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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艰难的大女主日常

    永宁府

    傍晚,虫鸣声起,晚些时又下起了雨,古人的生活很无聊,邢妱府里的娱乐内容不多,有也无趣,邢萌萌把所有内容过一遍后就提不起兴趣了,没手机玩,没电视剧看的时空里,她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前观雨,看着府里的花草树木被雨打风吹。

    风火、焚轮、风逐影三人从回廊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没见过的男人,邢萌萌如今见到这几人就头疼,准是又有事,而她又什么都解决不了。

    四人齐齐向邢萌萌拱手作揖,风火道“王上,属下有事要与王上商议”

    邢妱的余威还在,几人对她还有些忌惮,邢萌萌烦躁道:“你们说”

    风火道:“王上,国主将桎梏城的事转交立静凝查办,非同小可,只怕国主已经起疑,如果查出些什么来,永宁府上下都是案板上的鱼肉”

    邢萌萌内心十分矛盾,龙行云在她心里不是坏人,反而是正义的代表,为官的楷模,怎么要与他作对。

    她知道了其中的利弊,但没办法,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她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弱质女流”

    风火对她的奇谈怪论感到疑惑,“弱质女流”?这话从没在邢妱嘴里出现过,王上向来都是解决问题的,怎么她现在倒很像弱质女流了,为“承受规则”而生了?算了,看在她病了的份上,就为她做主吧,风火道“王上,属下有一个办法,需要王上配合”,风火左右看了下,凑近她低声说出自己的主意,雨声盖住了密谋的声音,雨雾把几人的身影遮的朦胧,忽然一声惊讶的反问穿过重重雨帘,混在雨声中变得不清不楚。

    “在桎梏城杀了紫珊?死无对证……”,邢萌萌惊讶的问道。

    焚轮侧目道“王上难道还起了怜悯之心?”

    风火继续道“容不得心软,此事就这么决定”

    风火不等邢萌萌同意,自己先拍板定下,不容邢萌萌说什么,几人又齐齐告退。

    第二日,国主便收到了邢萌萌的奏折,因旧伤后遗症,希望在“枫林晚”静养一个月,国主思索了一会,批了个“准”字。

    同时,“四象门”青龙系的心月神不知鬼不觉到了“枫林晚”,她易容和伪装术天下一绝,由她伪装成邢妱最合适不过,待邢萌萌到了“枫林晚”后两人互换,邢萌萌扮成心月的样子和风火几人离开皇城,目的地—桎梏城。

    此行一共带了三人,风火、焚轮、风逐影,这三人在邢萌萌眼中是江洋大盗一般的存在,让她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敢多言。

    几人出了皇城后,快马加鞭的赶路,申时在途经的客栈吃了顿饭,风火觉得时候尚早,又继续赶路,此时邢萌萌已经完全没了话语权,大家也不等她发话,很自然随着火风的指示行动。

    自打发现她像变了个人后,对她产生的敬畏和钦慕都淡去了,反而因她麻烦又无用有些心生嫌弃,很不幸,这天赶路,在夜幕降临时分,都还没找到村、店落脚,几人置身于荒野山林中,天边正闪着无声的雷电,山风渐起,带着水汽,眼可见大雨正在酝酿中。

    风火几人为了找到可以遮风挡雨的落脚地,都着急的往前赶,趁天黑下雨前,一连串急驰狂奔的马蹄声打破深林的静谧,几人像离弦之箭穿梭在道路上。

    邢萌萌骑不惯马,被远远甩在后面,五脏六腑被颠得仿佛移了位,非常难受。

    不会儿,雷声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山风越来越大,树木在风中狂舞,发出震耳的沙沙声,时不时就有树干折断,飞起的落叶枯枝拍打着她的脸面,自然的大象让她害怕不已,她吓得哭起来了。

    风火还没发现邢萌萌落单,正催促大家快点跟上,安慰三人出了这片林子就有歇息的地方,一回头才发现邢萌萌不见了,急忙勒马停住道“王上没跟上,回头找王上”,说着已经奔回头,焚轮极不耐烦牢骚了句“废死了,简直是个麻烦,以前的王上可不这样”

    风逐影比他先回头,丢下话道“别牢骚了,找王上要紧”,三人调转马头往回赶,一阵轰鸣后,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没多久就见一匹马慢慢悠悠的跑过来,马背上的邢萌萌被雨浇的非常狼狈。

    她没有邢妱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倒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风吹就倒的弱女子,柔柔弱弱,无骨一般萎靡的趴在马背上,哭的有气无力道“你们也不等等我……”

    焚轮道“王上,往常都是我们跟着你”

    邢萌萌此时只感觉头重脚轻,无力与他计较,自己当然不能和邢妱比,她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如果穿的是柳卿儿,哪用那么累人,想柳卿儿真是好命,再一想,太有能力也不是什么好事。

    风火道:“王上,没事儿我们就走吧,快要出林子了”,三人正要接着赶路,邢萌萌忽然从马上跌下来,昏死过去了。

    “王上!”风火吓得跳下马查看,焚轮也翻身下马,又牢骚道“按理说脑子的问题,不影响其他方面”

    风火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哪天她清醒过来把你活剐了”,焚轮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风逐影问道“王上怎么样了?”

    风火道:“王上可能得了病温,再淋下去恐怕要出事了,得赶快找个地方歇息”,说着一把将邢萌萌横抱下来甩到自己马上,三人拔马奔在身后。

    半个时辰后,终于发现有一个小镇,但已是亥时,三人站在街道口顺着街道望去,只见漆黑一片,偶有闪电划过,能看清镇上的样子。

    几人拔马奔入街道,没一会儿,便见远处出现一只红灯笼,幽幽发着诡异的红光,在狂风中凌乱的摇摆。

    “是客栈”,焚轮兴奋道,一溜窜到门口“砰砰砰!”,粗暴的拍打大门:“掌柜的开门!开门!”

    “掌柜的!”,拍了许久没动静。

    风逐影无奈道“三更半夜的,又是风雨交加的夜晚,你这粗暴的敲门能喊来人吗?”

    “逐影,你去看看”,风火命令道。

    逐影点头,退出门口,一借力,跃上楼。

    没一会儿,听的里头一声粗粝的叫声,接着烛光亮起,门闩响动,一挺大肚的胖男人打开门,他满脸恐慌,哆嗦着手,抬头见几位手执兵刃的壮汉,登时被吓了一跳。

    胖男人壮了几分胆,粗略的看几人的模样,身材矫健,挺拔高大,个个面目严肃,冷若冰霜,像打家劫舍的匪类,又与匪类不同,比匪类多了贵气,见风火怀抱着一粉衣女子,眉清目秀,唇如点丹,后仰着白皙的脖子,颈线优美修长,不禁看呆,女子浑身被雨浇透,衣服紧贴着身体,玲珑有致,娇娇弱弱的昏睡在强壮男子怀中,刚柔强弱之间竟有些特殊的美感。

    “你在看什么?”,风火睨着他问道,语气带着杀意。

    胖男人吓一跳,急忙收回目光,怯怯的挤出一脸笑容道“几位爷里边请”

    “我要四间空房!”,焚轮没好气道。

    “有,都是上好的客房”,胖男人道。

    焚轮去向胖男人交银子,其他人先上楼了。

    这客栈还算大,像是祖辈留下的,有前朝的痕迹,楼板随着走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显得有些年头。

    风火把邢萌萌抱进房中,喂了几颗驱寒药丸便出去了,又吩咐胖男人让客栈的女眷伺候。

    第二日,邢萌萌已经大好,几人吃过早点便启程出发,一路上也顺利,沿途不断换马接力,接连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快要到“桎梏城”了。

    这天,几人过了一片深林,在野外一处靠近水源的草坪休息,风火路过山林时打了几只山鸡,邢萌萌说她要做饭给大家吃,几人惊讶一阵后又觉得正常,毕竟她现在不正常了,不正常的人是要做不正常事的。

    她吩咐几人捡柴枝,刨泥巴,只有风逐影行动了,最后风火担心捯饬太久误了时辰,只好自己和焚轮也去捡柴枝,两人一刻也不耽误,很快完成了任务。

    邢萌萌心有牢骚却不敢多言,她已经察觉出这几人对自己态度的不恭敬了,自个儿把鸡烫匀,拎到河中拔毛除内脏,往后看几人正遥遥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焚轮百思不得其解道“为什么得了失心疯后就学会了下厨杀鸡……?”

    风逐影道“我听说过借尸还魂,夺舍重生的民间传闻,意思是……灵魂夺去肉身”

    焚轮失魂一般呢喃道“看这状况确实很像……还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吗?”

    正聊着,邢萌萌突然一声尖叫,风火、焚轮立即放下手中活,拎起武器奔过去。邢萌萌浑身颤抖,满脸惊恐的指着一窝茂盛低垂的草丛,哆哆嗦嗦道“那那那那……那……那那……那”,连说好几个那字,也不知那什么。

    风火上去剥开草丛,一具半腐烂尸骨掉出来,尸体还没被蛆虫啃完,手一动,蛆虫便带着眼珠子滚了出来,他白了一眼邢萌萌道“不就是一具尸体吗?”

    邢萌萌快要吓哭了“说的多轻松,这多吓人啊?

    焚轮奇道“王上,你见的还少啊?”

    邢萌萌哭唧唧道“我什么时候见……”过字将要出口,忽然意识到要穿帮,便只哭不说。

    风火往上一点要洗把手,脚不知踩到什么硌硌嗒嗒的,低头一看是一具被沙土掩埋的白骨,小半颗骷髅头被他踩在脚下,往后退几步,又踩到另一副白骨。

    风火嘀咕道“这是被围歼了?”

    “兴许是一家子遇上土匪”,焚轮推测道。

    邢萌萌环视一圈,惊恐道“这有土匪?!”

    焚轮过来道“区区土匪不足为惧,先填饱肚子吧”

    邢萌萌看看手中的鸡,又看看那具半腐烂的尸体,艰难的咽了把口水道“你们还吃得下?我刚用这河里的水洗的,指不定上游还漂了好几具……”

    焚轮道“尸体在下游,水里还有小鱼,没毒”,风火和风逐影也无所谓的样子。

    风火道:“当年远征时,血染长河,尸横遍野,我们也这么过来了”,邢萌萌还是心有疙瘩,但想着他们自己都不介意,于是继续捯饬手中的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