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大人！”
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动听悦耳。
五名女子迈着莲花碎步进入庭院，一个个水蓝轻纱，灵气动人。
“女人好啊！你有六位娘子，再多五个又有何妨？你当知道，人最怕的是什么？人无癖不可与之交，小不谋……那可就是谋的天下啊！”
常崇和如朋友一样，搂住林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莫要辜负了本王的心意，财不求，人不要，如此男儿郎，就是尧舜在世也不敢乱用啊。”
此话一出，林凡陷入沉默。
恍惚间，他有些分不清来者是好是坏。
敲打？
还是别的？
接受这些，会不会被站队？
这套路怎么跟当初拉谢子肃下水的时候这么像。
“琴棋书画，品茗论道，笔舞龙蛇，吹箫引凤……此类淡泊明志，抒写风情，可三千大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没见过又怎么能说没有呢？”
正这时，苏烟出现在门外，手中端着托盘，盘中摆放着两杯清茶。
她抿嘴嫣然轻笑，迈步进入正堂，先把茶送到林凡手中，再双手托着茶盘，毕恭毕敬的送到常崇和身前：“妾身多嘴献浅，王爷弘毅宽厚，恕罪。”
话音落下，常崇和收起脸上的微笑，饶有兴致的打量苏烟，后者抬起眼眸，与常崇和对视，没有半分惶恐不安。
小小山野，不光有林凡这样的奇男子，还有眼前这样的城府女子，临江城果真是风水宝地啊。
越看，常崇和越是觉得苏烟美艳非凡，那双明亮的眼眸尽是平和。
这才是带的出手的样子，面对上位者，依然心静如水。
“不错，不错！妙哉，妙哉。”
半晌，常崇和抿了口茶水，微微点头，不住停的夸赞：“林凡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人，真是令本王惊奇啊！”
“既然是三夫人不愿意，本王也不好强求，这五名女子就留在林府做丫鬟吧！这总可以吧。”
常崇和哈哈大笑，招手叫来随从，从随从手中拿过卖身契放在托盘上，笑道：“三夫人，本王这可是正儿八经买来的女子，可别把本王当作那些安插眼线的小人物，本王还不屑于如此。”
“……”
苏烟举着托盘，面带微笑。
“我……”
“你先别说话。”
林凡刚要回应，常崇和抬手打断林凡的话，而后兴致勃勃的望着苏烟：“不言语？本王还真的想听听你怎么拒绝我！你能给我个拒绝的理由，本王带走这些人，这几十万两银子，全都捐到学堂里，一文也不带走。”
“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大人弗为！王爷爱才如命，妾身一介女流，如何能懂天下大义，王爷息怒。”
沉默半晌，苏烟抬起头来，却没有看常崇和，而是看向林凡，露出温柔的笑容。
“大义？”
常崇和闻言一愣，而后嗤笑几声，脑袋缓缓点动，嘴里念叨着‘大义’两个字，时而轻笑时而拿出玉壶闻一闻。
好一会儿，他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林凡，舔了舔嘴唇，摇头感慨：“没想到，本王竟被你们两个……一对小夫妻说的哑口无言。”
常崇和原本也有些疑惑，作为男人，林凡就站在这里，但全程都不说话，只是等待苏烟说话，他还觉得林凡只是空有皮囊，真正管事儿的是苏烟。
直到后面苏烟跟林凡对视，常崇和缓过来了。
不是林凡不说话，而是有些话苏烟说出来比较合适，‘非礼之礼……’这句话要是从林凡嘴里说出来，常崇和高低能说他不敬！自己好心送来礼物，他还怀疑自己初心不纯。
可这话从苏烟嘴里说出来，林凡有的是辩解的办法，女流之辈、山野农妇，哪一个都能把这事儿搪塞过去，就算他常崇和想追究，人家也只会耻笑他常崇和跟个小女子较真。
这两人配合的很默契，苏烟第一句说出口，林凡就选择了沉默，打配合的打的太好了。
“好女子，只不过本王要提醒一句，‘弘毅宽厚’可不能乱说！本王闲时养马游山，好不自在，唯一大志便是大乾横扫天下！”
沉默片刻，常崇和大笑几声，后背着手离开。
临走时，他还将苏烟泡的茶连带茶杯端走了，足见他对苏烟是有多么满意。
等到没了旁人，苏烟这才站直身子，羞答答的望着林凡：“烟儿又莽撞了。”
“没有，说的很好！你要是不来，我可能会直接拒绝他。”
林凡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不过你胆子确实很大，这词儿说出去真的可大可小，现在可不是太平的时候。”
“知道了。”
苏烟把脸埋在林凡胸口，忽的抬起头，鼓嘴轻声呢喃：“烟儿，不是怕相公收下那几名女子，只是担心相公的身子，相公若是身子养好了，再把大牙和小牙接回来也是可以的，烟儿知道相公还想着双生子。”
“啊？我什么都没说啊。”
林凡闻言神情一滞，话题跳跃的太快，他都没缓过来。
“老爷，刚刚有人敲锣打鼓的给学堂送去了五十万两银子！但没说是谁送的，现在百姓都在围观呢！”
这时，一名下人赶来通报。
林凡眉头一皱，但很快又露出微笑，轻拍苏烟的后背：“乖乖等我，我去看看。”
说罢，他急匆匆朝外走去，没发现苏烟跟着他的脚步，根本没有留在正堂。
常崇和认了，可没有完全认。
这样给学堂送去五十万两银子，林凡必须要说清来源。
承认是林凡自己拿来的，那不还是收下了常崇和的钱？
可承认是常崇和送来的，那不也是变相收下了常崇和的钱？
这是从刚刚就下好的套啊！
“百姓们都过去了？”
走在路上，林凡轻声询问下人。
下人连连点头：“已经有不少人都去了，应当是有人刻意叫去的。”
“试探，试探，都是试探，这就是我讨厌官场的原因！”
闻听此言，林凡只觉得有些窝火。
忠心耿耿的下人怎么来的？
那都是一次次试探而来的。
难受的就是，林凡作为少数的下位者，可以看出来这些，而不是身在其中不知真假。
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