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晨光熹微，博雾笼罩。
街道上不时响起细小的声音，可不是鸟儿叫声，是林家四夫人与五夫人的小声嘀咕。
林凡一夜未归，六名夫人得知缘由后，今早专程来接林凡回去，其他四人都是神色沉重，唯独四夫人与五夫人絮叨个不停。
“这回咱俩都不惹事，千万不能再给相公添麻烦！”
“可不是，听说是死了两个很重要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一会儿去看了，咱俩都别吱声。”
苏柔与苏蓉恨不得贴在一起，说个没完。
“别闹，安静一些。”
苏筱挡在两人中间，一手牵一个：“死的这几个人对林凡很重要。”
“好！”
两人齐齐点头。
不多时。
一行人来到衙门外，衙门外早已围了一些士兵。
谢子肃正面如白纸，坐在一旁的地上，瞧见苏烟几个，他刚站起身，又朝着一旁干呕。
“怎么了？”
苏烟见状加快脚步，轻声问道：“相公呢？”
“你们先别进去，里面不怎么好看！”
谢子肃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喘了口气，叹道：“昨天朱伯苏派人送来了葛存壮和陈忠安的尸体，还给林凡和你们下了悬赏令，林凡好像受了什么触动，昨晚在这里受了一夜。”
“葛老伯！”
一听这话，苏蓉慌了，小脸满是不安，焦急的要朝公堂跑。
谢子肃连忙说道：“你们别进去，这两人的尸体我们搬出来了，在隔壁宅院，你们去隔壁就好，别去衙门。”
话音未落，苏蓉五人全都跑了过去，只留苏筱一个人站在原地。
“昨晚我们离开之后，有两名刺客来刺杀林凡，林凡审问了他们一夜，就在衙门公堂审问的，这会儿有人正在清理公堂，你们不会想看到的。”
说起这些，谢子肃又想到天未亮时看到的一切，又忍不住转身干呕。
“有这么恶心吗？”
苏筱秀眉微蹙，歪头看向衙门正门。
“呕～”
下一刻，门内跑出一名士兵，趴在墙角剧烈呕吐。
如此一幕，更让苏筱满心疑惑。
她对葛老伯这些人没有任何感情，并没有任何被触动的地方，她只好奇林凡做了什么。
“喂，我清理完肠子了，你去扫骨渣！我不去了！”
这时，那名呕吐的士兵靠着墙边滑坐在地，朝着另一人怒吼：“眼珠子丢了一个，还少了半片儿皮，你去找。”
“早找到了，在另一个人肚子里。”
被他怒吼的士兵深吸一口气，像是准备迎敌般严肃，带着决然推门进去收拾。
苏筱蔓延好奇，绕过谢子肃朝里走。
“林公子！”
这会儿，林凡拉开门走出来。
遇上他的士兵一个个都毕恭毕敬，但动作也很诚实的与他保持距离。
林凡朝着几人淡然微笑，拿着几张纸走出来，瞧见苏筱在，他略有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姓葛……葛老伯死了，三妹她们很伤心，过去看葛老伯了，你在里面干什么了？”
苏筱抿着红唇，上下打量林凡的衣裳。
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林凡拍拍衣裳，笑道：“至少是没有痛苦的，一刀毙命！你去陪陪苏烟她们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他拍拍衣裳，又晃了晃手里的两张纸：“我问到了一些消息，想去验证一下。”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一些渣碎，不看也罢，你去赔苏烟她们吧。”
林凡脸上的笑容像是雕刻的，说话时都没有变化。
谢子肃见状起身，接过林凡手中的纸张，岔开话题：“这些是什么？这么多名字？”
“是啊，审问了半夜，他们想起来了很多，金云城内可是有不少刺客，我想去找他们问问，或许能问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对付宁王，你问刺客有什么用？”
“宁王想造反，跟不少人有交集，总归是一些线索，咱们可不能放过这些线索。”
说着话，林凡从他手中夺走纸张，拍了拍苏筱的肩膀，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你去照顾苏烟几个，我出去一趟就回来，晚上一定会回来。”
苏筱眉头紧锁，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世间的事总是如此，越是心烦，越是能遇上更心烦的事。
林凡刚要离开，张朝贺带着一队兵马大摇大摆的走来。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
张朝贺坐在马上，朝着林凡挑眉冷笑：“听说朱伯苏昨晚……”
“想好了再说。”
话未说完，林凡抬手指向他，脸色阴沉。
“你想威胁我？太子都在这里，你还想威胁我？”
张朝贺眉头一挑，大笑几声，随即双手交叉撑在马脖处，俯身盯着林凡，一字一句的问道：“林凡，昨晚送来的是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
仓郎朗。
长刀出鞘。
林凡身旁的侍卫面色大变，察觉到林凡动了，他本能的抓向刀柄，手却抓空，抬头便看到林凡举刀飞身劈向张朝贺。
“林凡，不要！”
谢子肃面色大变，惊呼一声。
张朝贺更是汗毛倒竖，拼尽全力朝后躲闪。
只一瞬，长刀落下，血花飞溅。
叮。
刀身落在地上，青石砖裂开，刀刃出现裂痕。
硕大的马头滚落在地，马儿身躯挣扎两下，轰然倒地，
张朝贺摔倒在地，身子不住发软。
这是他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恐惧到了极致，就会有愤怒来填补。
“林凡！你疯了吗！？太子就在这里！”
张朝贺怒吼一声，起身拔出佩刀。
话音未落，林凡已来到他身前，沙包大的拳头迎面砸过去。
扑哧。
张朝贺口吐鲜血，清楚的看到两颗后槽牙混杂在血液中吐了出来。
“你。”
砰。
张朝贺刚要回头，拳头再次砸过来。
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张朝贺身上，莫说是说话，他只能双手抱着头蜷缩在地。
直至此时，也不过才几息的时间。
守城副将黄兴及一队士兵这才缓过来，慌忙涌上前。
“住手！住手啊！”
黄兴上前制止，见林凡不为所动，他拔出长刀上前。
“你！”
未等他再阻拦，林凡忽然停下动作，拾起地上的长刀走向黄兴。
无神的眸子，凶悍的举止，如恶狼一般急促的呼吸声，无论哪一点，都让黄兴心生不安，竟不敢与林凡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