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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爱而不得是大苦

    邢妱连夜改了要上书的奏折,这奏折不适合在朝堂上说,所以特意选在休沐日呈递,邢妱这日起了个大早,特意从四象门调出风火、锥心为今后的侍卫,又捎上伶蝶进皇宫去了。

    今天是休沐日,皇宫不似往常那样宫外停着许多车马,邢妱递交了宫牌后便从西天门径直入宫了,御道上恰好遇到刘公公的小徒张公公,打听到国主在御花园,便让宫女领路,邢妱绕过九曲回廊,看着围绕着回廊的奇花异草,不禁心旷神怡,没一会儿,远远便见一位黄衣男子,悠哉悠哉的御池的钓鱼台上钓鱼,男子内穿白衣,外套穿黄色龙纹长衫,头戴玉冠半披着发,风流倜傥,俊朗不凡。

    邢妱恭敬的向他作揖道“微臣见过国主”

    黄衣男子转头一看,欣喜道“王妹来了,快来快来,看多好玩”,邢妱不大有心思看钓鱼,又不好坏人雅兴,便默默站在一旁等他兴致退却。

    邢诀对刘公公道“给永宁少主赐座”

    刘公公回了声“是”后,命人抬来一把交椅放在她身旁,邢妱拱手道“谢过国主”,坐下后又沉默了。

    邢诀道“王妹历来少言寡语不会客套,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定又有事了”

    邢妱很干脆道“正是”,说着将弹劾龙行云和建立新制的折子呈上给他道“都在这上面了,皇兄请过目”,邢诀想不到她真那么干脆,一点拖沓都没有,他接过折子看了会儿,本来愉悦放松的表情渐渐严肃凝重,周围的变得紧张窒息,刘公公不安的紧握住拂尘。

    邢诀难以置信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是”邢妱回道。

    邢诀道“你的事,朕准了,朕今日就拟旨”

    邢妱道“臣妹谢过皇兄”

    邢诀脸色逐渐缓和,一转脸,笑意吟吟道“王妹难得来一次,不如就在宫里用膳吧”

    邢妱还有许多话要与邢诀私底下说,便留下来道“那小妹恭敬不如从命了”,说话间,刘公公就安排好膳食了,邢诀道“我们兄妹两好久没在一起用膳了”

    两人相邻而坐,一旁的宫女伺候着给两人夹菜,邢诀忙着介绍好吃的菜肴,宫女们忙着倒酒夹菜,邢诀席间突然很多闲话,连烹饪方法也能说上几句,却始终不涉及正事,邢妱想说点正事上的内容也插不进话,加上刘公公这些人,言谈中没法将话挑明,于是很浮躁的吃完了一顿饭,在邢诀的目送中离开了御花园。

    邢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舒一口气,眼神缥缈,似乎内心在感慨些什么,刘公公道“永宁少主席间似有话要说,总被陛下挡回去,少主性子扭,怕是不会罢休”,邢诀对他此番话很意外,奇道“你知道我的用意?”

    刘公公道“不论太师还是永宁府,哪一方独大都对陛下构成威胁,只有互相牵制,彼此才相安无事,天下也才相安无事”,邢诀闻言,狡黠的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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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妱出了宫门,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臣子有臣子之术,帝王有帝王之术。

    她从宫里出来时已经是巳时,正是街道最热闹的时候,不得不放慢骑马的速度,走马观花般慢骑着,为了不显得招摇,特地让风火、锥心先回府,只留下伶蝶陪伴。

    今日街道上的人格外多,尤其是修葺房屋,搭建木棚的,因过几日就是立春,民俗有立春到惊蛰不动土的规矩,所以有需要破破立立的事都会赶在这几日完成。

    马儿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不知不觉便到了“镜花台”,正值“镜花台”补瓦片挂红彩,竹子搭建的手脚架占了半个街道,许多行人只能从旁挤着过去,邢妱停在街道旁等行人通过,忽然见上官巽从镜花台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没一会儿,一个身穿彩衣薄纱外衣的女子也跑了出来,跟在他身后,像一片彩色的云,飘到他身边,她搂住他的胳膊,亲昵的冲他撒娇,邢妱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白日里的光,将梅子青的样貌照得更清楚,只觉得那女子真是千娇百媚,不仅长得清丽貌美,表情亦是有灵动娇俏的媚态,一袭彩衣让她神采奕奕,光彩照人,在人群中就像一朵十分娇艳的花,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街道更加拥挤,邢妱也陷入了迷惘中,她想出了神,木了一般,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喊道:“姑娘,你走不走了,挡着我干活了”,邢妱被一语激活,忙拉起缰绳要离开,不巧,手脚架上突然出现意外,一根绑着绳索的木头从高处荡下来打向她,千钧一发之际,她忙翻身滚下马躲避,身体不自主的贴着地面滚了一圈,就势撞入了支架里,脱落的竹竿立马噼里啪啦落下来,把她埋了。

    上官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转头正见伶蝶在人群中神情着急,不禁心头一颤,条件反射般撒开梅子青的手奔过来。

    邢妱被竹架埋住,正要爬起来,忽而在细缝中看到上官巽奔来的身影,立马倒头,装死过去。

    上官巽着急万分的探入支架内,见着邢妱晕在乱竹堆中,清秀美丽的脸上沾了有些泥巴,衣服脏兮兮的,他心揪揪的疼,忙拨开竹子将她抱了出来,抱到空地处,不舍得让她沾到地,便将她托在自己的膝盖上检查了一下。

    伶蝶也从人群中挤过来了,她和上官巽相识,此时故意装作第一次接触般问道“她怎么样了?”

    上官巽摸了下手脚道:“没有骨折”, 又把了下脉道:“脉象平稳,气息不乱,可能撞晕了,等醒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说着,他小心翼翼的为她蹭去脸上的灰尘,梅子青远远见他一番怪异的举动,见他像在保护一件珍品般,怜爱万分的为那女子擦拭脸蛋,整理衣物,不由醋意上头,更疑惑为什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能让他这般怜惜疼爱,想自己这般殷勤,倒得到了不冷不热的对待,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才知道他的爱是这个样子的。

    上官巽道:“还是找大夫看看为好”,说完让自己的随从把马车赶来,自己抱起邢妱上了马车,伶蝶也跟了上去,马车就这样徐徐向永宁府方向驶去了。

    梅子青孤零零的站在冷风中,心中一阵阵失落,他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都能这般怜惜,对自己却总是保持着距离,她木木的看着那辆马车远远离去,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看她,她仿佛没看到一般,想自己自打与上官巽相识,便时常有患得患失之感,会因为对方一些微小的举动而心烦意乱,在此之前,没有哪个男子能给她这般感受,她在感情世界里像个王者,得心应手,让对方如痴如狂,如今遇到他才知道爱不只有甜蜜,还有欲罢不能的痛苦,它能让人变得被动,变得没有自己,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样子,让她悲伤万分,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