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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雌雄同室3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不懈努力,终于搭上一辆小车。上车的时候,小杨嫌那根武松哨棒粗长重,就扔在了路边。车主是一对年长的夫妻,聊天才知他们一生都在拉萨工作,丈夫长期跑318线,晚年才回四川定居,此次夫妻是特地故地重游318,怀念他们激情燃烧的岁月。从他们娓娓道来的故事中得知,当年的318比如今要险峻艰难得多,难为他万水千山几十年都平安走过来了,小杨说:“为你318的开路先锋点赞。”

    我忽然想起在二郞山腰的新沟村客栈,冯姐的老公就是长年运货进藏。没开通隧道时,318的路很窄很陡转弯又多,冬天还常有雪,经常一辆车出事故就堵车或大雪封山,二郞山就得堵十天半月,他只好长住冯姐客栈。那时冯姐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一来二去,事故变成了故事,他们俩成了一家。直到现在老公还在开货车,路过家门口时,就和冯姐及女儿鸣个笛打声招呼,她们俩有时会站在路边迎接男人,男人接过好吃的就继续前行,没出车时他那又长又大的车就停在对面山崖下,在家协助冯姐开客栈。老先生听了哈哈大笑,笑声透着高原豪迈之气。我们一边聊一边沿路紧盯,却没见到俩藏族女孩的身影,一会儿就到了到松多乡。老先生说:“要不送你们到拉萨吧,一路可以聊聊天。”小杨说:“啊呀,我们是要徒步啊,还要等两个女孩子。”于是我们感谢了这对老夫妻,挥手道别。

    这时才下午3点多,搭车节约了时间,但疲劳还无所不在。我们贪图方便,就在村口左侧第一家家庭旅店入住,两人倒下就睡。醒来时已近6点,电扎西却还没到,估计还有五六公里。“一页页”确实要比“一字字”轻松且快得太多,看来自驾进藏太快了也成走马观花,看不到西藏的更深处。百无聊赖中,老板娘说村外两公里的来路上处可以泡温泉。我们就借了老板的摩托车,油门一拧就到了。

    这个松多温泉,就在尼洋河中的一个小沙洲上,与318有一条20米长的铁索吊桥相连。温泉房很简朴,有高温和低温各种水池,20元无限泡,实在是太舒服。我们在高温室把肉都快烫熟了,才换到低温室,却遇到一个从拉萨开车回四川的中年人,水池就我们三人,于是就聊了起来。我们都佩服两个女子的坚韧不拔,他说当一个人信仰到最高层时,就不是用精神而是用肉体去实践的,肉体在信仰面前已无所谓,忘记肉体的信仰是真信仰,所以她们走起来就不知道累痛。诚然如此啊,我佩服他分析得这么深刻。温泉泡得人似醉,直把他乡作故乡。正陶醉中,突然外面打起了雷,两个月来第一次听到雷声。也许离天近了,雷声竟那么大,让我一激灵,不知是雷声还是温泉,难道是为我们对信仰的理解又加深了的褒扬?

    7点钟,她们终于冒雨赶到了桥头,小杨在温泉室门口打招呼让她们过桥来泡温泉,但她们俩铁腿却不愿,急着要找住宿。我们匆匆走过吊桥,小杨一把搂住丹珍,说:“好久不见。”惹得几个人暧昧地笑起来。她们俩死活不肯坐车,小杨只有骑摩托车先把行李带走,我陪着她俩走了回去,一起入住我们订的那间房。其实也没得选择,这个小旅馆就这一间房,连入住手续都不用办。

    大家又同处一室,但今天感觉自然多了。我们在白天因为一直同行交谈而亲近很多,但晚上同居一室只是昨天才开始,这个方面的亲近又要另外从头开始。白天和夜晚像是中学时的两门功课,这门考好了,不等于那门就好,但是会互相影响,白天大家很亲近了,才有晚上可能同住一处。当然这也有客观因素的成份,但无论如何互有好感非常重要,否则为何内蒙童没被两个女子认同呢。不过我也没有故意接近讨好她们,一切都顺其自然最好。

    晚上9点多我出去买盒烟,整个镇己是一片静寂,路灯幽暗,空无一人。我忽然听到对面马路有一人边打电话边在走,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回忆几秒,试探叫一声“三毛。”那人条件反射般停止动作,我一下肯定了,又叫一声三毛。他边走过来边说“哪位大神。”走近一聊,他说最佩服徒步者。我带他到旅店,小杨和两位女子见到也吃惊。三毛乃今年318突然爆热的大网红,没想此处遇到。他头顶三根辫子,单人骑一辆破旧自行车,前车把坏了就自插一根木棍,橡皮轮胎又不用打气,

    最惊险的是无刹车,从兰州一路杀来,令人难以置信。三毛说拉萨的318博物馆准备收藏他的车和衣服,我们都一脸羡慕,两女子却比较淡然。我们三男就让扎西拍照,在房间里合影留念。三毛的突然崛起让他的318路途熠熠发光,又让无数大神黯然失色。

    晚上睡觉,扎西又是要把小杨和丹珍隔开。可能是适应了,也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我睡得很沉,但还是抽空做了个梦,一屋子好多人乱哄哄的,看不清是谁。

    昨晚大家睡得很好,早上起来感觉在心里比以前亲密多了,眼神一碰,彼此都含着柔情。早上5点,两个卓玛便出发。她们要翻米拉山去日多乡的某处朝拜菩萨,我们俩大男人却筋疲力尽,于是决定在松多乡休息一天,约好在日多乡会合。外面街上路灯昏黄,好多狗在叫,我拿着登山杖出门送行,直到穿过整个镇,竟没一只狗发出声音。我一直送她们到镇西头边缘,无边的黑暗一下就把她们俩身影吞没,很快连脚步声也听不到了。我慢慢地往回走,看着街灯笼罩着的这个袖珍小镇和我仆倒在地的影子,感觉这些光都是来自她们内心信仰的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