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着一把抓起地上两人的胳膊。
“说!跟你儿子厮混的那个女人是谁!快说!不然我们现在就去衙门,说是你儿子另有新欢,害死了我们的女儿!”
地上的两人被他们的怒声质问吼得神色怔忪,随即挣扎了起来,“你们在胡说些什么!我们安儿在外没有其他女人!他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凭什么构陷他的名声!”
“我们构陷?你儿子做了什么,们心里没点数?当初若不是你们惦记上我家家业,会哄得我们女儿死心塌地非要嫁给你儿子不可吗?也不瞅瞅你们这穷酸地!”
衣着华贵的夫妇嘴里话说得难听,到了后面还不屑“啧”了一声。
男子的父母被刺激的红了眼,崩溃流泪道,“为了娶你们家女儿过门!我们家耗尽积蓄,如今儿子也没有了!好,你们要交代!把我们两个老东西的命赔给你们行吧!”
说着两人仰着头就要往石板上磕去。
另外一对夫妇见状不由破口大骂,连忙上前阻拦。
四人吵着到后面,竟是直接在地上扭打做了一团。
周围的人见状状连忙上前去拉架。
场面一度失控。
原本扯着头发撕扯缠打的四人,忽然被一股力量隔开在了院子两边。
众人被这诡异的一幕弄得神色大惊,霎时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扭着头朝着门口进来的两人瞧去。
林裕收回了手,“诸位痛失至亲,我们十分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才是。”
芙蕖在旁点了点头,面色戚戚,扬起手比划着。
“你们都是他们至亲之人,若他们还在的话,定也不愿意想到你们这样。当下要做的还是找出害死他们的真凶,以慰藉他们在天之灵才是。”
林裕:……
芙蕖说完,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
表演虽说是浮夸了些,但是重在一个真情流露,至少对面带来的效果反响还是不错的唉。
四人虽依旧流着泪,但是情绪对比之前已然稳定了不少。
听闻林裕他们是下山历练的仙门弟子,众人对他们态度尊敬了起来,并带着两人前去发现两人尸体的新房里前去查看。
别处都是挂着祭奠的麻布。
唯独新房这处还保留着婚礼举办当时的布置,喜庆的鲜红跟院子里的萧瑟本该是显得突兀,可如今却给人一种诡异的和谐。
芙蕖跟随着林裕踏入房内。
在看到里面的情形之后,心中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新房里的狼藉早已被打扫的一干二净。
现场能被称得上血迹的,大概就只有那房梁上、窗户上还有床栏上挂满的黄符纸,上面用黑狗血画满了潦草的文字。
这……现场痕迹被破坏的也未免太彻底了吧。
林裕的面色也有些难看。
许是瞧出二人脸色有些异样,那对夫妇有些尴尬道,“安儿死后,我们也怕是有邪祟作乱,中途请了天师来做了场法事,所以屋子里都收拾打扫了一遍。”
芙蕖左右看了一眼。
目光落在神案的烫金木盒上,红色的绒布上里摆放着梳子、如意称、手持铜镜每一样都是纯金打造,精致又小巧。
听这曾安的父母说,这盒子是严家专门给女儿定做的陪嫁之物。
只是不知为何旁边放着剪刀的那处凹陷,却比其他的东西要大上不少,整个盒子里,哪一处显得格外突兀。
严夫人道,“那剪刀是语凝自己在铺子里买的,她挺喜欢那把剪刀的样式,非得把陪嫁盒里的那把给换了。”
噢?这么巧?
偏偏杀人用的凶器就是一把剪刀。
芙蕖问道,“我能看看那把剪刀长什么样吗?”
严夫人摇了摇头,“出事后,那剪刀作为重要证物被官府的人一并带走了。”
严夫人在说话的时候,芙蕖还偷偷在她身上贴了一张鉴谎符。
这个是林裕下山的时候特地分给她的。被贴符纸的人若是说了假话,身上的符纸就会即刻燃烧。
严夫人身上的鉴谎符没有动静,证明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芙蕖应了声,颇有些可惜。
毕竟她不认为,他们有本事能去使唤官府的人把这么重要的证物拿给他们,来配合查案。
林裕掏出符纸点燃,待燃尽之后,一缕青烟在房中瞬间飘散。
芙蕖问道,“师兄,有什么发现吗?”
林裕摇摇头,皱眉道,“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邪祟留下的痕迹。”
就算有,也不排除是否是那些天师作法时将痕迹给驱除了。
两人都有些无奈。
本以为这里是时间最近的案发现场,应该会有留下的什么线索,没想到最后还是白忙活了一场。
次日一大早。
萧老爷就带着聘礼亲自登门,芙蕖和林裕一块跟了过去,两人一路谈笑风生,那模样恰被出来的苏沁雪看到。
昨晚梦中奇怪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苏沁雪眼眸微沉,跟在胡夫人和沈清的身后。
就连芙蕖和林裕跟她打招呼也是不冷不热,轻轻应了一声。
趁着萧老爷在同胡夫人商议婚礼的具体事宜时。芙蕖便和苏沁雪还有沈清一同去集市上采买置办些东西。
沈清的父亲走的早。
家中大小事物全部都有胡夫人独自在操持,可成亲要理的琐碎之事诸多,这会还得照顾女儿孕期身体,纵是胡夫人再能干,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沈清不忍见到母亲这般操劳。
便想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替她分担一些。
三人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但主要还是芙蕖和沈清二人在说,苏沁雪性子本就清冷,不是多话之人,芙蕖发现她今天精神更是有些萎靡不振。
面纱遮掩下,只留在外的一双丽眸下,有着浅浅的淤青。
芙蕖出声问道, “师姐昨晚没睡好?”
苏沁雪有些疲倦地抚了抚眉心,“无妨,许是处有些不大习惯罢了。”
虽然有些疑惑,不知为何她今日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格外冷淡。
芙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三人在一个卖妆匣首饰的摊位前停了下来,沈清打算买些孕期能用的胭脂水粉回去,忽听得旁边的苏沁雪悠悠来了句,“好漂亮的剪刀。”
沈清顺着她的目光瞧去,见她倾身将剪刀拿在手中。
女子白皙细嫩的指尖穿过那朱红色的手柄,上面还用金粉细细描绘出龙凤呈祥的花纹,便是在这阴沉的天色之中也熠熠生辉。
沈清不由惊艳赞叹。
随着苏沁雪手中转动打量,那祥云浮动,栩栩如生,那游龙飞凤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巧夺天工。
“小姐们的眼光可真毒。”
小贩热情介绍着,“这可是小的摊位上的尖尖货!瞧这材质这做工,保证你在城内找不出第二把!”
芙蕖在听见“剪刀”二字后,眼皮没由来地一跳。
这会见到两人正痴迷地看着手里的剪刀,心中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下一秒,就见一道道黑线朝苏沁雪身上爬去。
起初芙蕖以为那是她的头发,待细看之下才发现那黑线分明是从她手中的剪刀里冒出来的。
“师姐……”
芙蕖神色一惊,刚欲开口提醒。
便见那黑色丝线在碰到苏沁雪之后,“滋啦啦”火光电闪,像是被某种结界格挡,自动消亡了。
苏沁雪淡淡瞥了她一眼。
眼中恢复以往常的清冷,“不过是一些小邪祟,还不至于让我放在眼里。”
她把玩着手中剪刀,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屑,显然早就发现了这剪刀上的异常。
芙蕖一摊手。
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人家好歹也是青月谷谷主的掌上明珠,身上总会带着几件法宝防身,哪还用得着她在这里吃饱了犯闲,没事瞎操心?
苏沁雪付了银子将剪刀买下。
三人又去布庄买了几匹布料,定制了成亲当头要穿的喜服。
布庄的老板娘在给苏沁雪量身段的时候,口中一直连声赞叹,“姐姐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头一次见到像姑娘这般好看的人,就像天上仙子一样!”
“也不知道那人祖上积了几辈子的德,竟能将姑娘这般人物娶回家中。”
饶是苏沁雪性子再冷,也被老板娘一连串的夸赞给说的面颊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