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
“但你还小，不明白世界的险恶。”
林奇开口，把握到了阿天此刻的想法。
“你无非就是觉得天神族的光明神主和黑暗神主对烛龙大帝的诅咒很有可能是来自于光明法则本源和黑暗法则本源。”
“所以你觉得以你的天赋。”
“应该可以豁免烛龙大帝身上的诅咒，甚至可以从中获得不可思议的造化机缘。”
“可事情必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天神族的光明神主和黑暗神主都是超脱了宇宙的至强者。”
“即使祂们对烛龙大帝施加的诅咒，的的确确是来自于光明法则本源和黑暗法则本源。”
“但祂们所掌握的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早已经是祂们的形状。”
“充斥着祂们的无上意志。”
“以你现在的修为境界，即使如何的天赋绝伦，但只怕不但无法从诅咒中获取到造反，反而会立刻受到祂们的意志污染。”
林奇感叹。
自从上次在地窟世界与阿机相逢，知晓了不朽之上的修行奥妙之后。
这两年林奇也或多或少从虚拟宇宙中验证了这一点。
知晓不朽之前的修行还趋向于唯物主义。
整个修行过程就是不停的解析、参悟、掌握宇宙万物运行存在的规律、法则。
可一旦突破不朽，踏入不朽之上。
那时候的修行就完全可以算作是唯心主义了。
是要用个体的意志去覆盖、去扭曲、去篡改、去支配宇宙万物运行存在的规律、法则。
所以即使是同一种宇宙法则。
在不朽强者手中和在不朽之上强者手中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对。
就是概念。
不朽之上强者所掌握的宇宙法则更形象的说法正是自我概念。
充斥着大量个人精神意志的自我概念。
纯粹的宇宙法则没有自我概念。
但不朽之上所掌握的宇宙法则却是成为了充斥着个人精神意志的自我概念。
而众所皆知。
不管任何事物，一旦被打上了个人标签。
那么就不再纯粹，会沦为私有物。
宇宙法则也是一样。
因此还诞生了一个非常形象的专属名词，名曰：法则污染。
原本维系整个宇宙万物运行的共有物，被个人所染指。
就好像一张白纸上面被人签上了名字，嗯，的确算是被污染了。
而除了法则污染这个专属名词之外，还有另一个衍生出来的专属名词：意志污染。
说白了。
就是当人试图参悟被污染的宇宙法则时候。
首先接触参悟到的并不是宇宙法则本身。
而是那足以污染法则的强大不可思议的个人精神意志。
“是啊。阿天。”
“不朽之上与不朽之前简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修行之路。”
“我知道你是想尽快成长起来，独当一面。”
“但贸然闯入不朽之上的世界，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所以乖，听话。”
“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等回头把这两块牌子卖掉，卖的钱全都留给你做专属修行资金好不好？”
阿龙安抚完雷霆剑神他们归来。
知晓阿天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想要去烛龙道场凑热闹。
赶紧附和着林奇，劝说着阿天。
“父神。龙哥。”
“你们的担心顾虑，我自然也想过了。”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光明神主和黑暗神主施加在烛龙大帝身上的诅咒意志已经被彻底抹除掉了。”
“只剩下最纯粹的没有任何污染的法则力量。”
“毕竟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推断。”
“如果落在烛龙大帝身上的诅咒依然还残留着光明神主和黑暗神主的意志污染。”
“那真灵道场和虚拟宇宙究竟要无知愚蠢到什么地步。”
“才会选择开放烛龙道场，让各大不朽道场的道子进入其中。”
“难道就不怕各大不朽道场的道子们遭受到天神族光明神主和黑暗神主的意志污染吗？”
阿天人小鬼大，理智分析，侃侃而谈。
林奇和阿龙顿时愣住，唉，好像是这么回事哈。
“没错。”
“光明神主和黑暗神主残留在诅咒中的意志污染应该已经被彻底清除干净。”
“因为道主师尊并没有特意对我提起过要注意这点。”
阿争开口，认可了阿天的这番分析。
得到了阿争的认可，阿天仿佛受到了鼓舞，趁热打铁，继续开口。
“还有烛龙道场除了对加入真灵道场的真龙一族全面开放之外，剩下的几乎所有名额都给了各大不朽道场的道子。”
“你们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烛龙道场对道子级别的武者好处最大？毕竟是宇宙大帝的道场嘛。”
阿龙随口接了一句。
阿天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止。”
“还意味着烛龙道场十分安全。”
“啊？”
阿龙顿时愕然，这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林奇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道子级别的天骄已经是所有不朽道场金字塔顶尖的弟子。”
“再往上就得上交给虚拟宇宙了。”
“所以对于不朽道场而言，每一个道子应该都是金疙瘩一样的宝贝。”
“这样的宝贝，如果烛龙大帝的道场十分危险。”
“那么各大不朽道场又怎会轻易的让自家道子以身涉险。”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反逻辑。
你以为利润越大，风险越高。
但实际上往往是相反的。
普通武者们在被虚拟宇宙的个人晋级任务卡得欲仙欲死，死亡率一度高达五成的时候。
还以为那些九禁天骄们会遭遇到的个人晋级任务只会更难。
但实际上九禁天骄们。
哪怕只是觉醒境的九禁天骄也有护道者，也有个人晋级任务豁免卡。
他们获得最好的待遇，却承受着远远低于普通武者们的修行风险。
听起来不合理。
但原因很简单。
普通人死多一点没关系，但天才不能随便死。
所以一个几乎只对不朽道场的道子们开放的道场秘境。
它的风险不但不高，甚至有可能会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哪怕不出于保护道子这种宝贝疙瘩的考虑，特意降低了烛龙道场的危险。
仅仅只是从道子们平时所受到的待遇来看。
任何一个对道子开放的秘境道场。
若是太过危险，风险太大。
只怕根本就无法吸引任何道子前往。
就像林奇和阿龙在得到烛龙道场令牌后的第一反应一样。
冒着风险去闯秘境？
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靠着天赋、资源修行不香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阿争。”
“你看能不能再查到更多关于烛龙道场的资料。”
“阿天，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如果真是风险不大，那我不会拦你。”
林奇心念一动，吩咐阿争之后，才笑着对阿天道。
阿天点点头。
“其实有点风险也没关系。”
“想要变强又怎能不冒一点风险。”
“而且父神。”
“机哥还在等着我们早日打上机械族宇宙，救他归来呢。”
“阿天，你闭嘴！”
阿龙一个死亡缠绕，勒住了阿天的脖子，恼火道。
林奇顿时沉默。
虽然其实阿机并没有说过盼望他们打上机械族宇宙，救他归家的话。
但的确不能就这么一直让阿机沦落在外，有家不能归了。
“等阿争探了消息回来。”
“我陪你走一趟烛龙道场。”
“不过，你下次再敢用这种低级的激将法。”
“我就只能让你感受一下七匹狼的厉害了！”
……
“烛龙大帝。”
“人面龙身而无足，其瞑乃晦，其视乃明。”
“但可惜烛龙大帝身受光明神主与黑暗神主的双重诅咒。”
“因此正好颠倒本能。”
“即使来自光明神主和黑暗神主的诅咒已经被清除了意志残留。”
“但仅仅只是被颠倒的本能，却足以让烛龙大帝囚困于此，不得自由。”
极致黑暗的天地里，有两轮明月晦暗，
有清澈月光试图从明月中落下，照破黑暗。
但黑暗太深，太浓，太烈。
便是日月之辉也要在这浓烈极致的黑暗中黯灭无光。
更恐怖的是这极致的黑暗之中还隐藏着来自于黑暗的影子。
这影子。
轰！
昏天暗地，可以吞噬淹没一切光的黑暗之中。
无尽轰鸣。
是战斗。
发生在极致黑暗中的战斗。
而战斗的双方正是你和你的影子。
“黑暗之影果然比光明之像更能对付。”
“至少光明之像可不会插眼、掏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滚开。”
“不过是复刻我影子而生的家伙。”
“给我死啊！”
愤怒的声音咆哮，但没有任何光的攻击。
让激烈的战斗在黑暗中被吞没。
足以崩山断海的余波变得无声无息。
如果不是还有咆哮之声。
那么黑暗中所发生的战斗，将会无人知晓。
“南征。”
“你个废物。”
“带着你的影子滚远点啊。”
“你他妈干扰到我了！”
有咒骂声响起。
随后便是带着嘲笑的讥讽。
“战北。”
“人不行不要怪路不平。”
“你要是打不过你的影子，那就赶紧捏碎令牌，逃回家里吃奶……我尼玛，又掏我裆！给爷死啊！”
黑暗里响起的恼羞成怒的咆哮，吸引了林奇他们的注意。
“小心，黑暗里有怪物。”
林奇警惕，伸手将阿天、阿龙护在身后。
“父神。”
“不必保护我，还是保护龙哥吧。”
“因为没人比我更懂黑暗。”
阿天自信开口。
面对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宛如可以吞噬一切光的黑洞般的黑暗。
不但没有任何惊慌害怕，反而越发兴奋起来。
一双眼眸幽幽，身后原本黑白分明的羽翼更是在眨眼间变得纯黑。
于是原本被极致黑暗笼罩的天地就在阿天的眼中变得清晰无比。
因为此刻黑暗便是阿天的眼睛。
让阿天看清楚了黑暗中发生的战斗。
那些与自己影子的战斗。
然后也看到了正在他、林奇还有阿龙身后凝聚生成的黑暗之影。
“这就是黑暗之影？”
“黑暗法则所生成的照应自身的影子。”
“拥有和自身一模一样的境界、修为、战力。”
“阿龙，你能打过吧？”
林奇心念一动，同样催动了金色天赋：天生堕落。
与阿天一样瞬间洞彻了黑暗，把握到了正在诞生的黑暗之影。
原本他最担心的是阿天。
毕竟阿天修为最低，力量振幅也不强大。
但这会儿天生堕落的金色天赋一用。
林奇立刻就不担心阿天了。
因为天生堕落在这样黑暗法则笼罩的环境里才真正展现出了其身为金色天赋的含金量。
大量的来自黑暗法则的领悟如同潮水般涌来。
以至于让林奇瞬间产生了错觉。
我，就是黑暗之神！
那在资料里相当于黑暗自我化身的黑暗之影，也一样要被拥有天生堕落这个金色天赋的他们所支配、玩弄。
黑暗，无法伤到他们。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在阿龙还在按照林奇的指点寻找自己在黑暗中生成的黑暗之影时候。
阿天已经把自己生成的那头黑暗之影当狗玩了。
“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
林奇摇头，同样无师自通的控制住自己身后生成的黑暗之影。
接着出手。
与阿龙心有灵犀的密切配合，准确的击退了想要在黑暗中偷袭阿龙的黑暗之影。
“黑暗之影最好不要轻易杀死。”
“因为资料上说是杀不完的。”
“只要黑暗不散，黑暗之影不绝。”
“所以最好还是控制住黑暗之影。”
“直到晨昏分界时候再出手杀死黑暗之影和光明之像。”
“从而获取到黑暗法则精粹与光明法则精粹。”
“还有阿龙。”
“你真正的表现机会是在晨昏分界时候。”
“你得尽量往高处走，接近烛龙大帝。”
“帮助祂斩杀龙虱，获取烛龙精血。”
林奇帮助阿龙控制住阿龙的那头黑暗之影，再次叮嘱道。
阿龙点点头，难掩羡慕的看向阿天。
阿天在把黑暗之影当狗玩了一会儿后。
这会儿已经闭上眼，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在令人恐惧的黑暗中修行起来。
“本尊。”
“要不你也去修行吧。”
“我自己陪黑暗之影玩玩。”
“不行再叫你们。”
阿龙开口，借助着林奇所分享的视野。
看向了那基于他而生成的黑暗之影。
那是一头纯黑的彻底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暗阿龙。
自己打自己。
他还没试过呢。
“可以。”
“不过先换个地方。”
“免得被其他人的战斗牵连。”
林奇点点头，看了眼不远地方的几处战斗，叫醒了迫不及待开始修行的阿天。
三人快速离去。
“咦。”
“前面有条美女龙。”
“阿龙，你要不要英雄救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