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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谁都休想跟我抢人!

    御医的眼神随着每一次指尖的跳动而深邃,缓缓皱起眉头,片刻后抬起手。“请将军王换手。”就在这时门外又走来一人。

    吴晴看了一眼,眼熟,可这人是谁来着?熟悉,但是想不起叫什么。

    这人是前几天非要给自己行拜师大礼的太医局的人,可是姓什名谁,完全没记住。

    汗!她就没想过还会再遇到,当时只觉被人跪太尴尬,以后再见也就是一群人讲一下心肺复苏就完了,哪里想到还会在别处遇到?这可怎么办?

    算了,凉拌!自己算是站岗期间,禁止亲朋探视。

    舒简是太医局右院判,主管的就是军医,而且自身也是军医出身,治疗外伤特别是刀箭伤最拿手。

    太医局得了旨意要给将军王请脉,他之前仔细研究过将军王的医案,就主动请缨过来了。

    进门看着木棥木老御医在给将军王请脉,本想静立一侧,等着自己诊完与木老会诊。却不想看到自己最近拜的高人也侍立在侧,这……有这能起死回生的高手在,叫自己来是为什么?

    木御医轻轻再次放开将军王的手,眼神中带着凝重,却也尽量保持着温和。

    屋中几人,除了陪着舒右院判进来的于丰,对顾时信的状况多少都是知道些的。

    吴晴想到顾时信此时的身体状况有些着急,神奇的中医这会儿到底能不能治得好顾时信?

    木御医开口:“将军英勇无双,为国为民立下赫赫战功,实在令人钦佩。”声音低沉又带着敬意,“但脉象上看您体内伤势累积已久,多处旧伤未愈,新疾又添,已是久伤成疾,非同小可。”

    顾时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对这结果早有预料。“战场之上,生死有命,能为国尽忠,吾辈何惧?”

    “将军高义,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木御医语重心长,“且将军王之躯,不仅关乎个人安危,更是国之柱石。依老朽之见,将军王这病,虽难以根治,但若能放下军务,安心静养,辅以药石,或许能延缓病情,多享几年安康。”

    顾时信沉默片刻,记忆中的金戈铁马尚未褪色,那样的峥嵘岁月却要离他而去。

    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赫连昊下朝回来在门外就已经知道御医和太医局的院判都来了,本想着不打扰就在外面听听顾时信的身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那小宫婢是危言耸听,还是事实如此。

    但他听到了木御医的话,这木御医说的应该还是含蓄的,也不让人通禀抬脚进了西寝殿。

    木御医与舒院判见是皇上到了,马上趴伏在地,行了大礼,齐声出口,“臣见过皇上。”

    “免了,起来吧。”走到顾时信身侧道:“边疆未宁,将军王也是心中难安。以将军王的谋略只在朝中做些谋划,是否会有碍休养?”

    老御医不赞成的摇头,他很担心顾时信的身体。“将军王心系国家,实乃社稷之福。但以将军王现在的状况,实不易操劳,劳心也不可。”

    赫连昊没想到顾时信的身体已经糟糕到如此程度,看着眼前人,心里密密扎扎的疼,全没在意还有别的人在场,就要去抓顾时信的手。

    顾时信在赫连昊的手落到自己的手上之前,先一步把手从桌上拿了开。“谢过木御医,本王记下了。”他只想把这屋中的人尽快遣散了。

    舒简看出来将军王是要撵人走,忙上前一步道:“臣来迟一步,还未给将军王请过脉。将军王,请。”

    自己的身体情况顾时信知道,可是赫连昊不知道,他这么着急用了早膳,就是想着早点打发走御医院派来的人,别让赫连昊遇上,不想还是让他听到了,别管他听到了多少,他不想再让赫连昊知道更多。

    他很不喜欢赫连昊因着他的身体情况,对他百般小心。

    他不愿在人前示弱,更不想让别人看到赫连昊对他低眉顺眼。

    抬眼看了赫连昊一眼,并没有伸出手,只道:“不用了,就到这吧!”

    才示意于丰把木御医和舒院判送走,却不小心看到赫连昊眼中的担心,心下叹息。

    看看一旁还站着吴晴,“你伤还没好,也去歇着吧!”

    赫连昊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顾时信是不高兴了,已经让请了脉,也知道了情况,那就这样吧,他不想惹顾时信不高兴,挥了挥手。

    吴晴忙行了退礼退出去,心里却又抓心挠肝起来。

    其他人也行礼退出。

    赫连昊看着人都退下了,才开口:“问你就说没事,说你心里有数,还想瞒我到何时?”

    顾时信最不耐烦赫连昊这一副哀伤欲死的样子,哪里还像一国帝王?“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你……你是不是知道我不会放你走,就想这样离开皇宫?”赫连昊摇头,“不行,朕不同意!谁都休想跟我抢人!”阎王也不行!

    才跑回到西风阁的吴晴,很满意自己的水月镜没失灵,听着吵架声,一头撞进吵架现场。

    开始第一线吃瓜。

    顾时信回京这三年,每月都会出皇宫,说是回府休息几日。

    不过是知道赫连昊白天没时间,不会到顾府上,所以顾时信回府的日子白天十之八九是去看大夫。

    自己的身子一直治着,也一直调养着,本来就是不好不坏的样子,直到那天自己一气之下吐血。

    大夫此前说过,他的身子最忌讳出现这种情况,果然从那一天起身体情况开始急转直下,明显感觉着一日不如一日了。

    便是一夜好眠,早上醒来也是疲惫不堪,更何况他时常一夜睡不上两个时辰,夜里总是醒来,又睡不着,早起便更身心俱疲。

    原本想着还能拖上一年,却不想上次诊脉,一直给自己看诊的大夫说:不知能不能过了这一冬,过去了便能拖到明年秋。

    刚才木御医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也差不多了,不劳心神的养着或许可以过了这冬。那还要那位院判再诊什么,就这样吧!

    他不想让赫连昊知道自己很难过了这个冬天,不想从他眼中看到怜悯,更不想要他的怜悯。他只想和他打,和他闹,和他抵死缠绵。

    就算早死些时日,他也不想要病歪歪的养着。

    顾时信皱着眉头,“我身经百战,身体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御医拿着我的伤与宫中之人比较了,我的身子不知要比这宫中之人强健多少。我受些伤自是受得住的,不算什么。”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并不是不知好歹,顾时信知道赫连昊是担心自己,本就时日无多,为这种事再置气不值得,所以他也是压着性子和赫连昊说话。

    赫连昊哪里肯信,“你那么急把人打发走干什么?我去把人传来仔细问问才放心。”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够了!”顾时信这下是真恼了,“说了没事,你还没完了是吧!”他怎么能让赫连昊知道他还有不到一年的寿数?

    偏赫连昊现在怕顾时信生气,“那……我……”

    顾时信叹口气,“好了,好了,木御医说什么,我照做就是。还有他开什么方子没?药我也吃着,这总行了吧?”

    赫连昊看得出顾时信的敷衍,但却也是难得的配合。

    他也是心中留存希望,叮嘱道:“木御医还说不能操劳。”

    只要能打消赫连昊的顾虑,只要他不去找木御医求证,顾时信什么都能答应,“好好好,都记下了,我全照做。”

    赫连昊将信将疑,可是顾时信已经同意这么配合了,他也没法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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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风阁的吴晴这回这瓜吃得可不那么得劲,原书中说,顾时信本还有一年寿数,可是到北疆后,虽然他胡天胡地的作,心情却放开了。

    也不知是心情好了的缘故,还是那巫医真的厉害,顾时信不只身体强健了不少,而且两年后还上阵杀敌了。

    但看他现在的状况,别说是上阵了,长时间骑马怕是都不行。

    力气应该是还在的,只是全没有了耐力,看他脸色,疲惫到不行。

    所以吴晴并不信顾时信的说辞,她要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她一个宫女,如何才能打探到堂堂将军王的身体情况准确消息?

    御医那里不好下手,太医局的人呢?他们能否打听出消息?

    不管能不能,现在看来需要想办法与太医局的人说上话。

    赫连素雪不在,现在她想到唯一能借助的力量是九王爷赫连瀚。

    吴晴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陪顾时信用膳,早晚膳之间的时间她是不是没什么事,能不能找个借口出德胜殿,去找赫连瀚可行吗?

    赫连昊那边也想找木御医问问情况,可是顾时信就在德胜殿,怎么能避开他从御医那得到真实消息?

    考虑再三,他把主意打到了太后头上。

    毕竟宫里除了给他每天请平安脉,就只有太后可以如此。

    不论现在给太后请平安脉的是哪位御医,总有休沐的时候,只要在那天安排让木御医去请平安脉,他再在母后那偶遇木御医,自然就可以避开顾时信见到了。

    这事交给大内总管苏公公去办一定不会有问题,他还特地说了声:“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苏和问:“皇上是想知道将军王的身体情况,奴才去问问不妥吗?”

    赫连昊摇摇头,“朕要亲自问。”

    苏和:“是。”看着皇上的神态,他猜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怕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那还是皇上自己问明白吧!

    这事说来也好办,他今天就可以给安排上。

    御医家里大事小情的有点什么,请个假,并不是多大的事。

    赫连昊看着顾时信精神头不足,心下后悔昨晚没把持住,做的太过,把人给累着了。

    中午放下手头的事,从东暖阁出来回了西寝殿。

    一早送过来的折子,他都批完了,过午自会有人来把他批过的折子送去内阁。

    见顾时信在外廊下吃着果子翻着闲书,伸手合了书,在顾时信耳边道:“顾哥哥,困不困?陪我午歇吧!”

    很久没听赫连昊这么叫,顾时信听出赫连昊有撒娇的意味,那么高大的赫连昊,说出这样的话,顾时信好笑的看过去,“闹的时候你不说,让你停都不肯,现在困了。”

    赫连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汪汪得看着顾时信,“闹的时候又不觉得困,精神的很,只是过了午才困的。”

    顾时信放下书,也放下果子,抿了口茶,问:“之前押下的折子都批完了?”

    “都批了,本也没押几件,老九都替我处理了。”说着赫连昊又打了个哈欠,牵起顾时信的手,“走了走了,哥哥陪我歇歇去,歇好了才有精神。”

    顾时信最近一直觉浅,赫连昊闹着他歇午,他也确实睡着了,可是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醒了。

    知道赫连昊困也不想吵他,起身到了东暖阁。

    信手翻翻桌上的折子,看到一个北疆塘报,这事他一直关注着。

    出走之前,北疆的事更是他一直处理的,不只批惯了,又是他最在意的事,提笔写了几个字,全当是给赫连昊做个参考。

    再翻翻别的,也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希望大虞一直这么国泰民安,自己就算是走了也心安。

    又过了一盏茶工夫,还不见赫连昊醒,无趣,他又溜达到了西后院,看看这里的花木。

    到了时辰,有人如往常一样把东暖阁折子收拢了一并给送去了内阁。

    今天的大朝会顾时信并没有去,而朝上已经议过了北疆的事,订下了“先求稳,再宣战”的宗旨,而顾时信写的是“逐个歼灭”。

    内阁中兵部的人看了这个朱批,又来求见皇上。

    赫连昊一看皱了眉,说好的顾时信不理朝政,好好将养身子,怎么又为这些事费神。

    他把折子往御案上一摔道:“胡闹!”

    起身要去找顾时信,而顾时信也正好过来要与赫连昊聊聊北疆的事,抬脚跨过门槛,正看到赫连昊的举动。

    正在这时,苏和进来报:“皇上,太后请您过去一趟呢!”

    赫连昊寒着脸指着御案上的折子对顾时信道:“在这等着,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