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信息整理好，郑国涛端详良久，试图找出一些自己之前没发现的细节。
奈何脑中除了已知的信息外，其它根本毫无头绪。
叮咚～
门铃声响起。
“进来。”
郑国涛关掉电脑，看向推开门进来的欧阳博士。
欧阳博士，原名欧阳敬德，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头，与高阳一样是基因学与生物学方面的专家，目前担任九九局的首席科学家，主要负责004基因改造药剂的研发。
“局长，这些是自愿报名参与004基因改造药剂实验的人员，第一批次一共有10个人，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签字，我们就可以开始实验了。”
郑国涛接过欧阳博士递过来的名单，逐一仔细浏览了一遍，这十个人都是非常优秀的士兵，拥有优良的道德品质以及十分坚定的爱国主义思想。
但是否正义，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毕竟正义这个词，实在过于模糊，站在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角度，正义会呈现出不同的答案。
比如对于郑国涛，用死刑犯充当耗材用于人体实验，在他看来有助于国家，有助于人民，甚至有助于全人类，这便是正义。
但对于普罗大众，对于人类最基本的道德观，人体实验显然非正义。
而洛小北的正义之心对于正义的定义，这谁都无法确定。
郑国涛没有纠结于此，仔细浏览了一遍这十个人的名单后，没有任何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开始吧！”
……
“王子豪，最后向你确认一遍，这次实验有极高风险，结果很难预测，你是否知情？”
“我知情。”
“是否自愿参与这次实验？如果不愿，现在仍然可以退出。”
1号黑房内。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金属实验台，实验台旁站着两名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以及一名浑身赤裸只穿了一条四角裤的年轻精壮汉子。
“为了国家和人民，我王子豪自愿参与这次实验，生死无悔。”
王子豪没有丝毫犹豫地抬手敬礼道。
作为一个坚定的大夏战士，他愿意为国家和人民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当然，参与这次实验，他也有些私心，他渴望拥有像大夏队长那般强大的力量。
更高，更快，更强。
这本就是人类……不……这本就是所有会动有一定智力的生物心里难以压制的最原始的欲望。
“请签字！”
王子豪接过当前科研人员递过来的同意书，没有任何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在两名科研人员地指引下，仰面躺在金属实验台上，双手、双脚、大腿、腰部、胸部、颈部，纷纷被延伸而出的金属臂牢牢固定住。
同样的场景，还在其它九个黑房内上演。
监控室内，郑国涛笔直地站在大屏幕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十个黑房内传过来的影像。
这次，洛小北没有站在他旁边，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场实验。
十个黑房内，科研人员们取出004基因药剂，给实验人员们手臂上大动脉处擦拭碘伏，做着最后准备。
“报告，1号黑房准备完毕！”
“报告，2号黑房准备完毕！”
“报告，3号黑房准备完毕！”
……
“报告，10号黑房准备完毕！”
……
郑国涛拿起对讲机，声音冰冷毫不动容地下令道。
“开始！”
……
1号黑房内。
躺在实验台上被金属仪器牢牢固定住的王子豪，嘴上说着不怕，其实从躺实验台上时内心便开始忐忑起来，看到旁边科研人员拿出注射器，在针头上推出一点淡蓝色的药剂时，内心便越发忐忑了。
这个时候他内心想了很多，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入伍时村里人举行的欢送仪式，想到了大学时因为入伍而渐渐失去联系的女友，想到了这一生从小到大的经历。
随着针头扎进他的臂弯，淡蓝色的药剂缓缓推入他的大动脉。
王子豪反而平静了下来。
紧接着，一阵瘙痒从臂弯处开始产生，并迅速传遍全身。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瘙痒。
但很快，这股骚痒越发令人难受，仿佛置身于蚊虫堆中，被密密麻麻的蚊虫叮咬，而自己却无法挥手驱赶蚊虫，去挠，只能默默忍受。
渐渐地，瘙痒转变为痛苦。
初始，这种痛苦王子豪还能忍受。
但不多时，王子豪的脸皮开始扭曲，闷哼一声咬住了下嘴唇，硬生生咬破嘴唇溢出了鲜血，额头上米粒般大小的汗珠开始密集渗出。
这种痛苦，难以形容，有点像全身被割出无数伤口然后置身于巨大的蚂蚁窝中，被黑压压的蚂蚁群爬遍全身，撕咬伤口。
但哪怕如此，王子豪仍然能忍受，只是不停地发出痛苦的闷哼声，没有崩溃嚎叫。
但随着黑压压的蚂蚁从伤口处钻入他的身体，开始撕咬他的血管，撕咬他的大脑，撕咬他的心肝脾肺肾，撕咬他的骨头与骨髓，撕咬他的每一寸血肉，撕咬他的每一个细胞……
王子豪终于忍不住开始哀嚎惨叫，仿佛厉鬼嘶鸣，闻之让人心身惧颤。
随之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力量之大， 束缚住他的金属臂也为之发出刺耳的异响，似乎随时都会被挣断。
两名实验人员恐惧又不忍地快速退开已经开始摇晃的实验台，退出1号黑房。
整个实验台虽然不是焊在地上的，但通体由高密度金属制造，至少10吨重以上。
由此可见王子豪此刻挣扎的烈度，以及他已经完全超出人体极限的力量。
这样的场景同样在其它九个黑房内上演。
此刻，王子豪多想就这么昏迷过去，甚至就这么死去也行，只要能摆脱这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不知为何，他的大脑却在这一刻异常清醒，让他能够细腻地体味到每一分痛苦，仿佛大脑对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已经完全失效。
此刻他不得不这么想。
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活生生疼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种极致痛苦下，王子豪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渐渐的，他发现身上的痛苦开始减弱，并逐步转变为舒爽。
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