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教训的是。”
林凡神情苦涩，有意无意的避开刘洪的目光。
但这一抹酸苦脸色，还是没办法逃过刘洪的眼睛。
“这些银子留着吧，日后好好做事，别想太多。”
李又玠面带微笑，一字一句的说着。
言外之意，没有回头路，安心的画图纸，经营造纸厂。
对李又玠而言，造纸厂是控制林凡的手段之一，也是他来钱的手段之一，能不丢自然不丢。
何况，这造纸厂的收益是真的让他感到惊讶。
“是。”
林凡的回答仍然是那么沉闷。
也许是看林凡的情绪不对，李又玠也失去了来时的兴致。
“打起精神来，第一张图纸好像有一些问题，你应当注意一下，明天本官来找你。”
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直至走出去老远，他才回头看了一眼林凡。
林凡仍然站在门口位置，低垂着脑袋，神情异常的低迷。
“林凡很看重他的几位娘子？”
李又玠皱起眉头，忽然轻声问了一句。
刘洪点头道：“很疼爱！早些年林凡尚未开窍，几位夫人受过很多苦，林凡开窍之后很是在意这些往事，对她们很好，出来说书也是为了挣钱将她们接回去。”
听到这些解释，李又玠冷笑一声，没再多说话。
在别人眼中，林凡是被钱蒙蔽了双眼，但在他看来，林凡做的兴头十足，只是想要做出成绩，好跟自己谈判，然后交出造纸厂，安然回到林家村享乐。
可能吗？
不可能的。
除非林凡死了，否则，这条路他必须走到底。
“派人通知下去，此番活动做的很好，本官很是看重林凡，临江城衙门决定资助造纸厂三千两白银，以示嘉奖！”
李又玠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林凡，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已经在他手中，被捏的死死的。
……
活动结束后，整整三天的时间，林凡是闭门不出。
不知情的以为他在家数钱，知情的则是认为他在家颓废过日子。
没办法，好不容易做到了好的成绩，想要置身事外，结果被李大人一口否决。
可与事实不相符合的是，林凡是没出门，但来找林凡的人可是一个比一个多。
咚咚咚。
“林公子，我是冯文啊！”
冯文抱着两个小木盒，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叫喊。
来的人不光有他，还有其他几个家族的人，个个都是抱着礼品。
没别的原因。
一场活动办下来，算是让所有人都开了眼。
林家村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小子，三天就能赚够人家一个月的钱，这不得拉拢拉拢？
主屋内。
林凡不应声，也不让苏烟她们出去开门。
经过活动那几天，苏烟的眼睛都哭的红彤彤的，林凡也是心疼的厉害，实在是没了办法，还是打算给她简单的解释一下。
他很简单的写下了一段文字，算是让她自己去悟。
‘造势，引流，舆论，塌房，反转，夺权……’
后面的话，林凡没写完，前面的话，林凡也没解释。
“我不能跟你说太多，我自己也是这局中的棋子，你只要相信，相公就算是再变，也会永远爱你们。”
林凡轻柔的抚摸苏烟的秀发，声音愈发温柔。
苏烟用力眨巴了一下红彤彤的眼睛，忽的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相公，是不是马上就要到舆论了？”
“……”
林凡没作声，只是笑了笑，算是回应。
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村百姓，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就算是给他一百个机会，把握不住也没有任何办法。
想要安稳，那就要有足够的实力，想要有足够的实力，那就要有别人不能拥有的。
可是，光是拥有就足够了吗？
不是的。
不光要拥有，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让他们清楚你手中有多少底牌，才会让他们不敢轻易触碰你。
林凡要做的很简单，说书让他有了一定的名气，剩下的就是借助李又玠的手为自己造势，等到自己风头无两的时候，一丁点不符合大众百姓心思的作为，都会出现让他塌房的迹象。
至此，他就可以为反转做准备，最后便是夺权。
“不会太久的，马上就要到时候了，准备了这么久，快要到收官的时候了，只是这期间还有一段苦日子需要熬。”
沉默中，林凡抚摸苏烟的后背，这才看了眼房间另一角的苏曌等人。
四个媳妇儿，外加一个余霜，他只能跟苏烟说这些，其余的几个没一个省心的，尤其是苏蓉，告诉她这事儿，估计今晚李又玠就能过来找自己。
“安心吧，不要再问，也不要再说，你们做好自己就好，我要做的一切，跟你们无关。”
林凡抿嘴笑着，心中忽然有了一丝不忍，柔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相公很狡诈，是个很坏的人？居然想着夺权谋划别人。”
苏烟果断地摇摇头：“是他先的，他不来惹相公，相公会平白无故的对付他吗？”
闻听此言，林凡心头一暖，用力将她搂入怀中。
门外。
砸门声不断。
“林公子，您开开门，开门啊！”
“我们是来跟您商议合作的，不是来找事的！”
“我家家主又送来了八千两。”
门口的喊叫声不断，每个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林凡不开门，他们也没办法回去交差，只能这么耗着，其中还有几个商人，那可是放下了产业过来商议合作的啊！
“都闪开，围在这里干什么？”
突然，人群后方传来一声低喝。
刘洪带着几名衙役退开人群，人群立马分散到两旁，让出一条道路。
“林凡，钱送来了！”
刘洪扫了眼其他人，满脸不悦的上前敲门。
早在两天前他就把三千两银子送来了，可林凡说什么都不要，非得找各种理由推脱，让他今天再送过来。
这不是折腾人吗？
心情能好才出鬼了。
“快开门！”
吱呀。
这一次，刘洪的声音刚刚落下，林凡便将门拉开了。
接着，林凡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钱？之前的银子不是都分好了吗？我的我拿回来了。”
“衙门资助你的钱！你在……”
刘洪话刚说到一半，林凡忽然拽了一下他，打断了他的话。
紧跟着，林凡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两天送来了一次，我没要！我记错了。”
刘洪一脸茫然，没搞明白林凡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他皱着眉头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你的事办完了？”
“办完了。”
“那你先回去吧。”
听到逐客令，刘洪脸色猛地一沉。
这不是神经病么！
莫名其妙让自己晚两天送来，又莫名其妙说一堆梦话。
刘洪罕见的露出厌恶的神情，转身就走。
林凡则是尴尬的站在门口笑着，目送刘洪离去。
“林公子，我家主人送来些银子，跟您洽谈一些合作相关的事宜。”
这时，一小童迫不及待的上前，拿起契约就开始介绍。
“林公子，先看我家的，我家主人还带来了一些宝玉，这可是上等的好东西。”
一人上前，其余的人也都一拥而上，转眼就将林凡给团团围住。
林凡则是连忙喊道：“一个个的来，一个个的来，千万别着急，我一个个的聊！”
说着话，他让小仆们排着队，自己一个个的带人进去详细的聊一聊合作的事情。
第一名进入的仆人自然是冯文，他跟林凡也算是老相识。
可是聊了片刻，冯文拿着契约，神情诧异的从院内走出来。
“怎么了？”
姜家小仆姜中连忙上前询问，看他面色不对劲，压低了嗓音：“是不是不同意合作？”
“那倒不是，只是……”
冯文扁了扁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能皱眉道：“你一会儿进去聊一聊你就知道了，我总感觉……不太像。”
“什么不像？”
姜中一头雾水，可听到林凡在门内催促，他只好放弃询问，跟着进入院子。
一刻钟不到，姜中也是一脸诧异的从门内走出来。
“怪了，是真的不像。”
他也念叨着同样的话，拿着契约看来看去，朝着远处离开，边走边嘟囔：“不像，完全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