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拿来了！”
久不见面的追风突然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极为惹眼的红色衣衫。
“这是什么？”
安阳看着张定北跃跃欲试的表情，抿嘴问道。
武晴指着张定北，显然不是自己的主意。
张定北接过衣服，对着两人说：
“你们到时候一定要为我喝彩啊。”
“她？是不是会错意了？”安阳问。
武晴笑着说：“她这么聪明，怎么会？”
安阳刚刚挑起众人的争论，张定北就明白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很不满意。
“她说她的衣服太素了，白色，在读书人众多的茶室一点都不显眼，就托我临时找了一件红色的。”武晴笑着说。
茶室，在每三个月的十五，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乐事——斗诗。
获胜者可以将自己的诗写在书院墙壁上，还有免费阅览孤本的机会。
还有一个更为难得的机会，文成书院的老师会出一题，能答的上来，可以由文成书院写信举荐为官。
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虽然几十年也只有四个人。
可一旦答上，也算名扬天下。
吟诗作对极为风雅，哪能没有音乐作陪？
由悠扬的琴声开场，茶室慢慢安静下来。
众人都好奇的望着，今日的主题。
斗诗的主题可不是由书院定，是第一轮第一人的第一首诗为题。
因此，大家都会提前做好准备，以求一鸣惊人，拔得头筹。
在众目睽睽下，刚刚争论的几个少年率先开口：
“边关冷月照征衣，铁马金戈夜未归。”
竟然是军旅题材，看来刚才的讨论让几个年轻人感触颇深，真是便宜了张定北。
安阳笑着。
“好！”
众人都配合的鼓掌议论，今日斗诗的主题好新鲜啊。
平日大多围绕都是风花雪月事，或者时事政治，很少会有上来就是军人相关的诗词。
都是文人，没有参军经历，写出来的诗自然靠想象。
“银装素裹山河壮，烽火连天战意燃。”
又是一句。
“秋来边塞雁南飞，飘零地满悲。”
……
这样的诗，像是少了点什么？武晴看着四周，和安阳一起，起身。
琴声过于柔和了。
边关厮杀，鲜血淋漓，战意不屈，有的只是战鼓和箫声。
不论对仗，韵脚，平仄……
咚——咚——咚，一声一声像是砸在了心上，应和着如泣如诉的箫声，将心狠狠揪起，又轻轻放下。
此声一出，真的将人带入战场。
“鼓声声声催人战，胡琴曲曲动心扉。”
一句动情，高声吟出，气氛至此，第一轮已有人胜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处红衣上……
“好！”
掌声不绝，赞叹声不断。
张定北挑眉看着远处伴奏的两人，笑着并不推诿。这般宜时应景，就算诗词算不上最好，也是赢了。
第二轮，就由书院老师来主持。
一曲终了，众人都意犹未尽，这才想起来四处寻找刚刚弹奏的两人，却空无一人。
奏乐的两人早就坐了下来，悠闲的品着茶。
“此局，艺与诗。”
说白了就是才艺表演加一句诗词。
“作画一幅，特此献上。”
有人想复刻上一轮，也邀朋友鼓声箫声响起，却总是少点什么，让人惋惜……
少的大概是见过战场的感觉吧。
张定北笑着看着众人，作为夺冠大热，她现在受到的关注可不少。
看的人心急，这一场可是赶早才好，与人撞了才艺，就算诗再好，也有了比较，落了下乘。
怕张定北是新来的不知道，还有好心人提醒：
“那个红衣小姐姐，快上啊。”
“是啊，再不上就晚了。”
张定北笑着，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上了场。
红衣夺人眼球，张定北一身书生气，笑的温和，光站在那就足够赏心悦目。
开口，也不让人失望。
“剑舞，献上。”
“剑武？少有。”
书院老师也是兴致勃勃，才发现今日那个红衣少年并没有带剑。
“去，将闻歌拿来。”
“是，老师。”
……
期待在等待中发酵，在闻歌露面之际，达到顶峰。
“竟然是闻歌！”
“皇太祖的佩剑之一！”
此刻无声，张定北立剑而立。
双手犹如水中荷叶般，将剑托起，手臂微动，握住剑柄，握住长剑，剑尖所指，宛如红花乍现。
身体腾空，游龙冲天，行云流水，众人皆点头称赞。
柔美，赏心悦目。
“笑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随着诗句吟出，剑舞气场骤变，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张定北一改前面的柔和的舞姿，用尽力气，挥出，刺杀。眼睛里血红，好像四周都是敌人。
身体一次一次倒下，生命就此终结。
衣诀飘动，无人在意，剑气呼啸，无人在意，身法飘逸，无人在意。
台上，红衣发丝如墨，简单的跳跃。
拔剑，挥剑，拔剑，再刺出，就像在战场上厮杀一样，毫无观赏性，却视死如归。
将生命抛开，展示的是西北军每一次不畏生死的厮杀。
剑走偏锋是杀人技。
死亡，这群读书人，第一次感受到。
一舞结束，众人愣在原地，冷气停还在身上，像是将身体冻住了一般，思绪都停止了。
此舞，无声，却有武有胜。
书院的老师坐在位置上，看着台上一言不发的张定北，呢喃着：
“是胜出了。”
连一声好字，都说不出口，太轻浮……
这样的剑舞，不该在台上供人观看，不该只为在京城扬名，不该得到轻飘飘的呼喊，赞扬……
沉默，众人都沉默着，不知在等待着什么，这样的人，像这样的人，是应该留在心中，铭记。
一个身影，匆匆上楼，凑近声音落在耳边： “老师，知道那是谁了？”
“谁？”
“西北王，张定北。”
“原来如此……”
书院老师眼中满是挣扎，为师者，当惜才，爱才，护才。
可书院不能扯进政治的漩涡这种……
红衣丝毫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惊涛骇浪，轻飘飘的就准备下楼。
楼上却传来坚定的一声：
“红衣胜！”
还有一声只有两人听到的嘱托：
“书院并无认识此人……就当是求学之人吧。”
“是，学生谨记。”
世间当有公平之说的。
注：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出自唐代王翰的《凉州词》。
其他的诗词全是AI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