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咦！”
林府，苏蓉咬着一口银牙，两手攥成拳头，浑身剧烈颤抖。
“小蓉，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余霜左手拿手帕擦自己的泪水，右手轻抚苏蓉的胸口。
苏曌揉搓苏蓉的后背，生怕她一口气接不上来，嘴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边几人忙活着，另一边苏柔拿着点燃的草药，围着葛老伯与陈忠安的尸首来回转圈，哭着解释草药的作用。
苏筱抱着一大堆晒干的草药守在一旁，等到她手里的烧完，再给她递过去一把。
几人各顾各的，只有苏烟一边抹泪一边叮嘱衙役。
“葛老伯和陈……记得要选地势宽广，生气凝结的吉穴，万万不可马虎。”
“没有儿女在身边，你们就去寻几个合适的人来！大操大办，不要舍不得花钱。”
“一会儿去把城中好一些的画师和工匠叫来，为他们留下画像和雕塑，大小牙和江安不在家，赶不上见葛老伯最后一面。”
苏烟拿出银票，说话时，她的下嘴唇颤抖，脑海中都是乘坐葛老伯驴车的场景。
她很罕见的用肩头蹭去脸上的泪，抖动的手数不清银票，她便将银票全都塞给两名衙役，强忍着颤音：“大操大办，记下来花了多少钱，剩余的钱都是你们的，但是不能省！若是出了岔子，或是解释不清为什么没用最好的，我相公会把你们裹上草席丢在城外。”
衙役看到银票还在高兴，一听到这话，瞬间高兴不起来了。
抬头望了望泪眼婆娑，美艳动人的三夫人，两名衙役用力的咽了下口水。
别管人家是不是哭着说出来的，反正这话是一点儿也不会假，搞错了真会丢了命。
“是。”
两人郑重其事的点头，齐声道：“夫人请放心。”
送走衙役，苏烟这才回头看向苏蓉，见苏蓉还是气堵在胸口，拉住还在转圈的苏柔：“去给你四姐用一些，你四姐气性大，别让她气坏了身子。”
“哦。”
苏柔鼓着嘴，红彤彤的两眼已流不出泪水。
她看了眼苏蓉，又从苏筱手里翻找出两株药，点燃后走向苏蓉。
……
“谁？金云城库房主管陈谷？是真的吗？”
某处宅院，林凡牵着一名男子的手，拧眉询问：“库房主管是宁王的人？一个库房主管能有什么用。”
男子浑身剧烈痉挛，口齿不清的回应：“钱，钱是主要。”
“你……”
林凡拧眉记下陈谷，正欲再问，见男子没了动静，便冲着一旁的姜云招手：“拖出去烧了。”
接着，他扭头看向另一名被五花大绑的男子。
只是眼神对视，那人疯狂挣扎蠕动，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眼睁睁的看着林凡如何审问自己的朋友，又如何强迫别人想起各种与宁王相关的传闻……不对，应该说是施暴、虐杀。
林凡根本不是在审问，就是纯粹的在泄愤！
至少没人会在逼供的时候，挑筋去骨……
“唔唔唔！”
突然，强烈的恐惧之下，男子竟毫不犹豫的一头撞向地面。
噗。
血花四溅，死尸倒地。
林凡见状微微皱眉，起身朝外走：“处理完了，来下一处找我。”
“是。”
姜云阴沉着脸，低头看着地上的死尸，眼中有了犹豫。
传闻中的大帅……不是这样的。
大家口中的大帅是温柔的，是不争的，是目标坚定的，是怜爱生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沉默许久，姜云将地上的一具半尸体打包，剩余的半具尸体是真的不全，根本凑不齐，无奈之下，他只能在解决之后一把火烧了这里。
“大帅在里面干什么了？是审问吗？只听到有人哼哧，也没见到有人惨叫啊。”
姜云刚走出宅院，其他人都围了上来，想对大帅多一些了解，日后吹嘘的时候也能多说一些。
“审问了的，只是大帅封住了他的穴位，叫不出来。”
姜云本不想说，可想到他们避免不了会见到这种场景，便比画了一个大小，拧眉说道：“里面的其中一个人，还剩下这么多……不要再问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愣住。
一个活生生的人，只剩下了一半不到？
这……
“走吧，传闻中大帅屠杀山寨的事情或许没有夸大。”
姜云叹了口气，带人赶往下一处。
众人绕过两条街道，按照地址找到宅院，正要推门，林凡拉开院门走出来。
不同于刚刚，这次林凡脸上挂着微笑。
“大帅。”
众人拱手行礼后退，与林凡保持一定距离。
林凡扶了扶面具，将一张纸递给姜云，淡然道：“找到他，带来见我。”
“是。”
姜云连忙点头。
等到林凡离开后，姜云连忙看纸张，纸上只有一处地址和一个人名。
其余人跟着围上来查看，一人抓了抓脑袋，疑惑道：“这不是城中商队的老胡吗？常年在外奔走的，他能犯什么事？”
“不清楚，去抓人吧。”
姜云闷声回应，将纸张收进怀中，取下腰间面具戴上，叮嘱道：“第一次为大帅办事，不要出岔子，全都小心一些。”
……
砰。
“胡闹！”
衙门，史来壮猛拍书案，看着手中的记录，咬牙切齿道：“太子殿下，这能忍吗？这真的能纵容吗？离开你两个时辰，烧了四处宅院，杀了一十七人，全都是死无全尸！”
“没证据，抓到他也没用。”
谢子肃眉头紧锁，心里七上八下的，充满了不安。
他只想着林凡会生气，没想到林凡会这样不管不顾。
“什么人有这样的权力？这分明就是土匪！”
“他就是土匪出身，他上山当过土匪。”
“可他现在不是土匪！”
史来壮见谢子肃还在为林凡说话，气的一直拍打书案：“殿下，这种人能用吗？他会听话吗？他以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事，这里面但凡是错杀一个人……”
“没有错杀，都有证据。”
正这时，林凡的声音响起。
屋内两人闻声看向门口，林凡带着两名男子进屋，两名男子分别抱着一个大箱子。
轰隆，轰隆。
两个箱子丢在地上，林凡上前打开箱子：“这里面都是罪证，我没有滥杀无辜！只是……金云城怎么说也是粮仓，为什么会有近二十名朱伯苏的眼线？这其中还有金云城的库房主管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