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等了一会之后，就有服务员过来上菜了。小菜送了一些鹌鹑蛋和腌萝卜，还有包肉用的生菜。炉子上面放一层薄薄的纸，再刷上一圈油，就可以开烤了。
鸡翅要烤得稍微久一点。
但肥牛羊肉却很好熟，只要烤得变色，差不多就能吃了。
肉被烤得滋滋作响。
五花肉的油脂被煎出来些，因此颜色看起来就很漂亮。
狐白看的有些眼馋。
她眼巴巴地问道：“五花肉什么时候可以吃？”
呃……
杨清一愣。
五花肉其实应该算是熟了，但他还想再给它多烤一会，要不然肥的流油，腻得慌。
“先吃肥羊吧。五花肉再等它烤一会。”
“哦。”
就这么会功夫，肥牛肥羊就已经熟了。他各烤了两片，肥牛先分别放进两个人面前的盘子里，至于肥羊，杨清就直接上手拿了片生菜，肥羊肉蘸一点孜然，包进生菜里，她不爱吃蒜，蒜片就不给她放了。但是酸萝卜可以给她夹一片，放在肉里面刚好用来解腻。
狐白就看着兄长一通操作。紧接着杨清就抬眼问：“青红椒要不要？”
“要！”
“成。”这姑娘爱吃辣。他猜她也是要。于是杨清又用筷子夹了两圈青红椒放到那片叶子里，瞬间那生菜叶子里就被包的鼓鼓囊囊的。
肉原本是很烫的，但它碰到了生菜叶子里面的水汽，热气被消减了些，入口应该是能入了。
“张嘴。”
“啊——”
见她大张着嘴，杨清便暗自抿着笑，将这一整个生菜包很自然地塞到她嘴里去。
“小心烫、”他提醒着。
“……知道了。”她嘴里塞着肉，因此说话的时候就很含糊。但杨清还是勉强听清楚了。看着她把嘴里的东西嚼吧嚼吧咽下去，他就开口问：“好吃吗？”
“……”狐白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他。肉都被生菜包着，于是她吃起来就感觉像在吃青菜一样。没感觉到肉的存在。
成吧……
杨清懂阿白的意思了。他又笑了两声，然后开口说：“总之你愿意怎么吃就怎么吃。不想包生菜你就沾点蘸料就行。这个是辣椒粉。这个……我也不清楚叫什么名字，但是它的味道就有点偏酸。用来解腻最好。你看看你爱吃哪个。”
嗯嗯！
狐白就用力点了两下头，最现在要用来吃东西，没时间跟他搭话。正好烤炉上空大了一块地方出来，可以下新的肉。
五花肉和鸡翅也要翻面。
吃烤肉就是吃一个自己动手的乐趣味。就是等肉熟的时间稍微有点磨人……
话说回来。
“你吃肥羊不会觉得有点膻吗？”杨清问她。肥牛肥羊这两个肉卷长相都差不多，被端上来之后他也看不太出来哪个是羊肉哪个是牛肉。唯一的区分方法就是羊肉卷要比牛肉卷的味道稍微重一点。他有点吃不习惯。
但是女孩子就一愣。
她有些奇怪地开口：“吃羊肉不就是要吃那个膻味吗？”
呸！
那不叫膻味。
那叫鲜味。
“……”也有道理。两人的肉还没烤一会，很快石锅拌饭就被送上来了。煎鸡蛋挑出来给阿白吃，米饭稍微拌一下，他就拿碗给阿白盛了一点。饭虽然是盛了，但是他还得嘱咐：“米饭你只吃几口垫垫肚子就成了，出来吃饭最重要的还是要吃肉。”
“那我们为什么要点米饭？”
“没办法，套餐里面自带的。”套餐的价格比单点会便宜很多，如果把这些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其实可以认为石锅拌饭是店家主动送的。不要钱的。那有免费的小便宜谁不愿意蹭呢？
“……”
“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把那米饭里面的鸡蛋吃完，就不算浪费了。”
可是还是很浪费……
女孩子没忍住眼皮一跳。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没办法。点都点了，也不可能再去找人家退。那么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敞开肚皮努力吃！
杨清往生菜里面包了一瓣蒜片。
看得吃得挺香的，狐白就开口问道：“好吃吗？”
“还行。”他知道她说的是那片蒜，于是杨清也开口继续说：“你想吃的话也可以试一下。需不需要我帮你包？”
她应该不会是大蒜过敏。
毕竟炒菜里她要放蒜，火锅调料里也给她放了蒜末。可能就是不喜欢刻意吃，但能接受它作为调料的存在。
“那我试一下吧。”女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成！”很快杨清就原样给她复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然后递给她。
“……”狐白接过一咬。
骗人！
说什么就着大蒜吃肉会很香呢？都是假话！
“味道怎么样？”杨清充满期待地问着。
哈。
狐白十分艰难地咽了下去，她面无表情地开口说：“感觉我现在像那个小游戏里面的吃了那个大蒜的僵尸。”
杨清：“……”
恭喜啊！
她现在都会讲冷笑话了。
“过年的时候我给兄长做一道五辛盘。”狐白又说。他既然这么爱吃蒜，那五辛盘他肯定也会喜欢的。
“什么是五辛盘？”
“就是我们过年才能吃到的美食，有迎新之意。”
啊……
那听起来就挺令人期待的。不过这才九月，他就开始想过年的事情了？既然都提到过年了，杨清便就突然开口，也算是提前给她一个准备：“今年跟我回家过年怎么样？”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不用想，她肯定得跟他回去过年。
总之他要回老家那边过年。
阿白要是不乐意去的话，就只能留在这个出租屋可怜巴巴地一个人打游戏。当然他相信她一个人肯定能照顾好自己，但是过年嘛，他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快乐一些，带她一起回老家，顺便感受一下他们这的新年氛围。
但是很可惜的一点就是不能以女朋友的名义。她毕竟年纪尚幼，跟爸妈交代了估计他会被打断腿，严重一点有可能几年都不让他回家。到时候就说她是他领导的女儿，她父母都忙着做生意，委托他帮忙照顾几天。
——所谓真假虚实，难道阿父不能算他的领导吗？忙着打仗也算是在忙生意。因此他说的也是有部分真话在的。
等再过几年。
当然那个时候可能还是得被打断腿，差不多过个两三年以后吧，他就跟爸妈他们坦白。
“啊！”但是小姑娘就一愣，她惊得连筷子都掉在地上了。发出了好大一声响，连邻桌的人都忍不住转头往他们这边瞧瞧。
杨清见状赶紧从旁边的筷筒里抽出新的一双给她用，他开口说：“那个掉在地上的就别用了。放在一旁吧。
“哦……”
狐白现在的心思就不在筷子上面。
她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兄长：“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在这里过年吗？”
“过年肯定是一家团聚啊！我得回老家那边去。”老家离这边也挺近的。也在本市内。坐客运车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吧。
现在车票制度似乎挺严格的，稍微跑远一点就要提供身份证。因此阿白坐不了客运汽车。
但是没关系。办法总比困难多。
客运站附近总是聚集了一帮拉客的黑车司机，到时候他提前联系好，找几个人拼车回家就完事了。价格也不至于太贵。
“……”
“……”
狐白在盯着兄长看。
她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此刻她的有一种难以掩饰地慌乱。过了好一会，她才愣愣地开口问道：“那这算见公婆吗？”
她不太清楚现代的成婚礼节。
但是她总觉得还没成亲就登门拜访……这是不是有点不合礼数？
阿父说她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那成婚礼仪也没人给她科普啊！她需要做什么？是要见到公婆之后扑通一下给他们行个大礼吗？
“咳咳！”杨清就呛住了。看了眼四周，又看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这才起身说道，“先去买单，我们回家再说。”
这应该算是先见之明。
他觉得当他把过年的事情跟她讲清楚之后，他应该需要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哄一哄。
“……哦。”
狐白晕乎乎应了。
她被这个突然砸过来的消息弄得脑子有点发懵，因此她也就忘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归她管，在外面她应该买单这事。
不过也不要紧。
杨清有钱。
一路散着回到家里，杨清就把过年的事情大概跟她讲了一遍。坐在沙发上，他牵着阿白的手，温声细语地跟她讲：“这不能算是见公婆。”
“——总之回家过年我肯定会带上你的。”
“我会跟他们讲你是我领导的女儿，虽然是过年，但父母都在外面忙生意。——至于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就说我大四实习的时候辅导过你作业，我们两人算是熟识。再加上你很喜欢我、”
说到这里杨清便一顿，抬眼瞟阿白脸上的表情，就着他刚才说的话补充：“是对哥哥的那种喜欢，又想着自己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无聊，所以一定央着我带你回家过年。”
逻辑稍微有点混乱。
但是没办法了。
他总不能直接就跟爸妈承认说他在野地里或是福利院里收养了一个小孩，这姑娘孤苦无依无处可去，所以他才把她带回家吧？
唉！要是她再年纪大点就好了，那样他也就不用费劲吧啦地解释，直接说这是他女朋友了。保管他爸妈乐得合不拢嘴。
身份证的问题他打算找宗子正帮忙解决，说辞也大差不差，要么是从人贩子那边跑出来的，要么就是从福利院里跑出来的。具体是什么说辞得看哪个说辞办身份证要容易一点。
但不管是哪种说辞，最后这姑娘都得是出身穷苦。因此等一两年之后，等他再对父母坦然承认阿白是他女朋友的时候，当初他的说辞都得全部推翻。
是！
他就是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一个花猫脸的小姑娘！所以当初才编谎话骗你们！
杨清已经做好准备在那个时候被父母打断腿了。
“所以带你回家过年这事，我不会先跟爸妈讲。我们来个先斩后奏。”要不然还没到家的时候他们肯定会问东问西的 ，毕竟一个小姑娘，她不在自己家过年，反而是跑到一个大男人家里，怎么看都觉得挺奇怪的。这玩意就是说多错多，杨清也没办法跟父母解释太多，干脆就先斩后奏算了。到时候就算他们心头有再多疑惑——那时候人都已经在家里了，基本的社交礼仪在这，而这姑娘又这么可爱，他们总不至于大过年的把人往外赶。
“他们要是问你的话，你就说你还在上高中。是学古琴的艺术生。要是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生意的，你就说你不是很清楚，他们从来不在你面前提生意的事。”
当然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女孩，他父母肯定也不至于盘问她家里的情况。杨清也就是随口一说，免得他们真心血来潮开口盘问的时候，阿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到了家之后你就把自己当成客人，什么也不用干，就坐在沙发上吃点水果零食就成。要是在外面玩觉得尴尬，你就关上门进我房间，在里面打两把游戏也成。”
“……”
狐白听懂了。兄长的大概意思就是要把他们伪装成一对只是有点交情但交情并不深的普通朋友。
她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果不其然、小姑娘的眼眶有点泛酸了，她抽抽鼻子，有点委屈地开口：“那我什么时候才能不是客人？”
“……”杨清就很庆幸他是在家里跟她说这话的。因此当她表现出委屈的时候，他立刻就能把她抱进怀里，带点安抚性地开口：“在这里——在我们租的这个小房子这里。你永远也不是客人。”
他很坦然地开口承认：“这件事情是我没有担当。但你相信我，等两年后，我一定会亲口跟爸妈他们把事情都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呢？”小姑娘推拒性地推了他一把。
“说清楚我们很早之前就在一起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