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苏烟！林凡！快开门，我有急事找你们！”
刘洪大声呼喊，可没有任何人回应。
睡了？
难道是遇上了危险？
一念及此，他心中不由得一沉，退后几步用力的撞门。
砰。
“还好我之前换了铁门。”
随着一声闷响，林凡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刘洪捂着撞的酸疼的肩膀，挑眉扭过头，林凡正穿着一身亵衣站在他身后。
“你……”
“开门，是我回来了。”
林凡白了他一眼，绕过他叩响院门。
吱呀。
门应声打开。
苏曌左手背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外面。
“没事了。”
林凡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先回主屋，而后张开腿，拦在门口：“你先别进门，你这么晚来干什么？”
要是换作以前，刘洪高低会说上几句，今天他却格外的老实，说不让进屋就不进屋，只从怀中拿出来一卷卷宗递给林凡。
林凡疑惑的打开查看，表情瞬间凝固。
“你们最近都要小心一些，现在外面传开了，鬼见愁高长恭的入室弟子苏柔就在林家村，《青囊经》和《黄帝外经》就在她的手里，这两本医书可是很多人做梦都想要的，你千万要小心那些人，他们为了长命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刘洪急匆匆的说着，眼睛四下打量着周围，忽然压低了嗓音：“听说高长恭为了给皇上治病，以身试药，身中剧毒，命不久矣！这消息应该是从京城传出来的，到了咱们这里，应该是很多人都知道了，这段时间你可真的要小心！天底下想长寿的王侯显宦数不胜数，这事儿衙门根本帮不上忙。”
接着，他又拿出来一块小小的令牌塞到林凡手中：“听说最近新浮现的一个暗杀组织，有人说是隶属于大乾的，连皇上的话都不听，就是请他们出手的价格很贵，真遇上麻烦，你或许请得起。”
说完这些，他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快速跑开。
至此，林凡才注意到刘洪身上披着黑厚的大氅，将他的全身都包裹住。
“……”
一时无语。
林凡低头看向手中小小的令牌，紧张的神色登时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无奈和无语。
这令牌上，清清楚楚的刻着三个大字‘大谁何’。
“我花钱请我自己？”
林凡呢喃一句，转头看向主屋。
窗口处几个小脑袋都在盯着这边，耳朵最尖的苏蓉还在朝外梗着脖子。
思来想去，他还是将令牌收起来，关上门，拿着卷宗走向主屋。
这事儿跟苏柔有关系，还是得最尊重苏柔的想法。
其实林凡心里也在打拨浪鼓，他也不敢肯定苏柔的想法会不会成熟一些，或者说有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
可等到事情说完，林凡发现自己想多了。
苏柔说到底只是看起来像孩子，表现的像个孩子。
“我们去京城，一定要见高长恭最后一面，那是五妹的师傅。”
听到林凡说完全部事情，苏蓉第一个表态，抓过旁边的布就打算做包裹。
“不能去。”
没等其他人回话，苏柔先一口回绝苏蓉的想法。
紧跟着，小妮子盘膝坐在炕头上，双手抱胸，拧眉说道：“京城和临江城相隔太远，就算走得快，来回一趟也要个把月，时间太久会有很多变数！而且师傅很在乎妙仪，就算是他在京城遇上危险，也会想尽办法把妙仪送回来，我们要是都走了，妙仪回来之后会无处可去。”
“就算师傅可以将妙仪托付给其他人，我们也不能冒险去京城，妙仪要是真的被师傅送回来，而我们不在家，妙仪出现任何意外都会是我们一辈子的伤痛。”
“睡觉！”
说完这话，她扯过被子，直接钻进了被窝里，没有半点儿悲伤的表现。
但凡是她哭一下，林凡几个也不至于担心，她这吭都不吭一声的，林凡几个都担心起来。
片刻后，苏柔的呼吸逐渐稳定，似是已经睡着了。
“睡吧，把两本医书收好。”
林凡见状叹了口气，招呼着苏烟几人先休息。
待到灯火吹灭，林凡呆呆的坐在炕边，全无困意。
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越来越让人心烦。
“唔。”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抽泣。
月光下，苏柔趴在炕上，两手交换着抹眼睛，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但裂开的嘴和抖动的肩膀，无一不是在诉说她内心的悲伤。
林凡心中猛地一揪，想要伸手去哄一哄，却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嘶。”
忽的，苏柔抽了一下鼻子，缓缓坐起身子，咧嘴盯着林凡，小脸蛋上滚动着泪珠，任凭手擦拭多少次，泪珠还是会从眼眶中涌出。
“相公，我好闷。”
她挪动身子，轻轻钻进林凡怀中，把脸埋在林凡的胸口，很小声的说着：“我想出去转转。”
“好。”
林凡扯过一旁的外衣包裹住她，将她抱着走向门外。
就在两人出去的瞬间，炕头上四双紧闭的眼睛同时睁开，十分默契的爬到窗口朝外看，苏蓉还是露出耳朵，认真听着外面的谈话声。
深夜，夜风也停了下来。
林凡轻拍苏柔的后背，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悲伤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没谁能够真的感同身受。
“相公，师傅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他死了我怎么办？我还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我才拜师了多久，他就不要我了？”
“他可是鬼见愁，阎王爷都怕的，不会死的。”
林凡想说的轻松一些，但说出口又觉得像是哄孩子的话。
“可我怕，我是不是给家里带来麻烦了？我知道好多人为了跟王八比岁数，会用尽各种手段夺走医书。”
苏柔说话时牙齿总是会打颤，一边抹眼泪一边压着声音：“我想把医书交出去，我不想家里有麻烦，我不想相公会有危险。”
“凡事都有相公在呢，怕什么？你安心的学完书上的东西就好。”
听到这话，林凡抱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轻吻她的额头，笑道：“有相公在，这纷扰人世，再没人能欺负你们。”
“要是他们欺负了呢？他们可不是霜姐和三姐，会怕你生气。”
刚起的暧昧情愫，被苏柔这一句追问给毁了。
林凡笑着摇头：“要是敢欺负我娘子，我就去欺负他们娘子！”
“那他们要是光棍儿呢？”
“那我就先给他们找个娘子，再去欺负他们娘子。”
“咦，还是大姐说的对，你满脑袋想着的都是人家的娘子！”
听到林凡的回答，苏柔一脸嫌弃的咧嘴，刚刚的悲伤也全都被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