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
昏暗的牢房，针落可闻。
苏筱呆愣愣的盯着柳如是，有千百句话，此刻也说不出来一句。
柳如是的脸色从坚定到愧疚，最后停留在无奈。
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久，可知根知底的相处，让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过了普通的主仆，但也注定了不会好太多。
“你可以让我跟她单独待一会儿吗？”
许久，苏筱回头看了眼林凡。
“不可以。”
林凡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可以跟你走，可以告诉你一切，你放了她。”
“我不需要。”
面对苏筱的求情，林凡仍是干脆的拒绝。
“不过，你可以劝劝她，让她把该说的全都说了。”
林凡靠在牢门上，悠悠的提了提地上的干草：“折磨人的办法有很多种，我不喜欢用，但这并不妨碍我会对她用刑。”
“……”
闻听此言，苏筱没再说话，望着柳如是继续沉默。
林凡也知道，对于苏筱和柳如是而言，这种情况基本上是个死局，两方不会让步，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哗啦啦。
走廊尽头传来铁链的声音。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
林凡歪头看着走在后方的高个儿，缓缓站直身子，提了提腰间的钱袋。
“参见大帅。”
宁静与方狱来到林凡身前，恭敬地跪拜行礼。
“大帅恕罪。”
还没等林凡说话，两人又齐齐的回了一句。
听到这话，林凡笑了笑，把自己的钱袋拿出来递给宁静：“是我该给你们道歉，对不住！昨晚是我太冲动，你们两个别生气，这是我的赔礼，你俩平分。”
“是我们有错在先。”
宁静瞄了眼钱袋，又低下头。
林凡也知道她的性格，转手将钱袋塞到方狱手里，带着几分尴尬向他道歉：“昨晚……你别生气，对不起！我那也是气急了，我知道你俩也是为了帮我。”
“是，是我有错，我不该……咳咳，这就不用了吧。”
“那你还我。”
“不是，我说的是道歉就不用了吧。”
眼看方狱钱袋都揣进怀里了，还在说着不用，林凡伸手就要去夺，方狱一个闪身咧嘴笑起来：“这个……嘿嘿，眼下要用钱来着，马上又要有一批人来了。”
一听这话，林凡不由得皱起眉头。
好家伙，大谁何是个人都让进的吗？
他们天天哪儿找来的这么多人？
“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
林凡一脸疑惑。
“我们的手下人，八卦以下，人员自行招募调配，之前大帅不是说过吗？”
方狱随口回应了一句，歪头朝着牢房内看了一眼，话锋一转，问道：“她说了吗？”
“说什么？”
“我不知道啊，我没问啊，你们这不是正问着吗？”
方狱梗着脖子朝里面看，看到苏筱的背影，他猛地站起身来，抬手一指苏筱，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我说你怎么亲自跑过来，感情是把文和抓过来了啊！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他个小王八蛋买凶杀你的！你打累了？行，你先站这儿歇会儿，我去打。”
话说出口，苏筱转回头盯着方狱，凝眉瞪目，眼中涌出浓浓的厌恶。
方狱见状乐了，大手一挥，推开要说话的林凡，见林凡扒开自己的手，当即笑了笑：“没事儿！大帅你别操心，对付这种人我有的是办法，老子先让他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再活扒了他的皮！”
“她……”
“呦，你还敢瞪我？一会儿挖了你的眼珠子下酒！”
林凡刚张嘴，方狱就更起劲儿，撸起袖子朝里走，满脸的嘲讽：“现在知道林凡是谁了？后悔了吗？知道错了吗？晚啦！”
“她就是我的二娘子，她本身就不是男人。”
下一刻，林凡说完这句话，方狱高高举起右手落下，扑通一声半跪在地，脸上的嘲讽转变成热情的笑容：“难怪了，我就说文和先生眉宇不凡，两眼如星辰一般璀璨，好似蕴含着天地万物之道，当初一见面我就觉得不同，肯定不是一般人，原来是文和先生就是二夫人啊！”
“瞧瞧，什么叫做误会？这就叫做误会！二夫人能在宁王身边做到文和的位置，那心胸宽阔自然不是一般人，小人方狱的两句屁话又怎么能让二夫人愤怒恼火？不存在的。”
“二夫人先忙？小人这就出去泡杯清茶！大帅也爱喝茶，相信二夫人品味一样如此！”
耳听方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苏筱面色一沉，冷声说道：“不想喝。”
“二夫人果然与众不同，喝茶那都是酸儒才喝的，正儿八经有本事的人谁喝茶？脑子里面装着的都是天地万物，宇宙苍穹，什么酸甜苦辣都在心中，口舌之欲是断然不会贪恋的，小人就不打扰了，二夫人先忙。”
方狱佝偻着身子，缓缓地退出牢房，乖乖的回到林凡的身旁站着，脑袋都恨不得要低到地上去，再也不抬头往里看一眼。
片刻，他见林凡没吭声，偷瞄了一眼林凡，林凡正百无聊赖的扭动脖子，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
这个娘子的待遇……好像跟苏烟她们不同啊。
就连宁静也有些诧异，拧眉打量着林凡，有些疑惑。
这要是方狱莫名其妙的指着苏烟的鼻子骂，这会儿高低会挨几耳刮子。
“那什么，你要是真生气，你说我两句，你别这样，我有点儿紧张。”
方狱咽了下口水，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林凡面露疑惑：“什么？”
见方狱这个便秘的表情，他倒是想起来了一些事，顺势问道：“抓回来了多少人？”
“抓回来了十二人，都关押在地牢二层。”
方狱干咳一声，结结巴巴的补充道：“这不是没想到，你早上就来了，所以还没有审讯。”
一听这话，林凡微微皱眉，招手示意方狱靠近，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啊？”
“去吧。”
眼看林凡一脸笃定，方狱眼带迟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接着，林凡又挥手示意宁静先离开，转头冲着牢房内喊道：“该走了，这么长时间，该想的事情都想完了，自己在心里拿个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