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眼火铳……不稀奇。”
半晌，赵狂人沉闷回应。
辽国在奇淫巧技方面有很多新奇的想法，赵狂人常年在边疆，火铳这种玩意儿也是见怪不怪，这东西没办法大规模出现在战场上，也是有各方面原因。
一是辽国资源没那么雄厚，二来是这种东西二百步的距离破甲，还不如弓箭来的实在。
“我做的，跟他们做的不一样。”
林凡眉头紧锁，右手按住苏烟的手，将火折子靠近图纸，轻声道：“这一份，我烧了！三天后，我等赵大哥的结果。”
“林凡，你要八百缮甲兵干什么？你得先跟我说一说。”
“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我也是匠人出身，若我发现这八百人不合格，咱们之间的交易取消，太子就在临江城，我免不了要去洪州的。”
“你跟三弟关系这么好，你跟我谈生意？”
赵狂人面色一沉，语气中夹杂着不满。
林凡摇头轻笑：“若是赵永安跟我说这些，我会直接给他！可你是他大哥，又常年在边疆，突然回来找我要这些，我是真不敢，也请赵大哥见谅。”
“你倒是真的谨慎，我会认真考虑的。”
赵狂人大笑几声，用力拍了拍书案，转头看向赵永安：“三弟，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林凡就不应该呆在临江城这种小地方，可惜了。”
这话当着林凡的面儿说出来，林凡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默默点头，牵着苏烟的手朝后退。
直至林凡离开，赵狂人收起笑脸，问道：“林凡手下到底有多少人？他想要八百缮甲兵做什么？”
“不清楚，林凡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赵永安低声回应，下意识的躲避赵狂人的目光。
“三弟，二弟说的很对，像是林凡这种人，胸有大志，一定有一番作为，你跟着他共事，也可以讨到不少好处，可他根本就是胸无大志的人，整日沉迷于温柔乡，你还是少打交道吧。”
赵狂人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叫来两名士兵一同前往城外点兵。
……
街头。
苏烟一个劲儿歪头看林凡，傻萌的模样看的林凡心里发痒，忍不住轻拍她的额头：“不认识我了？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相公，您要缮甲兵做什么？既然是要去洪州，为什么不要一些精兵自保？”
苏烟抬手摸了摸额头，美眸圆瞪，带着几分天然的迟钝与懵懂：“是不是相公要给别人释放什么信号，然后有什么大动作？”
“哪儿啊，我就是相中那些缮甲兵的体格了，稍加培养之后，这群人将会是……”
“财富？”
“比财富更重要。”
林凡抿嘴笑着，似乎已经看到八百缮甲兵的到来。
这八百人，他自然不会全要，会从中筛选出来一部分人，然后加以培养，让这群人成为自己手下的匠人。
缮甲兵，体力强盛，有工匠的弟子，了解兵甲的一些构造，满足了林凡对匠人的所有要求。
“你倒是有心气儿，边走边乐，你都不怕死的吗？”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林凡闻声一愣，回头一看，姚广崇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
“你！”
“姚广崇！？”
苏曌与苏柔惊呼一声，连忙跑到林凡身旁，紧张的望着姚广崇。
“你不是在洪州吗？”
林凡面露疑惑，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路过的百姓，问道：“安排人来暗杀我？”
“那倒不至于，我跟你也认识这么久了，你了解我的，我不会做这种事。”
姚广崇双手合十，忽然想起今天穿的是袈裟，又改为居士拱手，笑道：“找个地方聊聊？”
“就这儿吧。”
林凡转身走进路旁的客栈，左手牵着苏烟，右手牵着苏曌，苏柔则是被苏曌的另一只手牵着，一家四口迈步进入客栈。
姚广崇则昂头跟在后方，一副高人的模样。
“客官几位？”
“楼上找个厢房。”
林凡掏出银子给小厮，由小厮带路到二楼小厢房。
待到茶水点心送来，门关上，姚广崇收起那一副一本正经的架子，三两步跑到林凡身旁，连声说道：“你完了，你这次算是死定了，朝廷是不是让你去洪州？你知不知道，这回王爷把你当成第一个要杀的人，你坏了王爷的大事！”
“宁王逃回洪州了？”
“那可不！王爷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怎么可能回不来？”
面对林凡的询问，姚广崇煞有其事的说道：“听说王爷身边有各种能人异士，我都没见过那种高人，这回你是想跑都跑不了了，王爷下了死命令，必须做掉你。”
“你也是来杀我的？”
“胡扯，我是不杀生的，我可是修行之人。”
“……”
闻听此言，林凡一阵无语，也不知道姚广崇哪儿来的脸说出这话。
姚广崇倒是没在乎他的神色变化，压低了嗓音说道：“你不是有那些图纸吗？你给我弄两张，我拿回去交差，这回被你坑惨了，我在临江城被关了这么久，王爷非说我跟你有交情，让我来解决你。”
林凡一愣，笑道：“你跟我是对手，你找我要图纸？你怎么想的。”
“嘶，你这人不开窍啊，你随便给我两张不就行了？不然的话，今天打来打去的没意义，我又一时半会儿打不过你，你这拖家带口的也不好跑，搞得两败俱伤不值当。”
“图纸没带在身上。”
“我带了笔墨纸砚，你现在画就行。”
“你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跟你没啥关系，你画画就得了。”
眼望姚广崇认真的模样，林凡有种被下套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沉默片刻，林凡将笔墨推到一边，轻声道：“我还留着那些眼线，你把他们带回去交差吧，图纸你就别想了……不是，你会这么好说话？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别想了，我就是单纯的过来跟你说这些的。”
姚广崇摆着大手，满不在乎的说着：“我没那么多心思，我相信无论谁跟谁打起来，总有个扶得起来的猪大肠，对我而言，朱伯苏、刘伯苏、张伯苏都一样，无所谓的。”
“……”
林凡上下打量姚广崇，看来看去，姚广崇的神态动作确实有些怪异。
好一会儿，林凡挑了挑眉，问道：“你专程把我拦在半路上，又专门找个费时间的话题，你是不是……在派人搜我家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