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导读：大斌子刚刚把香烟叼在嘴里，他身后的店门恰在这时吱呀一声打开了。大斌子受到了一点儿小惊吓，他慌忙回头去看，这一看顿时又让他转惊为喜……
小佟听大斌子说想去单干，并没有显露出意外的表情。他和大斌子约定好收工时的汇合地点，就独自沿着西单大街向北走了下去。
大斌子则立刻离开了西单，直奔酒吧街而去。
大斌子已经不再打算遵循小佟的“先难后易”理论，他迫切渴望自己的第一次推销就能够大功告成！
大斌子忘记是谁说的了，任何事情的第一次都是无比关键的，就好比是一个乐章的定音符，往往可以决定整部作品的成败。又如同出师打仗，第一仗，绝对不可以失败。同理，搞推销，第一单必须拿下。
大斌子想：如果第一次推销就铩羽而归，那可太晦气了！也许这种晦气就可能贯穿到以后自己所有的推销活动上……大斌子不想沾上晦气。
大斌子风风火火来到了酒吧街，却不禁有点儿失望，因为他发现酒吧街上的店面都没有开张。
这时大斌子才隐约回忆起来，好像听人说过，酒吧一般都在晚上七八点钟以后才开始营业，有少部分会在下午开始营业，而在上午就营业的根本没有。
大斌子很失落，他怀着一丝侥幸心理继续在酒吧街上往前走。
嘎吱嘎吱。大斌子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很沉重，脚上的皮鞋被踩出的声响就像病人发出的痛苦呻吟。
大斌子不想继续走下去了，酒吧街的尽头近在眼前，他却依然没有发现哪家酒吧开门营业，失望至极的大斌子一屁股坐到了一户酒吧的台阶上。
大斌子情不自禁掏出了一盒红塔山。这烟是姐夫陈鹏在Z州时送给他的，一共两条二十盒。他当时在Z州时抽了两盒，回到北京学习开车时又抽了两盒，给金教练送礼拿出去一条，如今他手里还有好几盒红塔山根本没动，他为了推销时解乏，今天才又特意揣上了一盒。
大斌子刚刚把香烟叼在嘴里，他身后的店门恰在这时支呀一声打开了。
大斌子受到了一点儿小惊吓，他慌忙回头去看，这一看顿时又让他转惊为喜，他情不自禁把眼睛瞪得滴溜圆，又仔细盯看了一下——绝对没错，从酒吧里出来的人，正是他在Z州结识的女按摩师小红。
就在大斌子吃惊不已的时候，小红率先开腔道：“呀！是斌哥！太巧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斌子没有回答小红的问话，嗬嗬笑着反问小红：“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离开Z州的时候……听说你……”
大斌子灵机一动，把看见撒谎成了听说。
大斌子心想：小红一定不希望自己看到她自杀时狼狈不堪的样子，因为女孩子都是爱美的。所以他随口撒了一个善意的小谎言。
“这不又抢救回来了吗！想不到我这条贱命还挺硬！”小红苦笑了一下：“然后，叶子姐同情我，就把带北京来了，让我给她做助理。”
大斌子极力做出老于世故的样子，嘬了一口烟，用漫不经心的语气给小红说道：“叶子姐是谁？你们养生馆的头不是杨姐吗？”
小红抿嘴一笑：“这个叶子姐你不认识，不过她确实也在杨姐的养生馆干过，她命好啊，被大庆哥看上了，给她出钱来这里开酒吧。”
小红边说边示意大斌子店内坐。
小红看出来大斌子有点儿犹豫，就又笑道：“放心进来吧，店面虽然装修好了，可还没开张呢，我今天过来是接货的，一会儿厂家要送一批酒具过来，叶子姐昨晚去陪大庆哥了，她让我先赶过来瞧瞧。”
大斌子听了小红的介绍，这才放心大胆走进店内。一股浓烈的涂料味道扑面而来，大斌子被刺激得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大斌子环顾了一下店里的环境，店内的吧台、桌椅、高脚凳等一应俱全，但果然没有酒具。
“斌哥，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咋到这里来了？想泡酒吧，也来得太早了吧？你是本地人耶，还不知道本地酒吧营业时间？”
小红抄起一把鸡毛掸子，在一把高脚凳上扫了扫，然后示意大斌子坐下。
大斌子做了一个要夺小红手中鸡毛掸子的动作，但并没有真的去夺：“客气！”说着大斌子一屁股坐到了高脚凳上。
“我来推销这玩意儿……”大斌子先拍了拍斜背在身上的挎包，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件蕾丝内裤，递给小红。
小红接过蕾丝内裤看了看，随即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大斌子：“斌哥，你哪里搞来的这东西？”
小红的问话虽然很轻柔，但在大斌子听来却颇为刺耳。如果不是小红说话时脸上浮着纯净的笑意，大斌子指定会认为小红在揶揄自己。
“朋友搞的，我也想试试，我都这么大了，总不能宅在家里啃老吧？我必须自食其力。”
虽然大斌子可以确定，小红的问话绝对没有揶揄自己的意思，可他还是有点儿后悔了，自己真不应该，贸然把蕾丝内裤拿给小红看。因为小红的一句“这东西”，已经足以说明她对此产生了联想……
“给你点赞！我发现你一点儿都不像北京人？”小红说着竖起右手的大拇指对准大斌子晃了晃。
小红的话令大斌子一惊：怎么个意思？！我堂堂的镶黄旗后代，咋就不像北京人了呢？而且还是一点儿都不像！
“真的！我感觉你特要强！特知道上进！不像其他北京人，特懒、特滑、特别没正经！”
大斌子大骇，慌忙示意小红止语：“你在外面千万可别这么说！容易挨揍！北京人哪里像你说的这样儿啊？”
小红咯咯咯笑出了声：“我傻呀？！我只跟你说！我刚才表达不太准确，应该是有些……”
大斌子一摆手，打断了小红的话，苦笑道：“在你们外地人眼里，北京人就这么不堪吗？唉！这个谣，是TMD谁造起来的呢。”
小红见大斌子面露不悦，赶忙解释：“我也是鹦鹉学舌，你何必当真？哎，斌哥，你的蕾丝内裤卖了多少？说真的，这种东西我还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还有多少？都给我吧，我帮你卖，过几天你听我消息，再来结账。”
大斌子喜出望外：“那敢情好！求之不得！多谢多谢您呐！”
大斌子忽又想起来在Z州，他偷听区老板与丁小雨寻欢作乐的那天晚上，小红突然给自己发过微信，便试探着问道：“我记得我在Z州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你突然给我发来过一条微信，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红面现羞赧之色，略显尴尬地嗫嚅道：“没事，闲的。”
大斌子本还想询问，小红在Z州时为何要寻短见，可他见小红连给自己发微信的原因都不想说，就不再追问。
大斌子心里为此感到有些不快，他觉得小红还不够信任自己，还跟自己留着心眼儿。
大斌子真搞不明白，小红为什么不对自己说明真相。当初发微信的是你，现在回避搪塞的还是你。唉，都说女人的心思没法猜，看来果真如此。
大斌子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刺耳地响起来来了。
大斌子嘟囔一声“谁呀，真讨厌！”可等他一接听电话，立即从高脚凳上一跃而起。
电话是小佟打来的，小佟在电话里呻吟着说：“斌子，快来救我，我被人给打了……”
大斌子急切地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到底在哪儿？你不会报警吗？”
“新街口的一个胡同里……”小佟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自己的位置，就不再吭声了。
“坏菜了！我的朋友出事了！咱们改天再聚！”大斌子说着一阵儿风地跑出了酒吧。
小红担心地追到门口，冲着大斌子的背影说：“斌哥，你可千万别冲动！有事可以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