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也许认不出，这小小的圆球居然是一个子弹，但是朱慈炯对此刻的欧洲还是很了解的，他们已经开始普及线膛枪。
不过是因为在滑膛枪阶段过渡过来的，他们的线膛枪子弹，还是圆球形，口径也一般不会小于12毫米。
单看口径甚至能分辨出，是哪一个国家的武器。
荷兰人因为制枪工艺稍微差一点，现在还不能产出正式列装的口径稍小武器，他们几乎是到了十七世纪中后期，才勉强提升了步枪口径工艺，做出了小于10毫米的步枪和子弹。
看到眼前直径大概15毫米的子弹，朱慈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荷兰。
这个时候的荷兰还占据着台湾岛。
朱慈炯一直很忙，没有对台湾岛上的荷兰人动手，没想到，他们先把手伸向了自己。
“哼！我知道是谁了！”
荷兰人的武器，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别人的手里，他们和高山族进行战斗的时候，高山族不懂得怎么使用现代火器，即便是缴获了荷兰人的步枪，也都统统销毁，没有列装。
这么一看，动手的要么是荷兰人自己，要么是和他们有着深入关系的傀儡。
“陛下，您知道是谁动的手？”
马跃群和史可法一直站在他身边，两人都目光殷切地看着他。
朱慈炯什么都没说，现在可以说他知道了一半，但他还不清楚魏定方究竟哪里出现了纰漏，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他的目光在魏定方身体上一寸寸查看，终于，朱慈炯发现了一处有些古怪的地方。
魏定方的指甲里面似乎有东西。
慢慢拿起他的手，朱慈炯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一股十分辛辣刺鼻的味道，他有点熟悉，但一时间竟然猜不出究竟是什么。
“取钢针和瓷碟！”
御医马上递过来两件东西，朱慈炯从魏定方手指甲里面刮下来一层泥土。
刚刚刺鼻的味道就是从这上面发出来的。
虽然数量很少，但味道尤其重。
马跃群和史可法两个人更是一头雾水了，根本不知道自家皇帝陛下发现了什么。
却在此时，朱慈炯径直拿着刚刚刮下来的泥土迈步走向门口，同时，在两人失望的目光中，出声道：
“魏定方是为了大明才有此劫难，传我命令，风光大葬！”
“诺！”
马跃群立刻答应一声，随后才紧紧地跟上，而这个时候的朱慈炯话还没有说完。
“相国，你马上回去，把沿海一带兵力部署给我敲定出来！”
“这……陛下，这么着急么？”
沿海防御部署，这件事情已经拖了接近一个月了，主要是朱慈炯的部队都是北方人，不习水性，南方几省才刚刚被收复回来，还不能完全信任南方降兵。
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悬而未决。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朱慈炯一纸命令，让北洋水军临时代管，可现在不一样了，已经有荷兰人把手伸向了内地，不再海边阻挡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还会直接登陆。
朱慈炯倒是不害怕，可他必须把问题留在国土之外，不然南方诸省市场遭遇袭击，也不利于自己的统治。
“诺，陛下，微臣这就回去！”
吩咐好了史可法和马跃群，朱慈炯自己回到了养心殿。
加强沿海的防御部署，只是其中之一，魏定方之死，还是要好好调查。
他们荷兰人绝对不会只限于台湾一个地方，他们的野心大着呢。
说不定早在之前就已经开始在内陆部署，大有可能就是魏定方发现了什么，没有来得及把消息送出来，就出了这件事情。
想到这，朱慈炯拍了拍手，立刻，在他的身边出现了四道身影。
这四个人都是一身黑衣黑帽，外面只留下一双眼睛。
他们是黑衣卫精锐中的精锐，是朱慈炯千挑百选选出来的。
平时他们都隐藏在朱慈炯的身边，没有他的命令，他们几乎不会现身。
如今，朱慈炯把他们召唤出来，正是有重要任务交给他们。
“甲！丁！你二人各自带领自己小队，一个去福建，调查魏定方死之前的动向，一个在北京，调查所有文臣武将有谁有可疑之处！”
“诺！”
“诺！”
为了方便管理，朱慈炯给他们的名字都改成了代号，四个人分别是甲乙丙丁。
甲、丁两人离开，朱慈炯依旧紧锁眉头，他再次取出了那碟有些暗红色的泥土。
仔细观察，但就在下一刻，他双眉一挑，瞬间来了精神。
“这东西……难道是……无烟火药？”
朱慈炯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感到熟悉，原来那股味道是无烟火药中最重要的元素硝化棉。
眼前的暗红色物质并非成品硝化棉，不过距离成品也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再次提纯，混入乙醇，他就会变成白色晶体的絮状物。
真是万万没想到，朱慈炯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杀掉魏定方。
原来他找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一时间朱慈炯的脑子有点乱，不过他还是很快分析出了关键问题。
首先，掌握硝化棉制作方法的人，没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就是说，除了朱慈炯之外，出现了第二个穿越，或者是重生者。
他这么肯定，主要就是无烟火药的制作方法和配比方式连朱慈炯都不知道。
这么长时间，朱慈炯也不是没想过制作无烟火药，经过数次失败，他也只能提纯黑火药，威力增强不少，烟雾也减少了一部分，但和真正的无烟火药相比，提纯后的黑火药性能还是远远不足。
能精准地找到硝化棉制作方法，从而制作出无烟火药的人，可以说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会存在。
人类历史上的无烟火药，要等到1845年才会出现。
现在居然整整提前了200年，你说没有穿越者，谁信？
朱慈炯用了很长时间，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度过了最开始的茫然，意外，朱慈炯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有意思，终于不孤独了！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好好和你玩玩，哪怕不知道你是谁，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