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饶命！”
洪自仲一声呜咽，身子一软就要往下跪。
林凡面无表情，右手用力扣住他的脸，后者当即站直身子，连声喊道：“不要，钱在床头的箱子里，里面有三万银两，给大王了做盘缠！那两名女子是青楼的花魁女，大王今夜可以解腻，小人立马去门口守着！”
“……”
这一串话，可让林凡都皱起眉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又好气又好笑。
堂堂县丞，这么没骨气？
之前洪自仲掌权的时候，那可是霸道得很，捞了不少钱，这会儿变得这么软弱。
“她们俩活儿好，最适合大王滋阴补阳，大王，小的这里还有几粒丹药，您可以……”
“闭嘴。”
洪自仲见林凡不应声，慌忙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里面躺着两粒黑色的药丸，林凡挥手打开，低声道：“临江城县丞洪自仲，与赵家三公子赵永安谋害前任知县孙旸，在新任知县李又玠到来之前，借由税收、卖官、清算粮仓钱库，收受贿赂、拉拢豪商、鱼肉百姓……”
“冤枉啊！”
未等林凡说完，洪自仲忽然腿下一软，也不顾老脸被林凡扣着，软绵绵的就要往地上跪，腔调悲怆，神情悲愤：“那都是赵永安逼着小人做的啊！那时候赵永安三更半夜的来找小人，莫名其妙的让小人……”
紧跟着，他哭诉着赵永安的种种恶行，什么鱼肉百姓都是赵永安的主意，什么增加赋税是赵永安想要分钱。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他没错，错的全都是赵永安！
这一幕幕，要是林凡不认识赵永安，没准儿还真的会相信他的话。
毕竟他哭的泪如雨下，喊的悲天悯人的模样，看的人真是揪心。
“闭嘴！”
半晌，林凡右手猛地用力，食指在他的脸上明显摁到凹陷下去。
坏了！
一时心烦，用力过猛了！
林凡眉头一皱，暗道不妙。
下一刻，洪自仲神色一变，双眼充血，立马抬手捂住嘴，噗的一下吐出一颗后槽牙。
“唔！”
眼望着牙齿落在手中，洪自仲却咧嘴一笑，忙说道：“感谢大王相助，这颗牙坏了有一阵子了，一直没拔掉，感谢大王劳神费力！”
这求生欲，太强了！
林凡翻个白眼，还是松开了右手，轻声道：“本帅有些话要跟你说。”
咻。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从他眼前闪过。
洪自仲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准确的刺向林凡的喉咙。
林凡心中一紧，后退半步，抬脚正蹬，正中洪自仲的胸口。
砰。
洪自仲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准确无误的砸在桌子上，伴着一声闷响，桌子被他砸碎，他也躺在碎木渣之中吭哧。
这一脚情况紧急，林凡根本没控制力道，是全力踢出去的。
若不是看洪自仲在摆手，林凡这会儿都会忍不住上去问一句‘你还好吗？’。
“咳！大王饶命，小人，小人是开个玩笑……咳咳。”
这时，洪自仲剧烈的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沫。
好家伙，这人的求生欲……
听到这话，林凡都有些佩服洪自仲了。
不过，耗了这么长时间，林凡还是没了耐心。
他三两步走到洪自仲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到凳子上坐下，又扯来一张凳子坐在他对面。
“大王，小人。”
“闭嘴。”
林凡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语气中有了几分无奈，低声说道：“你在县丞的位置上已经有几年的时间，本帅给你一个做知县的机会。”
“多谢大王，大王大恩大德，小人！”
“闭嘴。”
耳听他一个劲儿的接话，林凡忍着动手打人的欲望，扶了扶面具，继续说道：“林凡带乡勇出城剿匪，会被山贼抓捕！那群山贼会是除了周崇、林桥等人之外最大的山贼。”
“到时候，林凡会给你一个准信，让你带人去商谈招安的事宜……”
“大王好计谋！可是。”
啪。
“闭嘴！我最后再说一次，闭嘴！”
林凡说着话，再次被打断，他也终于是没了耐心，抬手就是一耳光扇过去，蛮横的力道在洪自仲的脸上留下五指印。
“招安的事情不会简单，林凡被抓捕之后，可能会……你想说什么？”
林凡刚说起来，又见洪自仲举起右手，表示有话要说，气的牙根儿都在痒痒，却只能耐着性子，咬牙说道：“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洪自仲咽了下口水，很小声的说道：“那个，我，我上面还有知县李大人，这事儿都得是李大人做主，我恐怕做不了主。”
嘶，呼～
林凡用力的深呼吸，平缓了一下心情：“听完我的话。”
“李又玠此番是要林凡的性命，山贼派人来要钱，李又玠必定不会答应，林凡会被迫落草为寇，自然会跟你商谈招安的事情，你到时候派人答应就好，别的不需要你来操心！”
“可是李大人是我上头的人，我做不了主啊。”
“你！你听完我的话！”
林凡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强忍着怒火说道：“李又玠联合崔家谋害普通百姓，建设造纸厂收拢钱银，借着造纸厂的名头做假账，将五大家族资助造纸厂的钱全都挪用到县衙的钱库和他自己的腰包，你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解决掉他，你就可以取代他！”
林凡从腰后拿出一本账目，见他终于学会了闭嘴，叹道：“林凡落草为寇，李又玠必定会让人去节度使那里请调兵马，你可以顺着这个机会将账目送出去，到时候林凡会跟李又玠一样是阶下囚，但林凡那时已成山贼，造纸厂一事林凡只是挂名，并未参与其中，再加上节度使会调兵前来，他必定会想方设法找你来招安，你接受他的投诚，懂了吗？”
“懂，懂了……”
洪自仲一脸茫然，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些话就像是一道道震耳欲聋的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响，让他没办法思考其中的对错。
李大人被人套路了？
难道之前林凡送来的银子，全都是五大家族给的资助的银子？
一念及此，洪自仲颤巍巍接过账目，只是看了一眼，登时愣住。
账目上清楚的记录了各种钱银去向，五大家族给的钱，用在器械和人工上的只有三千两上下，而其余的钱，基本上都以利润的名义送到了李又玠手中。
工厂扩招、增添器材等等，都是靠着工厂自身的利润，工厂的净收入其实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