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底下正在享用盛宴的众人,王北却是忍不住眉头一拧。
此时他就站在皇帝夏冰的旁边,这个角度可以将底下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除了正在享用盛宴的大臣们外,还有不少侍卫和宫女。
其中一些宫女和侍卫往这边看的频率实在是太频繁了。
什么样的人会这么频繁地往殿上看呢?
陛下的圣颜,不是所有人都敢直视的。
他们到底在看什么?
王北察觉出了异样,恰逢暗卫门的夏统领也在殿上。
他朝对方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王北的身边。
王北用手覆在嘴边,神色无比凝重:
“夏统领,我怀疑今晚有人行刺。”
没有任何铺垫,王北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还是在这种宴会中。
换做其他人说这句话,夏统领可能都要觉得他是个疯子。
但是听到王北这句之后,他却沉下了眼神:
“王公公,你此话当真?”
“你仔细看大殿东面,这里的宫女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记得没错的话,等会会有一队歌伎从那边进来。
而且东面是连接偏殿和大殿这里的必经场所,绝对不可能会有人故意待在这里挡路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们另有所图。”
在王北话音刚落,夏统领的神色变得愈发凝重。
“区区几名宫女,你居然也能想到这么多,王大人,您这疑心病太重了。得治!”
王北:“……”
“去去去,我可没有闲工夫和你插科打诨,你赶紧吩咐下去。”
“王公公,您觉得我这暗卫门的统领是白当的?方才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让我底下的人多加注意这群人了。
毕竟他们的行动实在是太古怪了。但是我现在不敢打草惊蛇,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背后还有什么样的招数。
陛下的性命耽误不了半点。”
夏统领说着说着,就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看见他这副神色紧张的样子,王北也陷入了沉思。
几息后,他忽然抬起头来,眼底闪烁着欣喜,压低了声音:
“这样,到时候你们的人先假装中招,然后到了关键的时候再……”
王北一口气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夏统领。
虽然这个计策简单,但是足够毒辣。
要不是王北就站在陛下旁边的话,他是万万不能接受对方提出来的这个对策的。
“好!既然王公公如此笃定,那末将就相信你一次!不过。”
夏统领说到一半,话锋再次陡然一转,使得王北的眉头拧了起来。
“不过什么?”
“不过事到如今,我倒是真正明白了陛下为何次次选择信任你的真正原因。不得不说,你在一些计策上,确实总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王北沉默了一会,听到夏统领这句后,他的嘴角抽搐。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如果是夸我的话,麻烦您留到事后在陛下面前再隆重地美言我几句。”
两人一番交谈之后,宴会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很快便轮到预定的那队歌伎开始表演歌舞。
只见弦鼓一声双袖举起,回雪飘摇转蓬舞。
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
来如雷霆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在场中穿着各色彩衣的美人不断变化着雪白的柔夷和脚步的时候,底下的诸位大臣们也是止不住地纷纷喝彩起来。
“今日的歌舞也是你安排的吗,王北,确实安排得很不错啊。”
皇帝夏冰看到底下大臣们的反应,忍不住满意地眯起眼睛。
“陛下,是我安排的,但是也不是我安排的。”
皇帝夏冰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听。
听完王北这句“如听”之后,她顿时疑惑地皱起眉头,看了王北一眼。
与此同时,台下的某位歌伎眼底闪过一抹寒芒,脚下的动作骤然停止。
彩色的衣袖如花蝶纷飞之际,柔夷之中闪过一抹雪白的寒芒。
伴随着一声剑啸,白芒顿时直刺皇帝夏冰的咽喉。
旁边的侍卫们纷纷脸色剧变,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同冲了上去。
哐当几声脆响之后,他们迅速制服了那名歌伎。
对方的双手被按住,手里的长剑也伴随着哐当一声迅速掉落在地。
“呸!狗皇帝!不要以为你躲过一劫,今天就能高枕无忧了!
我们方才已经在酒水里面下了毒,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歌伎疯狂地说出这番话,眼底的怨恨也仿佛凝成了实质,几乎要射穿皇帝夏冰的身体。
皇帝夏冰忽然感觉胸闷气短起来,忍不住抬手抚上胸口,整个身躯无意识地颤抖起来。
哐当、哐当……
在周遭接二连三地传来哐当之声的时候,不少殿上侍卫们纷纷头晕眼花,手里的佩剑迅速掉落在地。
看见眼前这幕,皇帝夏冰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双目瞪圆,目眦具裂: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这是遭到刺杀了!
而且周围的所有侍卫都被对方放倒了!
看来这次,她是凶多吉少了!
皇帝夏冰的脸色变得凝重,这时王北却站在了她的面前:
“陛下,就让臣来对付这些贼人,您且退下。”
“王北……”
听到王北的这句话,又看到他健壮的身躯挡在自己跟前。
不知道为何,夏冰的脸边一热,看向王北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柔情。
没想到他一个向来唯利是图、没个正行的人,有一天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早知道这样的话,自己当初应该和他再多亲近亲近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夏冰忍不住捏紧了王北的衣摆。
王北没有理会,而是直接看向底下那群人。
那名歌伎率先嗤笑起来,“就凭你?你知道我们这里多少人吗,我知道你不过是想在皇帝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但是没必要将自己余生都葬送在这里。”
歌伎对着王北这么循循善诱起来。
“是,你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