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成。”话一出口杨清就给她否了，在小萝莉疑惑的瞬间，他就开口给她解释：“我们这能学琴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也不只学琴、但凡是搞艺术的，家里基本就不缺什么钱。像杨清这种，家里普普通通的，从小也没上过什么兴趣班。
因此那些学琴买琴的人第一看重的肯定还是琴的品质。至于价格……那些有钱人肯定不缺这三瓜两枣。而且真要打价格战的话，她能比过那些现代化的流水工艺吗？
既然是手工定制，那它的价格就尽量卖的贵一点，往轻奢那边靠拢。兴许你卖的贵一点人家还会觉得你品质不错呢！有些人他不懂得如何分辨的琴的好坏，但他知道一分钱一分货。
当然前期的名气积累也很重要。
但她不是想着去街头卖艺吗？这也是一个积累名气的过程。她琴弹的好，自然就有人过来询问。然后就可以借机推销了。
但杨清觉得这一系列行为也可以往自媒体那边靠靠。
比如把她弹琴的片段录下来。一首一首弹的曲子剪好了发到网上去，然后左下角还挂一个主播同款七弦琴的小黄车链接。
再幻视一下阿白在直播间里喊话推销的电商行为，杨清就有点想笑。
但如果他的这个想法真的成立的话，那她给买家手工做琴的片段也能录一点然后发到她的账号上面。一来可以让顾客亲眼瞧着他的琴是如何产生的，二来就是品质保证，证明她家的确是纯手工制作。
杨清把他的这些想法对阿白全部都说出来。总之她如果有兴趣的话真的可以去试一试。万事开头难。名气打出去了，那琴就不愁卖。当然等她真到了有名气的那一步，也犯不着辛辛苦苦去卖琴了。不过现阶段，她想做就让她去做。她还年轻，什么都可以去大胆尝试一下。
杨清想了想，然后就开口对阿白说：“你如果真想去街头弹琴的话，你可以穿着你的曲裾去。”
“……嗯？”阿白就一愣。接着她反应过来，又一脸疑惑地开口询问：“但我们那个时候的衣服在现在穿出去……别人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吗？我会不会被他们发现？”
“没什么好奇怪的。你穿着曲裾出去，那些路人可能会多看你两眼，但不会觉得你奇怪。因为现在的那些年轻人也在搞汉服复兴。哦，所谓汉服就是汉民族的传统服饰。早些年的时候他们还会觉得穿汉服出门奇怪，但现在真的太正常不过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你穿着汉服去弹琴的话，会更有古韵一点。”然后吸粉无数！“不过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具体还是要看你的想法。”
“汉服复兴？”阿白一手捏着下巴，脑海里又开始打鬼主意了。
但杨清就单纯以为她是对这个词有点疑问，因此也开口应和道：“是啊，传承不能断嘛。有些东西自己家如果都不重视的话，那就真的是没救了。”
狐白在心里头寻思了一会。忽的又抬头问他：“所以兄长觉得我去买汉服，能卖出去吗？”
杨清手指一颤，他惊恐地问道：“你难不成想把你那套衣服卖了？”
“……怎么可能？”然后他问出来的这个愚蠢的问题就被这个古代人给鄙视了：“当然是我自己去做衣服然后卖啊！”
不是汉服复兴吗？
那支持一下他们汉朝的曲裾吧！兄长说的那个小黄车链接什么的她没懂。但既然小黄车里面可以放七弦琴卖，那再多卖一套曲裾也问题不大吧？总之还是跟她的琴一样，有订单了她再去买布料然后现做。
当然等的时间是长了一点。但反正能等就等，不能等那她就等下一位买家。
这样操作的好处就是基本不存在什么成本问题，因此每卖一把琴或者每卖一套衣服那就是纯赚。
“……”
“……”
杨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阿白了。他彻彻底底地惊掉下巴，被她震惊住。不知道是该夸她心思灵巧，手艺绝伦。又或者他应该直截了当地去夸她是个商业天才，未来的商业巨鳄。
但现在他脑海中只想了一件事——这姑娘怎么什么都会！她的双手真就这么灵巧吗？
因此杨清现在就在她身上瞅了半晌，最后开口感叹：“你身上究竟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狐白就说：“这只是最基本的女工而已。”
算不上厉害本事。
阿父在很久以前，也曾想把她教导成一位宛如出身世家大族的贵女。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阿父就放弃了这些东西，突然间开始教她骑马射箭。
这么久了，她也不确定她的那些女工的技艺忘干净了没有。
不过应该没事。
那些内容她以前都学过，不就是裁剪一套衣服吗？再对比一下现在的制衣过程，她临时学学，想再做出来一套曲裾应该不难。
“那制琴呢？”杨清就开口问，“这也是阿父教你的？”
“他哪会那些东西。这都是我从蔡中郎那里偷学来的！”她本来就会木工！再全程观摩一下蔡大家的制琴的过程——主要是制琴真的不难！只看一眼她就学会了！当然会制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她真正引以为豪的，是她可以手搓一把弓箭！
然后杨清开始疑惑……
……蔡中郎是谁？
“就是蔡邕！昭姬姐姐的阿父！”
“懂了！”一说蔡邕他就懂了，“但是他家你不是进不去吗？”
“对啊！所以是趴墙头偷学的。当时蔡中郎就是用的一块烧焦的梧桐木。”
“……”
果然。熊孩子还是熊孩子。
两人正在畅享未来的时候，突然咔哒一声，饭熟了。于是杨清赶紧开口把狐白拉回现实：“先吃饭。先填饱肚子再说。”
“——哦。”
今天的晚饭十分简单。凉拌皮蛋和拍黄瓜就算是两道菜。凉菜他买了一点卤鸡爪。这就算是荤。正吃饭的时候，杨清突然开口问她：“所以你今天除了打游戏还干了什么吗？”
“呃……”小姑娘正在夹黄瓜的手滞在空中。她一愣，下一秒就很心虚地抬头，然后冲着兄长眨了两下眼睛。试图萌倒他。
“……你该不会真打了一天游戏吧？”杨清沉默。
“没有！”狐白赶紧替自己解释，“我还背了地图。”
游戏地图也是地图呀！
“那就行。”杨清小小地松了口气。就怕她在家里荒废光阴，然后将来有一天她回去的时候还是什么也不会。这样她可就真白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