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之中，法阵纹路精确到每一处角落，穹顶成片的奇珍异宝，明霞宝珠，连绵成片。
穹顶下方，穆初静静的站在地面。
脚下，百丈宽的灵盘自行旋转着，锁链摇曳起伏，整个地宫好似都以那五官精致的少女为中心而运转着，也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她突然歪了下脑袋。
“不好意思，之前的事情毫无印象。不过，之前许诺过的我一定……可以赖账的！”
万孝帝等人一阵无语。
把赖账说的这么明目张胆的也只有她了。
边儿上的穆末这时候也克制不住了，窜入两人之间，大声道：
“喂，这个排在老大的皇帝，我姐苏醒你们只是为了问一件事：当时是你把我们抛尸圣洞的，那你是在哪里捡到我们姐弟的？”
万灵帝瞥了两人一眼，眉头蹙起：“失忆了？”
他似乎比失忆的两人还要紧张。
伸手一张，一个普通的像是插着一盒筷子的竹签筒顿时从他的那具棺木里飞了过来。
落在手中后，他酱酱酿酿的研究了好一会儿。
随后两根竹签儿，从圣器中飞出“嗖”的一下插入地面。
因为力道太大，青玉石板上满是裂纹。
穆初小气的很，不快的嘟囔了一句：“虽然现在是我苏醒了你，但你现在用的灵力全是借用我的，你就不能省着点儿用？”
祈宴君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但看另外八位老祖都没动静，也沉默的将手垂在身侧。
“是是是，我省着点儿用，不搞这种花里胡哨的场面，对吧？”万灵帝弯腰将那两根筷子拔起。
先后将两根竹签看了一遍。
之后神情好像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看来两位也是历经了一些波折呢。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如实相告。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给穆初小姐看几样东西。”万灵帝清了清喉咙，将竹签筒收起。
接着，再次张开手。
那具棺木之中再次飞出一个木箱子。
木箱打开。
竟是一份份手写的纸张。
“难不成你要告诉我我写了卖身契给你，还必须给你把万盛尾国，升为古国？”
万灵连忙摇头：“不不不，写卖身契的不是你，而是你弟弟。”
可以看得出来，他将这些纸张视若珍宝。
掸了掸十几下才将上方的禁制解开。
穆初扫了一眼上面的字，两个大大的“欠条”置顶。
内容嘛，却是看的穆初青筋毕露。
【今天路过这里，突然想起是你把我们姐弟丢下圣洞的，也是老相识了哈】
【看你家玉玺还不错，挺硬的。我要借用一下砸一个女人。我给你们说哦，那女人全身上下比我还硬，长得也没个女人样……】
【注：放心好了，我很快归还。要是还不上，用我姐抵给你们】
…
【今天又路过这里。嘿，正好缺把趁手武器，看你家国库里的镇国之宝阴风剑不错，借用一下。嗯，原因嘛，当然还是那个女人，她偷走了我穆家封脉石，说是她家尊上急用，鬼才信呢。我得去追回来……】
【注：上次那玉玺太咯嘣脆了，被她一拳头就砸碎了，还不了了，这阴风剑肯定也还不了了，还是用我姐抵吧】
…
【今天又又路过这里……】
…
【今天又又又路过这里……】
…
【今天还还还是路过这里，我想了想，我缺的东西简直太多了，就自作主张就把你们家国库给搬空了。正好老姐要带着候鸟风筝说是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报仇，不一定回得来……】
【注：要是我们活着回来了，抵债的事你找我姐啊，反正我是一定会赖账的】
这说法，只能说不愧是姐弟。
…
一大摞的欠条。
每一张末尾的备注上全都是一句：“用我姐抵”。
每一张都有穆末的签名。
穆末在边上狂咽口水，脚步慢慢朝后退，边退边道：“姐，姐，姐……你可得听我解释啊……我现在啥都不知道，我也懵逼的很啊！这么缺德的事儿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呢，多可惜……啊不是，是那啥……啊啊啊啊！”
穆初才懒得听他哔哔。
冲上去对着他又锤又揍。
整个地宫中全是穆末的嗷嗷哭嚎的声音，等穆初揍得累了之后收手，穆末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了，……她打人专打脸。
最后，手腕上碧青色的镯子化作螣蛇直接将他捆成了个大粽子。
心里愉悦的吐出一口气。
穆初再次将视线落向开国太祖皇帝、万灵帝，“你要给我看的东西，我已经看完了。现在能不能讲一讲，你当初在哪里捡到的我们姐弟？”
这次万灵帝是真的如他所说，有问必答了。
“在紫薇古国的禁忌之地中。”
“古国？我们姐弟是古国之人？”穆初心脏颤了颤。
按照穆巫的说法：穆家的光辉历史是他们从圣洞走出之后开始算，千年的荣耀，也是圣洞之后开始算的，那之前呢？他们被当做尸体抛入圣洞之前呢？
是古国的人？
识海的宫殿千年后飞升获得？还是之前就获得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几次去古国时，曾远远见过你们，气度不凡、穿着尊贵，身边围满了阿谀奉承之辈……”
“你是万盛国皇帝，去古国做什么的？”
“穆初小姐连这件事也忘了。”
万灵帝错愕了一下，随即再次解释道：
“万盛国和金鸽、百川、太乙、九幽四个疆国的皇帝看着尊贵无比，实则都是圣洞的背尸人。表面上我们立国自治，实际上我们仍旧要听从古国吩咐，臣服古国，如果不想被古国灭国，就只能不停把尸体投入圣洞中。”
穆初点了点头。
四个疆国和万盛国是背尸人这件事，在圣洞的时候小衰神好似说过。
“然后呢。”穆初追问。
万灵帝道：“若只是靠我们国家的百姓的尸体，是无法镇压圣洞下的存在的，所以古国那边会准许我们去他们禁忌之地中背出强大的尸体，投入圣洞中。”
想必也是那时候，万灵帝为了万盛国不灭国才定下的祖制。
突地，穆初心头跳了一跳。
“等等，你之前说是在古国的禁忌之地捡到我们兄妹的？我们不是古国之人吗？”
万灵帝顿时想要耸耸肩膀，只可惜睡得太久，身体僵硬，这举动做起来有些怪异。
“在古国时曾远远见过你们，私底下也曾打听过你们身份，只知道你们似乎是在古国寻找什么人。多的就问不出了，古国里的任何一个百姓都能瞧不起朕这开国皇帝……呵。”
说道最后，一个“呵”字，万灵帝语气满是自嘲。
“后来从圣洞将你们带出抛尸，到你们从圣洞走出，崛起，穆末少爷常来我国库顺东西，朕才知你们姓名的。也知道你们有血仇要报。”
提起顺东西，穆初再次踹了穆末一脚。
皮糙肉厚的穆末为了老姐消气，顿时配合的“嗷”了一声。
“紫薇古国……”
穆初喃喃念叨着这四个字，脑海中是一些纷杂的画面。
她又瞥了一眼那厚厚的欠条，“像我这种一诺千金的人，既然约定好要将万盛国进阶古国，那一定说到做到，咳，这些废纸现在就烧了吧。”
“不过，十位帝王的这寿命，这种逆天的东西……我要怎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