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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陛下,臣妾可要冒犯了

    邢妱在风华楼时,心里就一直挂念着上官巽,不知这会儿还在不在,她快马奔回,到书房发现上官巽已经不在,案桌上留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事已办妥,易阳先告辞了”,邢妱没见到他,心里倒有些空落落的,便回卧房沐浴休息了。

    第二日,邢妱早早起来,吩咐小厮到市面上买了许多戏本,还有红叶、青鸟、尺素、鸿雁,三院一堡近二十天的传报,正坐在后院的暖阁里翻看。

    这龙行云在民间的形象十分好,也都是这三院一堡的功劳,如果邢诀登基成功,一时半会也动不了这个人。

    邢妱看了半个时辰后,管家来报说“大皇子来了”,还没等她回话,邢修就满脸堆笑的进来了,见她在看传报,便打招呼道“王妹,在忙呢?”

    邢妱慵懒道“女儿家没什么可忙的”

    邢修笑意盈盈的凑过来,发现她在看兰屿歌的内容,兰屿歌号称名伶界第一美男,长相自是不用说,性格还十分趋利,成了一众富贵人家绝好的聚宝盆,最难得的是兰屿歌肯以身侍人,只要能取利。

    邢修道“王妹也玩戏子?”

    邢妱道“未尝不可”

    邢修道“昨儿个听说王妹在风华楼看戏,就没想过看兰屿歌的戏?”

    邢妱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道“皇兄能牵线?”

    邢修道“王妹的身份还用哥哥我搭线,他可求之不得”

    邢妱奇道“皇兄平时不来我府上,今日怎么那么特别?为了兰屿歌?”

    邢修道“我一个闲散皇子,皇位又与我无关,无所事事,四处闲逛,这不就逛到王妹这里来了”,邢妱给他递了有关竹漪漪的内容道“美人哦~”

    邢修道“我不懂戏,不过倒真是个美人儿”

    邢妱继续看兰屿歌的内容,边道“左右都是来逛的,你就自行转转,王妹就不陪您了”,邢修当然乐的自在,在管家的带领下,兴致勃勃的看稀奇去了。

    过了半盏茶功夫,管家来禀报说邢修走了,还让他替自己问好,邢妱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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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修出了永宁府,便又漫不经心的转回了自己东城的猎场,一直玩乐到天黑,夜幕降临后,龙行云、房薇、林遥几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入了猎场,几人聚在邢修的书房内密谋计划,林遥作为内鬼又是职位最低的存在,显得十分低调。

    龙行云抚着胡子沉思,虽站在角落旁,却有着主导全场的气势,让人难以忽视。邢修坐在太师椅上,悠然自得的撇着茶叶,气定神闲中透着隐隐杀气。房薇作为刑部之首,身上的杀伐刚之气更让人觉得威慑十足,每个人的内心都在磨刀霍霍,势在必得。

    林遥负责守卫皇城,虽然顶着顶级高手的名头,却十多年没与敌人对过招,毕竟谁敢行刺国主,禁军也成了最安全的存在,自然威慑力远不如身经百战的刑部。

    几人当晚谋划了一夜,房微计划将林遥作为关键人物,让自己的一些人进入皇宫中,潜伏在惠妃娘娘处,到时候里应外合逼宫,若发现邢诀有动作,就以谋反的罪名除掉,为此又制定了许多细节上的内容。

    第二日,百里昂将计划传回了四象门浮屠塔,和上官巽预料的一样,。

    离起事还有三天,每个人都提起十二分注意力和严谨性准备着逼宫事宜,当晚,上官巽和部下便通过百里昂提供的便利,成功易容混入禁军内。

    相比浮屠塔紧张,邢妱这几日就很快活,每日与甘有宁几人出入风华楼看戏,台上咿咿呀呀一连唱了两日,还没谢幕,几人连看了两日,白银花了几十两,才演了四十多场,还有二十场才能结束,其中许多内容可有可无,她可烦躁,又不能走,心疼钱。

    这么写戏,也骗了许多人来看,只因三院一堡每回都有刁钻猎奇的角度写文章引发非议,每次都很轰动。

    邢妱通过甘有宁的小道消息得知,梅子清从小练的就是花旦,十五岁登台,长得精致娇俏,一颦一笑温柔似水,风情万种,最让人着迷的是她的眉眼,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眼波流转之际,勾魂摄魄,很是动人心弦,刚开始在梨园界并不出名,拿不到角儿,傍上了龙行云才起来的,常见她辗转于豪门大户中,深受纨绔子弟的喜爱追捧。

    邢妱想不到龙行云扎根这么深,影响那么大。

    甘有宁大约也不爱看这戏,和杜凌然在戏台下嘻嘻嘘嘘的聊起了角儿的花边绯闻,甘有宁道:“这外界的人不知,里头的人可心知肚明,梅子清的背后势力是龙行云,是龙行云花了大钱捧出来的,这些年为她解决了不少竞争对手,把钱路都拢到自己这处,她长红不衰,龙行云也靠她拢钱捞金,可谓在梨园界、舆论翻云覆雨,既做蹴鞠手,又做判官”

    杜凌然道:“要不说历来朝廷都禁止出仕之人牵扯商圈”,戏唱到了戌时终于谢幕,邢妱和甘有宁几人分别后便直接回府了。

    第二日,就是传统节日除夕了,今日的过节气氛更加浓郁,满街均是买春联,香纸钱,舂米做糕的人,家家户户贴春联,衙门也早派人在街道上挂花灯,大街两边许多人家摆着酒菜、三牲,香烛祭祀先人,一派张灯结彩,喜庆忙碌的景象。

    邢妱坐在院子里擦着黑色实心圆球,这只球可以一分为二,由一根弹性十足的丝线连接,丝线锋利有韧性,触之即伤,杀伤力极大,尤其可以实现群杀,她取名“缕刃”。

    与她一样不清闲的还有刑部,这个肃杀之地也挂了些灯笼应景,地下室内,邢修和房微看着眼前整装待发的六百人,进行了一番演讲后,嘱咐他们一定要守好皇宫的治安,防止暴乱,并给每个人配了最锋利的刀。

    房微悄悄告诉邢修,有两百人已经混入宫中,届时可以给您行方便,您待会便可借拜年之由,到宫里交接。

    皇宫附近的某民宅中,龙行云正召集自己的三百名最优秀的武学高手,蓄势待发的等待那个时辰的到来,戌时行动,事成之后便是另一种人生。

    申时

    皇城外的废庙中,上官巽带人已经悄悄隐在其中,夜幕一降临便通过地道悄悄潜入皇城中。

    皇城内,百姓们都在忙着准备祭祖之事,家家开始往祖庙去,焚香上供,沉浸在欢乐之中,这欢乐感染着每一个人,连维护治安的街道司都松懈了警惕心,只想着回去吃年夜饭,谁也不会想到,今夜是一个不太平的夜晚。

    酉时末

    皇城内的华灯璀璨,灯火通明,皇宫一片寂寥落寞,以往宫内每年都会邀请天下名角儿入宫为皇亲国戚、百官进行表演,自从国主病倒后,皇宫的除夕不再有歌舞活动,邢妱和伶蝶、扶花两个丫头,赏着花灯,一路追逐打闹,嘻嘻哈哈的跑到了皇宫门下,林遥看着天真无邪的邢妱,心头一紧,不寒而栗。

    邢妱抓着扶花道:“我抓住你了,死丫头,哈哈哈哈”

    扶花怕痒痒,一边嘻嘻哈哈,一边求饶:“少主,我不玩了,我求饶,哈哈哈哈”

    邢妱回道:“哈哈哈哈,怎么能求饶呢,我还没玩够呢”,几个女孩的声音清脆又娇滴滴,听得城楼上的守值人抓心挠肝,只有林遥在发怵。

    邢妱嘻嘻哈哈,天真无邪的像犯傻了一般,抬头仰望耸立的高墙,犯迷糊似的对上面的守卫道“往年都有戏看,怎么这几年没有了?今年也没有~”

    林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邢妱拿出通往二皇子母妃“榴房宫”的腰牌,对守着的禁军道“永宁府就我一个人,无聊的很,我想找娴妃娘娘谈天”,守卫例行检查了一下她的腰牌,便让她一人进去了,林遥也没阻拦她。

    邢妱在内侍的带领下,往“榴房宫”去,行至半道,榴房宫方向突然红光冲天,邢妱知道娴妃已经行动了,不一会儿,宫内立即混乱起来,声音惊恐乱窜的喊着“走水了~”,不一会儿又喊道“杀人了~”

    邢妱施展轻功,几步飞跃到后宫抓了一个宫女问道:“什么情况”

    宫女道:“不知道哪来冒出的两拨人在后宫打起来了”

    邢妱知道是青龙他们,邢妱问宫女道:“现在什么情况?”

    宫女道:“现在惠妃娘娘和二皇子带人直接打到了陛下的寝宫里”

    “你先去吧”,邢妱向宫女道,自己则奔向国主寝宫。

    坐落在皇宫东侧的寝宫,平时宫女太监忙碌穿梭,此时却静的令人窒息,空荡荡的寝宫内外,不时能看见尸体横卧地上,宫墙廊柱上血迹斑斑。

    惠妃、邢修与几十人围住龙床,气势汹汹,将昔日天下之主的威严压制得一点不剩。

    老国主疲乏无力躺在龙床上,浑身只有眼神最有力,他生气的看着不宣而至的惠妃,想威喝这群乱臣贼子,却使不出力气,只涨红了脸,张口瞪眼。

    惠妃向他温柔道“陛下,臣妾可冒犯了,臣妾此番来是为了抓拿犯上作乱的邢诀,邢诀无能无德,竟密谋造反,为了维护大周的皇权威仪,臣妾已将他打退,为了让陛下免后顾忧虑,臣妾已为大周选好了新的继承者,邢修”

    邢诀闻言,急的一口气上不来,憋的昏过去了,惠妃心满意足的上前探了探鼻息,舒展的脸色逐渐拧起来,低声怨道“怎么还不死~”

    这时一旁的属下道“娘娘,要不要……”,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惠妃沉吟,拿起枕头,准备捂上口鼻,邢妱和邢诀突然赶到,一声喝到:“大胆妖妃,要弑君不成”,说完,身后的青龙一行将惠妃一伙团团围住,双方再次动手,在一阵打斗后,青龙将场面控制住了。

    这时,四象门一成员对邢妱道:“少主,一切在计划中,钟离易阳和房微在皇城门前打了起来”

    邢妱对邢诀道:“皇兄,接下来交给你了”

    “王妹放心去吧”,邢诀道,邢妱向他拱了拱手,离开寝宫了。

    皇宫大门,林遥站在城楼上远眺,远远见一批人马如乌云般低低的朝城门涌过来,气势汹汹,领头的是房微的人马,房微与龙行云原本计划行自己之便,在房微率人攻来时打开城门,让其与邢修里应外合,杀储君,逼国主另立自己为继承者,这么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房微的人马已经奔到城楼下,见林遥站在楼上,便抬头声如洪钟令道“林将军,下官有养心宫腰牌,现需即刻入宫,平定叛乱,快放行!”

    林遥无动于衷,恐惧的身后瞥着,房微见他不动,又喝道“林将军,快开城门”,林遥依旧无动于衷,宫内动乱的嘈杂声穿透城墙传了出来,让房微跟着躁动起来,他急道“林遥你想造反不成,再不开城门,我现在就去血洗林府”

    林遥有些微动,房微真发现不妙了,转身欲往林府去,实际是逃离。不想,见邢妱从林遥身后走出来,从容道“房大人,大过年的带这么多人作甚?”

    房微对她的出现很是意外,他彻底的相信事情有变了,只是想不到这个主导人会是邢妱,他稳了稳心绪道“自然是拜年,少主不在府上守岁,在门楼上作甚?”

    “自然是等你了”,邢妱不疾不徐道。

    房微正要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部下从马上摔下来,便一动不动,脖子慢慢溢出一摊血迹,阵营瞬间混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有十几人突然坠马。

    林遥居高临下却看得很清楚,只见房微的人马中有一个黑影快速飞窜,影风略过,人便死于非命,运招轻如飞羽,决如雷霆,神不知鬼不觉,让守城的禁军护卫都心惊肉跳。

    才片刻功夫,邢修的人已死了大半,剩下的终于反应过来,正要抓住黑影,那黑影施展轻功,往旁边一落,周围屋檐上立即飞下许多劲装黑衣男子聚在他身后,范无赦的人从房微人马中分了出来,站在男子一边,男子摘下面具,是一张不认识的脸,长得俊朗端方。

    范无赦道:“房大人,缴械吧”,房微明白被范无赦暗算了,急忙拔马逃走,邢妱拿起一旁的大弓,张弓搭箭瞄准他的后背,手一松,羽箭嗖一声射出,邢修应声落马,一动不动。

    林遥观之心惊胆跳,私杀朝廷命官可是大罪,他忐忑问道“少主,接下来怎么办?”

    邢妱面不改色“你在这守着就可”,林遥对她的看法已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恭敬的躬身作揖道“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