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儿。”
忽的，苏曌也呢喃一句，看向余霜。
后者俏脸泛红，别过头不跟任何人对视。
“大姐，您吃完了吗？”
“嗯？”
“那快些吃吧。”
还没等苏曌询问，苏烟的催促声响起。
她回过头看苏烟，对方笑靥如花，正端着酒杯朝林凡嘴边送，嘤声哄着：“相公，慢些吃，别噎着了。”
“我没事，我不喝酒。”
林凡摇晃着脑袋，瞥了眼酒水，不由得皱起眉头：“嘙，什么味儿！怎么带股子腥味。”
“药酒，补身子的。”
苏烟薄唇蠕动，把酒杯贴在林凡的嘴边，似是央求，两条秀眉皱成八字状：“相公，喝一些补补身子，我晚上还要跟大姐去一趟造纸厂查账，相公若是不喝，我怎么放心？”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林凡眉头一挑，一副我懂得的神情，咧嘴笑道：“啊～原来是这样。”
“什么这样那样，三妹要跟我出门！喝了。”
苏曌见他磨磨唧唧，推了把苏烟的手臂，酒水险些洒出来。
“也是哦。”
林凡咂摸了两下嘴，将药酒一饮而尽，继续小声嘀咕：“其实吧，我还是觉得摊丁入亩这事儿做好了有搞头。”
“相公，再喝一些吧。”
苏烟温柔的点头，一边为林凡倒酒，一边认真听着林凡的话，跟着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官字上下两个口，上头的嘴喂不饱，下面的嘴就得饿着，相公说的摊丁入亩伤了上头人的利益，他们只会阳奉阴违，到时候还是百姓吃苦。”
“所以我才想在临江城先试一试。”
“临江城必然会做得很好，城内的大家族害怕大谁何的刀刃，普通人敬仰相公的本事，造纸厂养活了这么多人，即便相公想做不好也不行，相公只需要说一句，自然有人照着做。”
随着林凡两杯酒下肚，饭桌上的其他人都不再言语，只顾着埋头吃喝，只有苏烟细细听着林凡的话。
一顿饭下来，林凡酒足饭饱，苏烟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只顾着盯着林凡吃喝。
平常一家人吃完了饭都是乘凉闲聊，可苏筱把宁王府的习惯带了回来，吃完了饭总是会弄杯茶刮一刮油，一家人也就跟着吃完饭品茶。
微风掠过小院。
林凡躺在躺椅上摇晃，苏烟认真的煮茶，苏柔守在炉旁，与苏曌小声的絮叨着什么。
“咱们……一会儿去哪儿吃？”
沉默中，苏蓉趴在苏柔的耳边小声询问。
苏柔微微皱眉：“你还真打算出去再吃一顿？”
“你刚不是说晚上跟你一起出去吗？”
“可我没说……算了，晚上我请你吃点儿。”
苏柔知道跟四姐没法解释，只好决定自掏腰包。
“茶！”
不多时，苏烟把泡好的茶水递到林凡手旁，柔声道：“相公，那我跟大姐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还是老规矩，不能离开下人，不能单独去做任何事。”
“知道啦。”
苏烟露出甜甜的微笑，有些依依不舍的轻抚林凡的手背：“相公要轻一点哦。”
“什么？”
林凡一头雾水，可苏烟根本没再多说，跟着苏曌一同离开了小院。
两人前脚离开，五名身形壮硕的下人也跟着走出去。
“咱也走吧，晚了可就没吃的了。”
见大姐和三姐离开，苏柔扁了扁嘴，拉着苏蓉起身，笑着说道：“相公，我跟四姐出去买吃的了，晚点儿回来。”
“去吧去吧，怎么你们今天都有事？”
林凡笑着回应，可说着话，他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不对头。
他猛地坐起身子，转头看向余霜，惊愕道：“这药酒不会又是……”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小凡会很累。”
余霜连连摇晃脑袋，一张俏脸羞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这药酒真的很补，我拿去找过郎中，郎中也说对身子好。”
“……”
林凡神色一滞，一时无语。
好家伙。
她们满脑子在想什么？
“算了，反正没喝多。”
沉默半晌，林凡无奈的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偷偷的瞄一眼苏筱。
一旁的苏筱仿佛没听到这些话，安静的品茶看书。
哒哒哒。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苏曌从院门口往内探头看了一眼，与林凡目光相撞之后，她拧眉问道：“你热吗？”
“不热啊，我又没喝多少。”
林凡一脸懵，瞧着对方满脸狐疑，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们怎么把霜姐也带坏了？这事儿怎么说也得是气氛到了，然后……呜呜啦啦。”
说着说着，林凡怔了一下。
我舌头呢？
怎么……感觉不到……
“呜唔……”
林凡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感觉有股燥热，眼前有些发晕。
苏柔！
瞬间，他想起了刚刚煮茶时的场景，苏柔和苏曌就在炉子旁商议着什么。
“起作用了？”
苏曌看着林凡张着嘴说不清话，抬手摸了下脸上的疤痕，迈步进入院子。
直至此时，林凡才看到她的左手上提着一个酒坛子。
“你们在干什么？”
苏筱见情况有些不对，冷着脸斥责：“出去闹，我正在看书。”
“没什么。”
苏曌随口回了一句，三两步来到林凡身旁，掰开林凡的嘴，一边灌酒一边轻声解释：“我跟三妹和五妹商量了，或许你的做法更有用！二妹性子硬，除了跟她硬碰硬没别的办法，霜姐性子又太软……”
“唔唔！咳咳咳。”
接连几口酒呛进嘴里，林凡一咬牙，双手用力合十，将酒坛直接拍碎。
哗啦。
酒水散落一地。
“咳咳咳！”
林凡剧烈咳嗽着，眼看苏曌要走，伸手抓住苏曌的手，用力甩了甩脑袋：“谁教你们这样缓和关系的？我又不是牲口！”
“松手，抓错人了。”
苏曌面色一变，连忙甩手。
“你们在胡闹什么！”
苏筱见林凡情况愈发不对，合上书低声呵斥：“林凡，你把大姐的手腕捏红了！你平时就是这么对待大姐她们的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从回来开始就不给我好脸，我欠你的？”
苏筱话音未落，林凡忽然发出一声低吼，再抬头时两眼已充血泛红，一张脸拧在一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低声吼道：“让你们适可而止，你们只会变本加厉，做什么事都一意孤行！”
“林凡，你疯啦！松开大姐。”
苏筱面色微变，上前两步要拉开苏曌，苏曌却拦住了她，十分平静的解释：“喝多了，来脾气了，他酒量不差，不过……五妹刚给他下药了，这会儿应该是上头了。”
“小凡，你别生气。”
余霜见状紧张的厉害，两手交织悬于小腹之上，担忧的劝说。
可她刚刚迈步靠近，林凡一把抓住她的皓腕，转头与她对视一眼，林凡怒火更盛：“霜姐！你也想给我下药？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