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莫名其妙订了婚，莫名其妙交换订婚戒指，莫名其妙吻了雇主，感觉云里雾里，如梦如幻。
怎么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
在他看来，临时男友就像打酱油，雇主去周旋，自己只需要在一旁打哈哈，赔笑脸，哪里想到有这么多过节，早知道就应该说清楚，不能搞这么麻烦。
假的，都是假的，坚持住，马上就完了，拿了钱，就应该遵守协定，做好配合。
他不住地安慰自己，麻痹自己，一圈一圈地敬酒，收红包，改口，又收红包，改口，嘴都叫麻了。
一圈酒倒下来，他也喝的七七八八，长辈敬酒，平辈碰酒，东北人豪爽，大杯喝酒，几杯下来，杨帆就坚持不住了，连连求饶，勉勉强强坚持到酒宴结束。
“送姑爷入洞房！”
主持人一句唱和，吓得杨帆酒瞬间醒，表情都凝固了。
入洞房？剧本里面没有这一条呀！
入了洞房，男女独处一室，干柴烈火，万一擦枪走火，就扯不脱了。
这可不是拉拉手，亲亲嘴这么简单，绝对不能，绝对不能！
进去了，就对不起小女友，对不起自己的爱情，所有的一切都变样了。
杨帆还在天人交战，早就被一群喝大了的年轻人推搡着来到赵家大平层。
“姑爷，请入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哈哈，嘻嘻……”
他大声求饶，挣扎着，抓住门槛，不想进去，众人一推，被巨大的力量裹挟着进入“洞房”。
洞房里，装饰着粉红色气球、剪纸、花环，门窗贴满门花、窗花，正中有一张超大的床，很柔，很大，床上撒满红色的玫瑰，墙壁上贴着胖娃娃，半裸西女油画，一看就让人浮想联翩，血脉喷张。
众人将赵艺曼和杨帆推进去后，就从外边锁闭了房门，有几个后生还挤在门后偷听，被赵艺曼的母亲拿着鸡毛毯子打跑。
“看什么看，回去看你嫂嫂。”
还好还好，这里是二层，没有听墙角的。
时间仿佛静谧一般，杨帆坐立不安，出不去，背着身子坐着，局促地搓着手，不敢抬头。
“杵那儿干什么，快点给我取头花。”
赵艺曼见杨帆一副怂样，想到花了两万多元，与陌生男人“订婚”，弄得人尽皆知，事情越来越麻烦，以后都知道她订婚先入洞房了，以后怎么嫁人，心中不是滋味，莫名烦躁，开口训斥。
杨帆抬起头，赶紧取下赵艺曼头上的插花、发夹，拍掉喷彩。
喷彩有油菜，沾在发丝上，弄不干净，杨帆手忙脚乱，被赵艺曼呵斥“笨手笨脚，废物！”
杨帆远离暴躁的女人，心中很后悔接单，想退出已经不可能了。
“脱，脱衣服！”
“啥，脱衣服干嘛！”
杨帆紧紧揪着衣服，一脸惊惧。
“想多你，本公主检查你是否藏私，鞋子也脱了。”
杨帆背着身子，脱了外套，只剩下秋衣秋裤，远远地扔过去。藏东西，他可不敢，全是赵家人，一人一拳都能将他打个半死。
赵艺曼翻找了一番，除了男人的手机、钥匙，什么也没发现。
“不错，手脚干净。穿上吧，去打盆水，我要泡脚。”
“噢。”
杨帆在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放到赵益曼的脚边。赵艺曼傲娇地伸长脚。
“看什么看，给本公主脱鞋，洗脚。”
“不行，协约是没让洗脚。”
“我说有就有，不洗就扣钱！”
赵艺曼见杨帆不服，提到钱，男人又妥协了，想起协约很模糊，没写那么细，真倒霉，又中了女人的奸计。
弯下腰，屈辱地给女人脱鞋。
“跪下脱，不知道VⅠP服务吗！”
赵艺曼见男人又屈服，暗自高兴，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测试男人的底线。
“我不跪，父母前都没跪过，协议里没要求跪。”
“杨帆，不跪是吧，我现在叫人进来，打到你跪，我家人可不是好说话的！”
见杨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心中害怕，软下语气“订婚宴当众都跪了，现在又没人，跪下又怎么了。不用全跪，单膝也行，古代见上级都是单膝跪地。”
“快一点，水凉了又得换。你想闹到父母都知道，露馅了要赔钱的。”
女人苦苦相逼，杨帆退无可退，想到大哥，想到父母，横下心，单膝跪地，给赵艺曼洗脚。
虽然女人的脚很秀气好看，但想到今天的耻辱，七尺男儿，忍不住偷偷抹泪。
才第一天，就发生这么多事，钱真的不好赚，这个女人，太难伺候了。
杨帆单膝跪在地板上，给女人洗脚，忍受她永无止境的挑剔。
洗完脚后，越想越气，假装醉酒，趴在梳妆台上睡觉。
东北的冬天，天寒地冻，白天好好的，晚上开始飘雪，即使隔着厚厚的窗帘，也能感受到无处不在的寒冷。
杨帆缩成一团，不住地打颤，寒气从门缝、窗棱里钻进来，刀割一样，地板上，墙壁上，无处不在的寒冷，像恶魔一样抓住双腿，脚早已失去知觉。
喉咙痒痒的，鼻子堵得严重，肺都冻凝固了，杨帆再也坚持不住了，找到遥控器，按了几下，空调都不亮，坏了。
想找一床被子，悲哀地发现，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赵艺曼正躺在里面刷手机。
“阿，阿嚏，姐姐，有被子吧，我冷，空调坏了。阶嚏……”
杨帆弱弱地问，一副欲哭的模样。
“被子，柜子里有……”
赵艺曼拉开柜子，傻眼了，立即明白母亲在搞鬼。
“真缺德！”
她忍不住嘟囔，想出去取被子，又一想，不行，母亲发现未婚夫是假的，那就糟了，酒席办了，钱收了，再爆出丑闻，赵家人的头就抬不起来了。
想到严重的后果，她也妥协了。
“你过来睡吧，床上暖和。”
“啥？咱们睡一起？”
“想啥了，我可是黄花大闺女，美不死你。睡我脚下，不许脱衣服，不许碰我，碰一次扣一百！”
杨帆见没有别的办法，再扛就成冰棍了，脱掉西装，裤子没敢脱，钻进被子，缩成一团，蜷在女人的脚边。
暖了半个小时，身上才暖和，闭着眼睛睡着了。梦中，幻想着江城温暖的阳光，醒来，已是泪痕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