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
“长空仙尊和他弟子昨晚好像吵起来了，他徒弟在绝尘峰上骂骂咧咧了一晚呢！”
隔日清晨。
下了早课后，弟子们就聚在一块小声议论着。
“我怎么听说是他徒弟勾引仙尊未遂，被仙尊一怒之下赶了出来？”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不由惊呼出声。
“不是吧！仙尊她都敢觊觎！”
“就是啊！胆子可真大，我都佩服她……”
“不对啊！我明明听说那芙蕖喜欢的不是林裕师兄吗？你们是不是听错了？”
几人各执一词，一时也分不清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瞥见慕妍儿走来，其中一名弟子开口问她，“妍儿师姐，听说你们之前在山下一起历练过，这芙蕖到底是喜欢的到底是林裕师兄还是仙尊啊？”
慕妍儿闻言嗤笑出声，“二择其一？你也太小看她了吧！”
她环着双臂，靠在身后围栏上。
同几人说起在山下时芙蕖是怎么舔着脸缠着顾长空不放，完全无视后者的冷漠和厌弃，脸皮厚得让她都啧啧称奇。
“芙蕖师妹才不是这样的人！”
陆子铭抱着书册刚走出殿门，就听见她们一群女弟子围在一块高声阔谈。
一听到慕妍儿在背后搬弄芙蕖是非，话语粗鄙不堪入耳，陆子铭终是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上前呵斥打断她们的话。
慕妍儿转头看向他，挑眉道，“是你啊！陆子铭，你才认识她几天？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陆子铭一噎，随即辩驳道，“我自然清楚！她为人怎么样，我们大家有眼睛看得清楚，用不着你在这胡说八道。”
他虽然认识芙蕖的时间不长，却也能看出她并非慕妍儿口中所描述的这般。
反倒是慕妍儿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平日里在弟子中嚣张跋扈，又是在斗法大会上蓄意买通自己换号签，又是在背后非议他人。
言语刻薄，一番作为实在令人不喜。
慕妍儿见他这么一副维护人家的模样，嘲讽笑道，“陆子铭，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此言一出，周围弟子纷纷一惊。
连带着看向陆子铭的眼神里都变得有些不同。
陆子铭面色一热，低斥道，“你…你胡说什么！”
这般模样落在人眼里，可不就是一副被戳中心思的慌乱表现。
慕妍儿言语里尽是鄙夷，“人家傍着仙尊和林师兄，哪个不比你强千倍百倍，再怎么论也论不到你！”
“你……”
陆子铭气得瞪大眼，却在看到她身后走来的人，顿时将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下去。
弟子们面色微变，纷纷垂头行礼道，“参见师尊。”
慕妍儿身子骤然变得僵硬。
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机械般转过身，就见顾长空从台阶缓步而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她，神色异常冰冷。
“没记错的话，上次检举宗门混入妖物是你的功劳啊。”
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听在人耳朵里，却愈发莫名让人忐忑不安。
上次院子里的事他没来找麻烦已是万幸。
没想到这回在背后非议又被他正巧听到，慕妍儿脸色刷地惨白如纸，只能用力咬住牙关才让自己保持镇定。
“我……弟……弟子……”
话音一出口，慕妍儿才知道自己究竟抖的有多厉害。
短短几个字，她已经是汗流浃背。
旁边一个弟子终是有些看不下去，弱弱出声道，“仙尊，妍儿师姐她也是担心宗门安危，想来不是有意针对芙蕖师妹的。”
“是啊，师姐心直口快了些，也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
那女弟子一出声，旁边几人纷纷点头附和。
顾长空视线划过她们，再次落光落在慕妍儿身上，他神色忽然一缓，轻扯唇角，“本座可有说过要责怪于你？你并不知晓本座私下安排，检举也是于情于理。”
他着，上前伸手虚扶了一把。
陆子铭惊异于这些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更不可置信的是仙尊他就这么相信了。
慕妍儿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随本座一道去戒律堂吧。”
心还未来得及落进肚子里，又因为他接下来的话高高悬起。
“戒律堂”三个字可把她吓得不轻。
“仙尊，我……”
慕妍儿死死咬着下唇。
似是瞧出她的担忧，顾长空忽得一声轻笑。
“不是为了罚你。”
那出众的面容没了以往的清冷，犹如化开的冰雪，在阳光下显得越发耀眼，风流无双，让一众弟子不由看呆了眼。
“你的实力本座知晓，留在外门属实可惜，本座正巧去戒律堂找雷长老商量事情，不如顺道替你在那里谋份职位，留在戒律堂修炼，你可愿意？”
此言一出，周围传来唏嘘一片。
弟子们的目光从担忧纷纷变成羡慕。
能得仙尊如此青睐，日后在师门里定有一番作为。
慕妍儿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面色不由大喜，“妍儿谢过仙尊。”
之后的几天里，经常能看到两人走在一道的身影。
弟子们开始议论纷纷。
“仙尊最近好像去戒律堂的次数很多啊。”
“哎，你没听说吗？仙尊在戒律堂给妍儿师姐安排了职务，让她破例留在内门修炼。”
“真的假的啊？”
“真的！昨天我还看到仙尊亲自指导她功法来着，这么一对比，芙蕖师妹留在绝峰山上不管不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妍儿师姐才是仙尊的弟子。”
“听说他们之前在山下就认识，两人该不会……”
“不会吧？对方可是长空仙尊啊！”
有些话，听着好像根本没有发生的可能性。
可听得多了，自己就会产生一种事情本该如此的错觉。
顾长空是仙尊那又如何？
他既然能对那个小花妖另眼相待，又如何不能喜欢自己？
慕妍儿端着整理好的卷轴跟在顾长空身后，听着弟子们的议论，心中压着窃喜。
她目光时不时偷瞄着身边清隽的身影，嘴角却是压不住地往上扬着，就快没到了耳朵根。
芙蕖和洛晓晓刚从戒律堂出来，便同迎面走来的二人对上。
芙蕖神色一怔。
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顾长空已然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她。
慕妍儿瞧见芙蕖的目光，忽然上前走到顾长空身侧，“仙尊，昨日你说的剑法里还有一个地方，妍儿始终有些不太明白，您等会儿帮我看看好不好？”
她故意扬高了声调。
生怕这边两人听不到似的。
顾长空轻轻“嗯”了一声，两人错开芙蕖她们朝里走去。
洛晓晓忍着差点没把手里卷宗朝着慕妍儿头上砸过去的冲动，不满斥道，“你瞅瞅她那样儿，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芙蕖没有说话。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头有些闷闷的，似乎有些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