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的！”
谢子肃面色阴沉，恶狠狠的盯着林凡。
林凡淡然道：“你都一口咬死是我，我不承认有用吗？是我杀的，我大半夜冲进他家里，把他给一拳打死了，然后我又偷摸回来睡觉！嗯，对，是我做的，你满意了吗？”
闻听此言，谢子肃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人是你……”
“一个不成器的守将，整天鱼肉百姓，现在死了！这是好事，你这么操心？城外天天有人饿死，我也没见你有什么紧张的。”
不等他再说话，林凡用力的翻了个白眼，转身朝里走：“我去洗澡了，一身臭汗。”
这一番话，这种态度……
“嘶。”
谢子肃吸了口凉气，抬手抓了抓脑袋。
“殿下，陈谷抓到了。”
这时，罗从隐赶来，压低了嗓音说道：“陈谷供认不讳，气焰何其嚣张，恳请殿下准许施刑。”
“不必，由他去吧。”
谢子肃拧眉拒绝，忽的叹了口气，不再去想张朝贺。
林凡说的很对，一个不争气的守将，为什么要因此愤怒？
还不如关心一下城外的百姓。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林家的施粥处，等林凡忙完，让他来城外找我，一千士兵在等他呢。”
谢子肃转身潇洒离去，留下罗从隐呆呆的杵在前院。
……
城东之外。
正在城墙脚下，一处施粥棚，十口大锅煮粥，烟雾缭绕。
苏蓉手拿着大勺，瞧着面前的老者两鬓斑白，骨瘦如柴，满脸是泥，一勺从底慢慢往上，尽可能的捞干一些的。
满满一大勺盖在老者碗里，挑眉问道：“你家还有别人吗？”
“回夫人话，还有个小丫头。”
“你等会儿，再来一勺。”
苏蓉用手摇晃了一下锅，瞧着也没剩多少，两手抱起大锅：“算了，你把锅抱走吧。”
“小蓉，不要。”
余霜连忙阻止，找来一个大盆，跟下人一同将锅中的粥全都倒入大盆，改为将大盆递给老者：“老先生，用完记得还回来。”
送走了老者，余霜柔声解释：“锅都是特别买来的，虽说不算很值钱，但你一天送走七八个锅，积少成多，小凡挣钱也不容易的。”
“可他们把锅卖了也能挣点儿钱啊。”
苏蓉撇撇嘴，拿起大勺又舀了一勺，抬头瞧见面前的中年人正在憨笑，哗啦一下将勺子丢进锅里，抬手一指旁边，口齿清晰的骂道：“滚蛋！有手有脚的来领什么粥？再看到你一次，打断你的手！让你天天领粥。”
中年人神色一滞，正要说话，苏蓉身后走来两名八尺大汉，死死的盯着中年人。
凶恶的目光注视下，中年人咽了下口水，悻悻离去。
“夫人，我是有伤在身。”
中年人身后，一名青年露出谄媚的笑容，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腿，腿上还绑着纱罗。
“你也滚蛋！看你笑的都不对，都有钱买药买纱罗包扎伤口没钱吃饭？”
苏蓉柳眉倒竖，举起大勺就砸向青年人。
青年人扭头就跑，不带丝毫犹豫。
“跑这么快？抓住他，把他真给我打瘸了！”
见此一幕，苏蓉摊子也不管，飞身追向青年人。
余霜见状忙提起裙摆往前追，喊道：“小蓉，别去追！”
“霜姐，你们干什么去？”
正在给人把脉的苏柔听到声音，也跟着起身追出去，乐呵呵的喊着：“去哪儿玩儿？带上我！”
一家人转眼跑出去三个，只留苏曌一人守着施粥棚。
好在，她守着也有好处，至少她让人滚的时候，没人敢多做停留。
不远处。
谢子肃坐在马上，看着这几人叽叽喳喳闹腾的模样，眼中满是羡慕。
“别人施粥都是看破不说破，这几位夫人是真的不留情面。”
“也亏的是林凡，要是换作旁人娶了这六个，只怕没有安生日子。”
他抿嘴笑了笑，转身看向身旁的俊朗男子，介绍道：“这四位是林凡的大娘子、四娘子、五娘子和六娘子，六娘子余霜年纪跟大娘子苏曌差不多，但嫁过来的晚，性子又温和，所以排在最小，不过……好像她和林凡还没成亲。”
俊朗男子闻言轻笑：“一个是临江城有名的拼命娘子，一个是鬼见愁的入门弟子，那位文和先生的弟子呢？”
“那是林凡的二娘子，看起来不太聪明，但确实是文和的弟子！应当是深藏不露的。”
谢子肃笑着回应，回头瞧见城门位置，欣喜的指着过去：“那个就是林凡。”
城门下，林凡与苏烟同驾一匹马，浓情蜜意，你侬我侬。
俊朗男子面露疑惑：“这么看的话……似乎他偏爱这一个，这就是二夫人苏筱？”
“那是三夫人苏烟。”
谢子肃正想着介绍，又想不出苏烟会什么，只能轻声解释：“他最偏爱的一个，也是最不能惹的一个！听苏筱说，林凡最听她的话，也最疼爱她，当初就是林凡误以为苏烟被山贼带走，一个人提着刀追着二百多山贼满山跑。”
“这是真事？”
俊朗男子有些不敢相信，向谢子肃再三确认：“一个人追着二百人跑，或许不太可能。”
“调查过，是真事，他下手太狠，当着山贼的面儿卸了山贼头目的手脚，出手就是杀招，这才让人不敢与他动手。”
“可看他的相貌儒雅，不像是打打杀杀的人。”
听着谢子肃的回答，俊朗男子眸中多了期待。
说话间，林凡已驾马来到两人身前。
“参见太子殿下。”
林凡笑着拱手行礼，顺便拉住要下马行礼的苏烟，柔声道：“太子怎么会在意你需不需要行礼？没必要。”
苏烟闻言昂头与林凡对视，一双水灵的眼眸中满是温柔，用力地点动脑袋，却全程没看其他人。
“林凡，这位是京城来的……你自己介绍吧。”
谢子肃介绍到一半，想了想，还是让俊朗男子自行上前。
俊朗男子驾马往前走了两步，拱手笑道：“在下章玉郎，新任江右监察御史，原为国子监司业！此番到来也是为了逆贼朱伯苏一事。”
“参见章大人。”
林凡拱手回礼。
谢子肃笑着补充：“原两江道监察御史陈伯玉远在湖广，朝廷新设江右监察御史，也是担心这边太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