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相公，你快拦着大姐啊！”
苏柔用力摇动林凡的手，急的直抹眼泪。
“大姐，你带我走吧！没了你我怎么……嗝儿，唔！”
苏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打嗝儿又抽鼻子。
苏烟站在门旁，望着大姐远去的脚步，泫然欲泣，咬着下唇忍着。
回头看向相公，相公一手扶腰，一手被苏柔拽着。
“你们仨，能别哭吗？她只是帮我去买药。”
林凡龇牙咧嘴，艰难说出一句。
“可是，大姐说她晚上要走，大姐说走就一定会走，咱们好不容易才团聚。”
苏蓉用力抽鼻子，泪珠顺着脸蛋儿滚落。
苏柔看看大姐的背影，又转头看看相公，忽的把林凡的手拉起来，放在胸口，噙着泪央求：“相公，这里好疼，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
林凡怔了一下。
这妮子，总能让自己抓住重点。
眼望相公不回应，苏柔一把扯过四姐，把林凡的手朝四姐的腰上贴。
苏蓉好像也明白了，赶忙吸了口气，拍拍肚皮：“来！”
林凡当即抽回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行行行，咱们一起去买，你看你们急的。”
“大姐！”
话音未落，苏柔与苏蓉利箭一般跑出去。
苏柔还抓着他的手，往前猛一拉，林凡险些被带飞出去。
好在，总有个温柔的苏烟。
“相公慢些，我去拿钱。”
苏烟忙说了一句，快速跑回去拿钱袋。
跑出来，关好门，扶着林凡朝前追。
“四妹！五妹！大姐，等等我们。”
她高声的喊了一句。
“相公慢些。”
又急，又想快追上去，又担心相公。
苏烟只恨不得背着相公赶路，奈何身体不允许，背不动。
“三姐，相公，你们快些。”
前方，传来苏柔的呼喊声。
后方，林凡一瘸一拐，苏烟满眼焦急，却搀扶着林凡，一步一顿。
没有催促，也没心急的往前拉扯。
只担心相公走动的时候，会不会牵扯到伤口。
姐妹四人都高兴，唯独林凡有苦说不出。
本来就是买个药，有必要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吗？
再说，自己这状态，跟着去合适吗？
“我不行了，你去帮我请葛老伯吧，再多走一会儿，真就哪儿都淹不死我了！”
没走几步，林凡还是放弃了步走，让苏烟去请来林家村唯一的‘马车’。
……
山雨侵袭，雨丝如绸。
朦胧如烟，如水墨画一般。
浓重、温馨、自然。
“嘚嘚嘚～”
葛老伯扬起鞭子，指挥驴子赶路。
泥泞山路，变得更加难走。
好在这小小的驴车，多加了一个顶棚，也算可以遮挡雨水。
一家五口挤在棚子下。
苏蓉好奇的询问：“葛老伯，一个驴车，为什么还加个棚子？”
葛老伯见雨水打在苏蓉头上，取出个小斗笠盖在她脑袋上，笑道：“小凡天天用我的驴车，我不也想加上这个遮挡阳光，没想到，今天还真的用上了。”
“经常用吗？”
苏曌牵起苏烟的手。
后者抿嘴轻笑：“相公会经常带我们进城买东西，买布匹做衣服，买肉吃，买些没见过的小玩意给四妹和五妹玩。”
“你夸把我夸上天了，再夸下去，她就不相信了。”
林凡微微一笑，拍了拍怀中的苏柔。
小妮子听到雷声就浑身颤抖，非得趴在林凡怀中才好。
就连看到那个她认为像是屁股的山峰，她也不再叽叽喳喳的叫别人看，只是抬手指一指。
“葛老伯，大牙和小牙最近在干什么？我怎么好久没见到她们了。”
“大牙去城里寻了份差事，做了一个府上的丫鬟，每个月有三钱银子，府上老爷疼爱，帮她给了十两银，官府也不来找了！小牙天天在家里看书，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她在城里见到个好活儿，说书给别人听就能挣钱，她也想去做。”
“啊！？说书啊，那我……”
苏蓉正说着，后背被苏烟拍了一下，便笑着改口：“那真是好活儿，说书的人，一定很厉害！”
怀中苏柔正在打盹儿，苏曌和苏烟望着远处山峦微笑，苏蓉与葛老伯聊着闲事。
这山间的水墨画，抵不过这漫漫人生的寥寥数笔。
“大姐……非走不可吗？”
忽的，苏烟捏了捏苏曌的手，柔声询问。
苏曌没回应，依旧看着远处。
“可以不走吗？”
这时，林凡也跟着问了一句。
苏曌虽然不饶人，可有她在才算是完整。
“早答应了这个活儿，做完这个，我就不做了。”
苏曌抿嘴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总有了几分温柔：“放心，这是我最后一……”
“打住打住！别往下说了！”
话没说完，林凡连忙阻止，摇着脑袋说道：“千万别把这句话说完了，咱们心里知道就行了，你别拿出来说！但凡说完这话的，都没啥好结果。”
“……”
苏曌微微皱眉，最终也没说下去。
随着话题结束，众人再度陷入沉默。
可苏蓉总是能找到话说。
她扭过头撇了眼林凡，悠悠说道：“相公这么担心，为什么不跟着大姐一起去？大姐都打不过你，你要是去了，也有人保护大姐了。”
“嗯？”
林凡闻言一愣。
好家伙。
你这真是舍得啊！
那是玩儿命的活儿啊。
你不会劝你大姐别去了吗？
“可是很危险，相公跟着去，我们也不放心，我们又不能跟着去。”
苏烟抬眼看向林凡，满眼忧愁，又忽然笑起来：“不如这样，咱们都别去，大姐就跟他们说一声，反正以后也不做这些了，咱们去找二姐，把二姐接回来多好。”
“我很快就会回来。”
苏曌轻拍苏烟的小手，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别不会是加入了什么不得了的组织？
怎么看她的脸色，这一趟好像非去不可。
眼望苏曌如此神情，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你真没事儿？你答应的是个什么活儿？你只说要走，也不说为什么要走。”
“你安心在家等我就好，不必担心我，照顾好三妹她们。”
“嘶……你在教我做事？”
一听这话，林凡感觉自己跟个小媳妇儿一样被交代了，当即拧起眉头：“我林凡当年可是号称‘夺命剪刀脚’，凌空飞起，两腿一夹……”
“你也就能夹一夹三姐吧。”
话未说完，苏柔悠悠坐起身子，睡眼惺忪的盯着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