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林凡真的走了啊。”
林府书房，方狱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嘴里嘀咕几句，却只能听清一两句：“什么都不留，他比以往还要认真啊。”
宁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然道：“他怕了，他知道这些图纸会被人盯着，与其带不走，不如直接都烧了。”
“坎卦，外面的烧完了，房子内其他的地方都清理了！没找到图纸，但在角落找到了很多瓜果蜜饯，有的都烂了，有的糖全都化了，粘的很。”
这时，一名大谁何赶来汇报，说话时还在擦着手。
宁静微微皱眉：“清扫干净就好，等洪自仲来封锁林府，顺便把林府后面的地道全都填补了。”
“是。”
大谁何恭敬点头，眼角瞥见方狱，眼中有了点儿犹豫，尝试着张了好几下嘴，最终还是喊不出口，转身离开。
方狱骚里骚气的扭动了一下，疑惑道：“我穿这身衣服很难看吗？”
漆黑的衣衫，腰间斜挎一副黑色面具，裙摆下方是‘阴’字。
离开之前，林凡把他叫到家里交代了很多，交代的事情很杂，多数都是后续的大谁何规划，具体的事宜都没提，最后交给了他这身衣服。
这是方狱心心念念的衣服，想了许久的衣服，这意味着他在大谁何有了一个名分。
可真穿上这件衣服，他也没了以往的张狂，做事说话都变得有些沉重，每次想事情也都要考虑‘责任’二字。
愿望得到了满足，但很累。
“他这么着急过去，是不是真的要打仗了？”
方狱看着宁静，撩起裙摆，抚摸‘阴’字，唉声长叹：“他一个人去，谁也不带，这真的可以吗？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宁王连通洪州以西，直至湖广，若是不快些赶过去，可能宁王会退到湖广，而后前往边疆，边疆有他的老部下，也有异国兵马，真让他跑了，谁也不敢说会发生什么。”
宁静拧眉解释，回想林凡之前的交代，皱眉补充：“而且他的目的变了，这次是他主动要求过去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他身旁的人都是大谁何挑选过去的，能保护他。”
“可他一个人去这么远的地方，咱们要是不去……”
“放心吧，他跟着太子一起去的，不会有危险。”
“唉……”
方狱越说越沮丧，头一次有了惆怅的情绪，呆呆的望着衣服上的‘阴’字，呢喃道：“或许我不太适合这种身份。”
……
雨绵绵，雾漫漫。
千山若隐若现。
几辆马车穿梭于山中小道。
林凡驾马与其中一辆马车并肩前行，转头看周围风景，没有半点儿欣赏的兴致。
“相公，洪州远吗？”
苏柔从侧窗探头，满眼好奇的询问。
“不远，三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林凡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道：“觉得无聊了？”
“那倒是不无聊，就是不知道要去那儿干什么，是要去打仗吗？还是去个新地方待着。”
“去晃悠两天就好，你们去新地方转转，可要好好听话，不能胡来哦。”
“我可听话，你应该担心四姐，她才不听话。”
苏柔抿抿嘴，正说着话，忽然往前钻了一下，抓住林凡的肩膀，探到林凡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跟你说，二姐把书香打扮成个男的，也让她跟在队伍……”
“喂，别拉我裤子！”
话刚说到一半，苏柔感觉车厢内有人拉拽自己，连忙腾出一只手抓着腰间，焦急地喊道：“裤子，裤子给我拽掉了！二姐，我没说你！”
“给我进来。”
“不是，我跟相公说的是三姐。”
“进来！”
呼啦。
下一刻，苏柔被拉入车厢，侧窗帘子也被拉上。
林凡轻挑眉头，回头瞄了眼后面的一个矮个子下人，他早就知道那是书香，只是懒得多问。
林府的下人都是从方狱从大谁何里挑的，有些以往都是镖人，谁跟书香一样？一个小小的个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骑马没走多远就累的趴在马背上。
哒哒哒。
片刻，谢子肃驾马追上前，拿出刚刚收到的密报：“钱都准备好了，火药你可以拿出来了。”
“钱全都送到了，才能拿出来。”
林凡瞄了眼密信，轻飘飘的回应。
“好。”
谢子肃并未多言，又拿出一封密信，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史将军很期待你的做法，赵狂人嘴上没说，心中应当也是这么想的，他先去洪州了。”
“赵狂人极少回京，这一趟专门回来，我想是因为他二弟含冤入狱，赵家经过这一次磨难，其忠心……”
“……”
谢子肃轻声絮叨，林凡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默默望着前方。
昨天，洪州传来消息，宁王现身，领兵三千冲阵，是史来壮带兵拼死封住宁王退路，为此，折损兵马一千二百人，大战一触即发。
而太子、赵狂人，都因为林凡待在临江城，林凡想不动身也不行，只能暂时将其他的事情转交给方狱和宁静，带人先行赶往洪州。
即便是去做做样子，他也要跟着太子和赵狂人一同赶往洪州。
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如此，只有提早准备，没有等到事情发生后才能做准备的，那些事发之时做准备，事件高潮时便能应对的，除了运气，基本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