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四人围坐在桌旁，三人都是面色阴沉，唯独是林凡面带微笑。
可他的笑容看起来十分阴冷，像是笑面虎，像是张开了兜子，等着宁静姐弟二人钻进去。
林凡的话，理儿是这个理儿，但听起来总感觉很奇怪。
镖人，就是卖命的生意，能够两头拿钱自然是好事，但林凡表现出来的，不像是普通的镖人生意那么简单。
“好，但要有约在先。”
忽然，宁远眯起细长的眸子，谨慎的说道：“一不违法乱纪，二不胡作非为……”
“你是孔老二？”
未等他把话说完，林凡眉头一皱，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
宁远一脸疑惑。
林凡翻个白眼：“不杀人放火，我叫你们干什么？再说一会儿，你是不是要之乎者也，引吭高歌一曲？”
几句挖苦的话，说的宁远脸颊一红。
宁静冷着脸接过话茬：“你说的太压抑，我们不敢轻易答应。”
“一人一天二十两，这是给你们两个人的价格，短时间内不需要你们杀人放火，但过几天要随我进山剿匪，一口价一笔生意，谈就谈，不谈的话，今天当我没说这些话，我去做饭了。”
林凡说着话，用木棍轻轻的叩击面前的书案。
哒、哒、哒。
清脆的声音，仿佛敲击在宁静和宁远的心间。
做镖人，不就是为了钱？
林凡给的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衙门每个月才给五两，这还是能杀贼的情况下才给，剩下的都是按照悬赏给钱，但能上悬赏榜的，哪个不是有本事在身的人，不好杀的。
相比之下，林凡这就跟白送钱一样。
“要是我们发现不对的地方，我们的契约作废。”
“那我要你们做什么？”
思量再三，宁静轻声说了一句，却被林凡直接给否了。
四目相对，宁静柳眉倒竖，很想起身离开，但这个价钱确实很高，再加上她对苏曌的信任，她也不相信苏曌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进入火坑。
半晌，她转头看向苏曌。
苏曌却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这是她认识苏曌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苏曌又紧张慌乱的情绪。
“你不用看她，她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她也不会参与其中，她有反骨，而我需要的是能够做实事的人。”
林凡淡然一笑，拉起了苏曌的手，慢悠悠的说道：“她是我娘子，我不会带她去冒险，你们两个的命可以用钱衡量，废话说了这么多，做不做，给我句准话。”
“能给我们时间去考虑吗？”
“不能，你们不是唯一一个。”
“……”
此话一出，宁静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成了，你们以后跟着我大富大贵，你们是苏曌的朋友，我不会让你们真的去送命。”
“失败了呢？”
林凡刚说一句，宁远就皱着眉头追问。
对此，林凡只是微微一笑：“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失败过。”
接着，他又眉头一挑，一句话直击姐弟两人的内心：“镖人是卖命的活，整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我一起博一个机会，日后平步青云，你们真的以为你们可以做一辈子镖人？即便过两年收手，没个身份地位，你们的仇家找上门来，你们有能力应对？”
“做人还是要现实一点，我去做饭了，一会儿留下来吃饭。”
说完这些，林凡起身离开。
宁远见状眼里震惊，连忙看向苏曌：“这么重要的事，他，他说了一半去做饭？”
苏曌微微皱眉：“我真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跟他做了。”
这时，宁静忽的一笑，拿起林凡留下的小木棍摆弄：“他说的很对，镖人也是卖命的，在哪儿卖命不是一样的？还操心什么？”
“我听我姐的。”
宁远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滋啦啦。
厨房内传来炒菜的声音。
院内三位镖人干瞪眼，没了以前欢快的气氛。
屋内的四人，则是都围拢在桌旁。
苏烟拿着两本账本，相互对比了两遍，贝齿轻咬笔头，皱眉道：“这，怎么差这么多？被劫走的银子到底有多少两啊，我怎么算来算去，差五万两？”
她们四个见相公和大姐都在外面忙，闲着没事儿也就将造纸厂最近的账目清算一下，结果苏烟越算越有问题，算来算去，一个破洞越来越大。
“没准儿是被劫走了呗。”
苏蓉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着。
“不会，账目是我收录的。”
余霜果断地摇了摇头，拿起账目细细的看了看，又拿起算盘打了几下，拧眉说道：“造纸厂的账目一直都是两份记录，厂里一份，家里一份！每一笔都是林凡抄录一遍，我对比一遍再抄录到家里的这一份上面，不应该会有问题的。”
“不对，霜姐！这里面有别的账。”
她正说着，苏烟起身把账目又递过去：“小牙家的房子，你和我的挂名工钱，上一次的原料运输，活动现场的消耗，基本上都算进去了。”
“那也不对，五万两的豁口，这么算是不对的。”
余霜眉头紧锁，将手放在腰间擦了一下，擦干掌心的汗水：“这笔钱不是小数目，要记下来问问小凡！”
“我知道了！”
突然，苏蓉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难怪相公现在这么有钱！全都是他偷走了。”
“……”
话音落下，换来两人的白眼。
苏蓉见状扁扁嘴，没好气道：“我帮你们想问题，你们还这么看我，五妹都不帮你们！”
说着话，她指了指坐在炕头吃蜜饯的苏柔。
后者当即耸了耸肩头：“我想这些干什么？相公怎么做都会有他的道理，我听他的，他不说，我就不问，再说了，跟我又没关系！”
闻听此言，余霜和苏烟倒是同时一愣，相视一眼，又同时会心一笑。
是啊。
相公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
操心这么多干什么？
沉默片刻，余霜将账目放下，苏烟则是把账目收拾起来。
“吃饭了吃饭了！”
这时，门外传来林凡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