲月芬。她听着声音问:“姑姑,是谁来咱家了?”听这小孩儿说话有气力的声音,恐怕是她病得不轻。

    云飞娘急忙走过去里屋对她说:“小芬阿,是你大哥和大嫂来了。”

    云飞也走了进来,看着这孩子的面色煞白,疑惑的问:“娘,这是谁家的孩子?病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不抓紧治呢?”

    他娘说:“她是你舅家的孩子,是你先前那个舅妈生的。”刚说到这儿,云飞的姥爷也回来了。看着进了屋的姥爷,云飞赶忙去门口迎接,跪下给姥爷磕头问好,又拉过身边的心灵给姥爷介绍。

    心灵也赶忙开口问候:“姥爷,您好。”

    看着云飞长成了大小伙子回来,还带回来了这么个懂事嘴甜的媳妇儿,老人乐呵呵的点头答应着“好、好、好。”然后又对云飞说:“好孩子,你长大成人了,又娶了个好媳妇,这是姥爷做梦都没敢想象的。真好,跟你爹一样有志气,一点儿都不像你那个不争气的舅。好了,不说这些了。”姥爷自己转了话茬,又随便唠了一些家务事儿,云飞娘很快就做好了饭,一家人坐下来吃了难得团圆的午饭。

    午饭吃过,心灵还是继续穿着男装,姥爷和姥姥不解地问孩子:“心灵,你们这是要演哪出戏啊,咋还穿着男装?”

    云飞说:“姥爷,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找机会为我爹报仇的,我怕没有机会,仇也报不了,要是再把身份暴露了,这话传出去让您老人家受到牵连,那我可真就终生不得安心了。为了保密起见,您就叫我曲云飞。当然没有特殊情况,我俩就在家不轻易露面,如果有事,就让心灵女扮男装出面办事儿,姥爷,您看这样可以吗?”

    曲正富听了外孙的话,知道孩子如今定是有谋划的,连连点头说“中、中、好小子,道眼不少。当初你爹道眼就够多的了,现在看来,你比他还强。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云飞说的这些,姥姥在一旁听着也深觉孩子长大了,她说“孩子,难得你一片孝心,还知道为俺这几个老的着想。”

    云飞娘听着儿子的话,也很满意。毕竟自己已经回了娘家来,她想着孩子这样不抛头露面的隐藏着,哪怕是报不了仇,都不会把娘家人再牵扯进去,自己也不会过多担忧。她对云飞说“孩子,你这么说我也自然支持,这几年,你姥爷和姥姥为了这件事已经够操心的了,咱可不能再给家里惹了别的麻烦了。”

    云飞说:“娘,这些我都知道。我娘在这里,定是给姥姥家带来了不少麻烦。”说着,他用歉意的目光看了看姥爷和姥姥。

    云飞的姥爷急忙说:“那倒不是,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要说是你娘在俺家跟着操心受窝囊那倒是真的。”

    云飞听了姥爷的话,急着问:“是家里还有什么事吗?”

    曲老汉装上烟吸了两口开始讲述,他说:“要说家里,还不都是你那个不争气的舅舅。你舅比你娘小十岁,这家里对他宠着惯着,可长大了发现都给他宠坏了,不仅好吃懒做而且还好色。他二十岁那年,私自跟本村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姑娘来往,这个姑娘是于家的独生女,她父母本想给她招个入赘的女婿,所以都二十二了还没出嫁。这俩人私下里来往不长时间,那姑娘就有了孩子。这有了后了,就硬赖着让你舅去当赘婿,我赖不过他,只好答应了。你舅去了于家第二年就生了个女孩,就是小月芬。说来也巧,月芬出生的第二年,也就是你出走的第二年,月芬的姥姥四十六岁了竟奇迹般的生了个儿子。这于家夫妇有了儿子,就害怕将来家产的继承会闹纠分,就又找我商量让你舅舅三口回家来住。这我倒挺满意的,可是好景不长,小月芬五岁那年春天,她娘难产死了。当时小月芬趴在她娘的身上哭得连看着的大人们也不忍落泪。这人人都说月芬比同龄的孩子早懂事,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谁知道去年夏天她就突然得了这种缠手的病,就这么把孩子折腾地不死不活的活受罪。”

    听到这儿,云飞问:“姥爷,我舅后娶的这个舅母,她挺好吗?”

    听外孙一问,曲正富深有感触的说:“她好?她可是好狠毒呢!这个畜生简直是人面兽心。我整天价琢磨着小月芬得的这个病就是她给孩子吃了什么落下的!”

    云飞问:“当初娶进门儿之前,没好好打听打听吗?”

    云飞姥姥说:“打听啥!这都怨你姥爷交了些狐朋狗友,信着那个吹牛皮的胡大吹了吗!才说了这么个丧门星。”

    曲老汉无奈地说:“怨人家干啥呀,这都怨咱时运不济,死了小芬的娘,才说了这么个玩意儿。当初我也怕有这么个孩子不好说媳妇儿嘛!”

    云飞姥姥说:“要知道她这个样,哪能不好好打听呢?就从过门儿那天有一小事儿,我才看出她品行的破绽:就说新媳妇儿上炕坐福之前,娶亲婆喂她吃宽心面的时候,正经派头的新人没有吃的,她却大口大口的把宽心面吃个精光,把娶亲婆烦恶的立马就出来了。新房举起空碗撇着嘴向众客人示意,笑着说:‘这就叫不吃白不吃。’就从这件小事儿起,我就看出她精神有些不对头,看着就不像个正常的!”

    两位老人经云飞小两口这么问,引得他们滔滔不绝的换班儿诉说了这么一箩筐话。云飞越听越气愤,为了彻底了解舅继母的本质,弄清小表妹的病因是否与她有关系,他焦急的继续往下问:“姥爷,你们后来没了解了解,她在家就这个样子呢?还是来到咱家以后,才让我舅舅给个惯坏的呢?”

    老人又装上烟点着后说:“要说是来咱家让你舅舅给惯的,也有这么点在情理之中。以前老话儿常说:死了老婆再娶,就惯老婆。死了孩子再生,就惯孩子、可是小兴廷这个畜生惯老婆实在是一点分寸也不掌握。对于老婆的话当圣旨似的,弄了这么个本来吹起牛皮来不管别人用什么眼神看她的,他不但不劝阻,反而帮着他老婆一块儿吹。干出来的活儿不敌别人,他这个老婆也能编上个理由,吹她干出的活儿就是比别人强。她也才来还不到二年,这周围邻居就都知道她能自吹还能编瞎话,因此就没有人跟她来往。这次她流产了,邻里邻居的没有一个来给下奶的。她也觉得不太体面,这躺了还不到一个月,三天前就回娘了。今天不回来,可能明天就回来了。”

    姥姥接过话茬说:“刚刚我说结婚的时候她吃通心面这件事儿,打那之后我就对她有看法。所以后面就到她娘家了解过。娘家妈是她的继母,看着还挺善良的。提起她来,她的后娘就恨的骂她是是个精过度了的丧门星。她十二岁那年,亲娘在伏天发大水的时候淹死了。第二年她后娘就来到这个家里,还带来了一个男孩。她原本有一个兄弟一个妹妹,这下变成两姓氏姐弟四个。按理说,数她大,应该带好头儿。可她不但挑拨两个兄弟干仗,还编瞎话在她爹跟前诽谤她继母。刚开始,她爹还真信她的话,经常指责说这后老婆都偏心。把他后娘气得好几次要离开她家,都让好心的邻居给劝回来了。后来有个知情的邻居对他爹说了‘大哥,你可不能光听你家大闺女的,当心把家整散花了,她那回当你面儿说我大嫂的事,都是她瞎编的假话。’从那以后,她爹就不相信她了,她觉得自己爹对后娘的母子和她们一样,就是不甘心,总想找和会给她后妈母子裁脏。听说她十八岁那年,八月十二,她爹买了七包月饼准备过中秋节吃。放在里间屋里的大缸里,用盖盖着。第二天中午她爹和继母在炕上睡午觉,她悄悄进里间屋偷了两包往外走的时候,只顾往炕上看,脚绊了一下板凳,把继母惊醒了。但她继母没睁眼也没动,只把眼皮张开一道细缝看。她见大人没醒,就迅速把月饼藏在身后倒退着出去了。继母推醒了她爹,俩人趴在窗户上看她拿着月饼进了西厢房。她爹急忙下去掀缸盖儿一看,只剩了五包月饼了。又跑到西厢房去看,姐弟仨正在吃月饼呢。她爹瞪着眼问她说:‘小英子,这月饼也是你娘偷给你的吗?’这下子她终于无言以对了,从那之后,在她爹眼里她再也没有任何可信了。”

    姥姥说到缓了口气儿:“她的品行影响很坏,这孬的人家她不想嫁,可好的人家根本不要她。这才一耽误到二十三四岁,才找上了咱这个没有好运气的人家。”

    曲老汉接过来说:“是啊,从她进这个家,连你舅也跟着变坏了。小芬有病以后就推给了我,他就不管不问了,还亏了你娘又照看孩子还帮着下地干活儿,不然我们就难了。”

    说到这里,姥姥很是气愤:“一块菜园,分家的时候都说好了由他们侍弄,长出菜来供我们几口吃,剩下的他们随便处理。可是从今年开始,菜园里的菜她就不让动了,我去弄了两回菜,还把我推倒在菜地里。我把这事儿跟你舅一说,他倒好,只说:‘你非要去弄她那点儿玩意儿不可,就离远点儿不行吗?’把我气的,瞅她下地的空儿就又去整了一筐。等她下地回来到菜园里一看,就像刮旋风似的冲进这个屋,拎起菜筐子就要走。我上去拦,她又把我推倒,把我胳膊肘摔挫环了。”

    听到这里,云飞娘接说:“我看她这么野蛮,就冲上去和她交了手。可她年轻力壮,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让她揪住我的头发把我好顿打。我这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到现在还没变过来。把你姥姥疼得都不敢动弹。得亏你姥爷及时回来了,给把挫位环端上去了。你舅却在家装着不知道这事儿,都不来问一下。”

    云飞听了以后,把拳头攥得紧了又紧。

    心灵也气得不行,眼圈都湿润了。她听说面善的婆婆被这个坏人打了,心里也是心疼的不行,抬手掀开婆婆的后背,两口子一看那些淤青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云飞问:“姥姥,你和姥爷只要说句话,要他两口子的命都不用我动手,心灵一个人就足够了。”说完他看了看心灵,心灵也看着云飞会意的点了点头。

    二位老人同时用探询的眼神看着心灵。心灵明白老人是担心她不是他俩的对手,她对二老说:“姥爷、姥姥,您就尽管放心,只要您不心疼儿子,要什么样的处置,我都能为您代劳。”

    姥姥说:“孩子,你就放心替我出了这口气吧!如果他们不服,就往死里治,治死他俩,俺老两口子给偿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