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武知道,他想要长久发展下去,必须与陈恭鹏他们保持“高度一致”。
别人搂钱他也得搂,这样人家才会带他一块玩。
他不忘最后嘱咐厉铁道:
“告诉咱们审讯的弟兄们,审讯记录注意保密,否则严厉处分,除了把他们兜里每一分钱都弄出来,另外深挖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出来其他线索,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交代完了这些,就可以安心当甩手掌柜了。
对这些被抓的人中,只要涉及到‘汉奸叛国’的罪名,基本都会被折磨到半死不活。
相较于军事情报处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警察局就好多了,如果事不大,使钱还是可以放出来的。
所以,对于这些汉奸小喽啰,当然要把他们身上的钱都敲出来。
回到自己办公室,赵子武悠闲的喝起茶来,若无其事的拿起一份报纸来看。
到现在算是慢慢养成从上到下习惯,没办法,那时候的报纸都是竖版排列的,刚穿回来时,他还有点不得劲。
一边翻看报纸,贴身工作的刘本山则把刚买回来的蟹黄汤包端到他桌前。
赵子武看了他一眼:
“本山,怎么样,来特务警察大队工作和在溧宁县工作有啥差别?”
刘本山挠挠后脑勺,
“大队长,说实话,这差别也太大了,今天还真刀实枪的和日本间谍干上了,要我说,这宝华山上的日本特务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
其他人起码还有隐藏身份,他们倒好,观察位置上还直接把军服都套出来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嗯,这更说明了日本人就要动手了。”
赵子武变得沉默了,他没有着急吃蟹黄汤包,而是拿出了一根香烟。
刚把烟放在嘴里,刘本山忙凑过来,恭恭敬敬的给点上。
赵子武吸溜一口,打开抽屉,拿出一叠银洋,大约有二十个,直接拍在桌上。
“本山,这钱你先拿着,你刚来金陵,哪里都要花钱。”
刘本山忙做出拒绝的手势,
“大队长,您能把我调到金陵来已经是看得起我了,我怎么能要您的钱?您这不是打我脸吗?”
赵子武脸一板:
“见外了不是?让你拿着就拿着,你再去审讯室那边看看,看看厉队长那边搞没搞出来什么油水,另外你顺便学习一下。”
所谓油水,其实就是“钱”。
刘本山明白赵子武的意思,对于给他的钱,他不再推辞,接过之后,向赵子武敬礼,“谢谢大队长!”,转身利落的出了门。
特务警察大队的审讯室是临时改的,所以隔音没那么好,还没等靠近,刘本山就听到里面惨叫连连,不免自己也起了鸡皮疙瘩。
刘本山小心翼翼的来到审讯室,此时厉铁已经脱去外衣,手上还提着沾血的皮鞭,那样子瘆人极了。
见刘本山来了,咧开嘴笑了:
“来了!怎么,是大队长有新指示?”
刘本山是赵子武身边的人,所以,厉铁对他的态度很和蔼。
刘本山如实说,
“大队长让我来学习学习,顺便问问有没有什么具体进进展,特别是情报上面的。”
刘本山说完,舔了舔干瘪的嘴唇,他不是没见过严刑拷打的场面。
其实,在溧宁县侦缉队时,警察收拾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老虎凳、警棍、皮鞭打人他也见过,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来金陵之后,溧宁那边玩的就跟小儿科似的,他算是开眼界了。
厉铁似乎是看出刘本山内心想法,眯起眼睛:
“你要不要上来抡几鞭子?”
见厉铁把用铁丝裹成的鞭子递过来,刘本山忙拒绝。
他看着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汉奸,试探性的问。
“厉队,咱们这有直接审讯犯人的权利?”
厉铁摇摇头,但又拍着胸脯说:
“放心,咱们特务警察大队和其他警察部队不一样,抓了人只要涉及到间谍方面的就可以审,其他的小偷小摸的案子,要咱们审,咱们还懒得搞呢。”
简单两句话,直接表明了特务警察大队在警察厅的特殊地位。
刘本山不是傻子,他机灵着呢。
从今天行动来看,特务警察大队能和大名鼎鼎,极其神秘的军事情报处联合行动,就证明了与众不同的地位。
一中队一个便衣警察小碎步跑来:
“队长,我们抓的罗飞招供说他过去是春风照相馆的学徒,去宝华山给日本人做事是他店老板介绍的!”
厉铁一听这个心里念有门,马上让人把罗飞带来。
两个警察搀扶着罗飞过来,刚带到厉铁就着急的说:
“长官,我,我就春风照相馆的学徒,我叫罗飞,我也不知道这干的是出卖国家的事,我老板说给我介绍这工作能让我娶媳妇。”
刘本山看这小子竹筒倒豆子,心中猜测这人估计是被打怕了。
厉铁马上追问了一大串问题。
“哪家春风照相馆啊?说具体位置!老板叫什么名?他是怎么介绍你和日本人接触的。”
“就在北十六号街,我老板叫纪振德,他认识青帮里一个叫马六的人,他和马六喝酒,马六带我过去的。”
很快,厉铁就把罗飞的相关情况汇报给赵子武。
赵子武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侦办案件机会。
于是,直接用2号电话给军事情报处打去了电话。
行动科科长陈恭鹏并没有太大回事,因为他正在狠狠的‘榨油水’,接到赵子武的汇报之后只是问:
“子武老弟,你有什么想法吗?”
赵子武便说:“科长,我请求以我特务警察大队单独审理,深挖一下,看看能不能挖出什么线索来。”
陈恭鹏并没有多问什么:“那好,你带着人去处理吧,后续有什么进展及时和我说。”
陈恭鹏并没有细问,第一是他现在着急从汉奸手里搞钱,第二是他觉得一个照相馆的老板没啥,即便发现是汉奸,那也掀不出什么大浪来,赵子武愿意去搞,那就把这个功劳让给他。
“那好,科长,我现在让人去一趟处里,协调一下手续。”
“好。”
陈恭鹏答应下来,就挂断电话。
而放下电话的赵子武心里放松下来,同时也暗暗鼓起了劲,他心里其实很高兴。
因为过去办案,那都是自己跟班搞行动,抓到了什么人就移交给军事情报处或者警察厅,没有贯通的经过,搞得很没参与感。
他这次,一定要从头到尾自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