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少的回答让我十分诧异。
登州……隶属齐鲁。
登州蓝道的事，怎么会和关东赌王搭上关系了？
关东赌王、蓝兰花门、千武门……
这沈家背后……竟然有这么势力的影子。
我现在有一种感觉，沈家……可能比我认知中的还要复杂！
……
“沈大少，你有关东赌王支持，为什么还要拉上我呢？”
花留香疑惑道。
沈大少面露难色。
“楚少，不是我想要跟你藏着掖着。这件事，牵扯太大，我……我暂时真的不能透露太多。希望你能理解我！”
花留香点了一根烟。
在点烟的功夫，他隐蔽的朝我看了一眼。
我两个手指在沙发椅上敲了敲，示意他可以答应下来。
我本就是会答应沈大少的。
先让花留香拒绝，只是为了保持花留香的人设，让沈大少不会对花留香产生怀疑。
花留香收到暗示，对沈大少说道：“沈大少，我可以答应你陪你去一趟沈家的族会。不过事先说好，我不会帮你做什么。最多只是给你站站台！”
得到花留香的许诺，沈大少神情轻松不少。
“不用，只需楚少出面就行！”
“嗯……”
花留香微微点头。
三天后……沈家族会，我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
离开迪乐赌场，猴子给我打了电话。
我跟他说的，他已经开始执行。
一张撒向登州大魁头的网……已经铺开。
今天，先给大魁头的亲信之一，我第一次去翠云山庄和我们同行的那人，设了一个局。
……
登州郊区的一个废品站。
废品站四周本就荒芜。
偌大的废品站，也是广阔寂静。
但废品站中央处，一座二层小楼房里，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楼摆了几张，由废弃物搭建成的桌子。
有的原本就是破旧的桌子；有的是由废纸摞起来当成的桌子；有的则只是个油桶……
人坐的椅子也五花八门。
有破旧的沙发椅；有自装的木板凳；有缺了角的废弃凳子……
总之，想的到的，想不到的，奇形怪状的桌椅都有。
非常符合废品站的风格……
但这并不影响几十号人忘我的沉浸在“博弈游戏”中……
打麻将的、打牌的、打牌九的……都有。
有人上桌，也有人围观。
二楼的办公室，则只有一张赌台。
这张赌台就正常的多了。
是一张方正的八仙桌。
椅子也是统一样式的靠背椅。
只不过，这套桌椅，比较陈旧。
赌桌上，坐了四个人。
其中猴子和梁志鹏都在。
这个地方，据猴子说，就是梁志鹏的据点。
登州六县五区，登州荣门总共有十二个大据点。
这跟帮会的格局大差不差，分总舵、分舵、堂口什么的。
除了大魁头的据点外，就是六个小魁头，和五个上五铃的据点了。
荣门不像混黑道、蓝道的大佬那么高调。
老荣……一般都很低调。
即便是登州荣门的总据点，也就是登州大魁头的据点，也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大理石厂。
其实那个大理石厂，也不是普通的大理石厂。
确切的说，它是一个“石雕”厂。
里面更多的是，大理石雕刻工艺品。
工艺品……它的价格就很难评估了。
一件几块钱成本的东西，可以用“艺术”之名，卖到上千、上万、几十万、几百万的价格！
老荣自然不懂什么“艺术”。
荣门大魁头之所以开这么一个厂，也不是为了搞艺术。
而是……为了将他们不干净的钱……变成干净的钱！
至于梁志鹏的废品站……则是为了更好的藏赃。
我进入这个废品站时，就看到某个角落里……摆放着一些瓷瓶瓦罐。
这些瓷瓶瓦罐，看起来不起眼。
有些还缺了边边角角。
它们就像一般人家不要了的物件。
但这些……很有可能，是几百年前的物件。
还有这栋楼房里……摆放着不少彩电冰箱。
这些彩电冰箱可不是什么坏掉的大物件。
而是七八成新的东西。
还有楼房外，有不少自行车、摩托车……
在这个年头，彩电冰箱、自行车、摩托车……都是高价值的东西。
怎么可能有人把它们卖到废品站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们都是“丢失物”。
多的，不用再明喻了。
老荣，可不止是偷钱、偷金银珠宝的人。
只要值钱的东西……他们都偷的！
……
二楼除了赌桌上的四人，周遭还围了一大群人。
这张赌台，玩的是牛牛。
这些人，大多会飞飞苍蝇。
我和赵斌以及花留香三人是一起过来。
名义上是猴子的小弟，给他送钱过来的。
因为他将带来的五万块钱输完了！
这一次……倒不是他要赌，而是我让他赌的！
将钱给猴子后，我们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人群中，看他们玩。
看了几轮之后……我发现有一个人出千了。
不过这个人出千的方式十分低级。
发底张！
而且只在他坐庄的时候，才出千。
他们采用的是没牛轮庄制。
即，坐庄的人，没有牛就下庄，由下家坐庄。
牛牛这种游戏，想要赢大钱，一般只有坐庄的时候才有机会。
因为庄家可以赢三家。
如果出了翻倍的牌，那就是三家要给翻倍的钱！
而闲家……只能赢一家。
出翻倍，也只能赢一家的翻倍钱！
当然，运气差的话，坐庄也有可能输大钱！
……
出千的人是坐在猴子对门的人。
一个长相十分瘦小，仿佛全身只剩下排骨的人。
他的出千方式虽然很低级，但他的速度非常快！
在场的可都是老荣，还有小魁头和上五铃级别的老荣。
老荣，是要练眼和练手的！
能在这么多老荣眼皮子底下，用发底张这种纯靠速度的方式出千，可见其手速……已经非比寻常了！
而且这个人还懂得见好就收！
他并没有让自己一直赢钱，或赢特别多的钱。
他会先看自己坐闲时的输赢情况。
如果坐闲的那一圈他输钱了，他会上来搞两把牛牛，通赢个三家。
如果他坐闲的那一圈赢钱了，他则不会上来就出千。
而是继续看下运势。
如果坐了几把庄输钱了，他再出千。
如果坐庄靠运气在赢钱，他就不出千。
非常稳……
简直像一个成熟的老千！
台面上，他也不是赢钱最多的。
赢钱最多的，是梁志鹏。
就猴子和他下家那人输钱了。
他们玩的也不小。
桌上的人，一千起压，一门封顶五千。
猴子有时候上头，一个人就会往一门压五千。
如此……我们带给他的十万块钱，很快就要没了！
“草，今天运气这么背？小楚，你帮我来玩会儿，我休息会儿，转转运！”
按照计划，猴子让花留香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