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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木棉古树

    朝霞渐渐染红天际,昨日的冷寂在红霞的映照下一扫而空,只剩稀薄的水雾笼罩着这个小村庄。

    林姝月一早就起来在小院练剑,顾云川也跟着她一同修习。林姝月不知道他昨晚为何突然生气,但总是和自己相处时生气的,就想着今天好好教教他拂云式也算弥补。他昨天说过要学习此招,正好也可借此招驱散薄雾。

    林姝月教得上心,顾云川也学得认真。只是除了指点教习的正常交流外两人没有多余的话。

    林姝月打破尴尬,率先开口:“殿下,说起来你还是我教的第二个人。”

    顾云川想到了她昨天提到的那个人,语气更加冷地问:“第一个人是你昨天说的他吗?”

    “是,不过,你比她悟性高点。”林姝月一边收剑往回走一边漫不经心答道。

    顾云川听完心里又暗暗高兴起来,但面上仍假装着冷淡,略开玩笑道:“那还用说,我只是从前韬光养晦不曾习武,若是从小修习,说不定也是一代掌门。”

    林姝月收剑的手一顿,额头只觉滴汗,只能从嘴角硬扯出一个苦笑,连忙逃离现场。

    “我刚把带的食物都热过了,将就吃点吧。”李郡玉见他俩回来顺手递上一个馒头。

    “我早时简单检查过附近,整个村子都没有人,除了昨晚见过的那个古怪宅子,其它的屋子除了没人倒是没什么奇怪,那宅子往旁边十几步有棵枯了的木棉巨树,那棵树看起来起码好几百年了,昨天踩到的那些枯枝就是它的。”林姝月娓娓道来。

    “奇怪,如今正是木棉花开的时节,如此古树不盛反枯,难道这和村子里人消失有关?”李郡玉思索道。

    “去看看。”顾云川嚼着热腾腾的馒头说道。

    木棉树干粗壮,目测三人合抱才能勉强围住,高耸入云的树枝,粗糙的树皮,裸露在外的树根无一不诉说着古树的沧桑。但光秃秃的枝丫却与周围的生机一片格格不入。

    “这树看着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秃了。”丁香绕着木棉树走了一圈,说出自己的结论。

    “再去那间宅子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线索。”李郡玉温声提议道。

    五人再次来到那座宅子前,发现门上还有块老旧的牌匾,写着:木棉神堂。

    白天可以清楚看见屋里面有张烧毁大半的供桌,上面还有打翻的烧得焦黑的香炉烛台以及一些变成黑炭的牌位。里面一个小房间就是昨天看见放这婚服的卧房。

    “看来这是个类似祠堂的地方,难道失火的原因是那些供奉古树的香火吗?”顾云川看着这些陈设猜测道。

    “这个祠堂烧毁的时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这些婚服喜酒红烛什么的绝对是新放上去的,为什么要放在这里?代表什么意思吗?”丁香在卧房里四处打量着。

    顾云川看向那套婚服,里面好像有张纸条,他走到床前伸手去拿,刚拿起纸条,脚下只觉一空,床前的地砖竟然凭空出现一个黑洞,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猛地下坠,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殿下!”镜风惊呼出声,只是离他稍远,眼见地砖将要合上,他根本来不及救他。

    “姐姐!”丁香看着果断随顾云川跳下的林姝月也惊呼出声。

    地砖顷刻并拢,若不是林姝月那般的身手,想这样及时跳下黑洞也不是件易事。

    “咚——”顾云川重重跌落在地,连脚也不慎崴伤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看见林姝月轻巧落地。

    林姝月一下来便见到他蹲在地上抱着脚皱眉的样子,上前将他搀扶起来:“你还好吧,还能走吗?”

    “你怎么也下来了?这会儿我疼得厉害,等我缓一下。”顾云川此刻疼得冷汗直流,脸色发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扭曲。

    林姝月抬头看向上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什么,也听不到一点外面的动静,想爬上去有些困难。

    “这里好像是一条暗道,往前走说不定可以出去。”林姝月打消了心底挥剑劈开洞口的想法,不仅担心误伤外面的人,还担心万一暗道塌陷,砸到顾云川就适得其反了。

    “你能看清这个纸条上写的什么吗?我刚从婚服里面找出来的。”顾云川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林姝月。

    “蜀魂寂寞有伴未,几夜瘴花开木棉。看来这一切还真和那棵树有关系。”林姝月借着头顶砖缝透出的极其微弱的光线念道。

    “我好些了,可以慢慢往前走了。”顾云川撑着洞壁忍痛说道。

    “我背你。”林姝月淡淡开口。

    “那怎么行。”他看向林姝月窈窕瘦削的身形,再看了看自己,顾云川连忙摇头否决,这要是传出去,他的声名何在。

    “那我抱你。”

    “……”

    顾云川听到她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你扶着我就好,我能走了。”

    林姝月看着他额角的冷汗以及刻意压制的吸气声,无奈地轻叹了一下:“帮我拿着。”

    顾云川接过她递来的定光剑,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就觉得身下一轻,双脚腾空了。

    他竟然被林姝月就这样轻松地抱起来了!

    “你……”顾云川惊慌的话被她打断。

    “不要吵。”

    “……”顾云川竟然真的没再说话。

    她抱着他仿佛并不吃力,因为贴身的原因,顾云川感到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他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抱着。

    林姝月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顺着幽暗狭小的暗道前行。她耳畔的发丝顺势垂下,轻轻落在了顾云川的肩上和侧脸。

    他的脸顿时热了起来,他想定是发丝的触碰太痒,才会让他如此难受。

    感受到顾云川的不安躁动,林姝月低头看了看他:“殿下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哦。”

    林姝月对他的反应只觉得奇怪,又想到之前华阳城的事,她忍不住开口说道:“殿下,我记得在华阳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一句话。”

    顾云川疑惑抬头:“什么话?”

    “让你多向我学习学习。”

    又是这句话,顾云川当时就有些不明所以,此刻更是费解:“什么意思?”

    “幼时苦难都已过去,现在还是要向前看,你以后不用担心没人陪你说话了,但你现在比之前好像进步了。”

    顾云川越听越迷茫:“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你今天的话比以前少多了,这是很大的进步。”

    “……”顾云川听完苦笑出声。

    “我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抱,你以前有抱过别人吗?你之前说过的那个他,你有抱过他吗?”顾云川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连问了一串。

    “我错了。”

    “嗯?什么错了?”顾云川被林姝月冷不丁的一句认错又弄迷糊了。

    “你还是这么多话,根本没进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