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变得尴尬。
谢子肃看着远去的马儿，目光呆滞，做梦都没想到最温顺的苏烟会最胆大。
“她……”
谢子肃回头看章玉郎，后者果断扭过头看向远处。
“呵。”
片刻，他自嘲的笑了笑，呢喃道：“也是，林凡这么宠她，她又怎么听得进别人说林凡的不好。”
“殿下，不如我先去兵马处等待？”
章玉郎看出谢子肃的尴尬，轻声询问。
“去吧。”
得到应允，章玉郎驾马快速离去。
……
城内街道。
马蹄声急促。
苏烟抓着缰绳，越想越气，在肩膀处蹭去泪珠。
也不知漫无目的的跑了多久，马儿也累了，速度减慢。
至此，苏烟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相公为什么一直都没阻拦？
是……是生气了吗？
噗呲呲～
马儿停下，缓步往前走动，不再奔跑。
苏烟越想心中越紧张，噙着泪的眼眸也涌出了慌张。
怎么办？
在太子面前如此失礼。
“相公，我……”
苏烟绷着嘴，紧张的缓缓回头，嘴里小声道歉：“我，我知道错，唔。”
话未说完，林凡的大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俯身贴上红唇。
温热的唇瓣，如丝绸互相贴合。
呼～
呼～
大庭广众，人来人往。
苏烟美眸圆睁，惊恐与慌乱同时涌上心口。
这么多人看着，怎么能如此失礼！？
可，可真的很温柔！
苏烟轻轻挣扎，享受着林凡的温柔，又羞于被人注视，小脸越来越红，索性闭上双眼。
忽的。
苏烟又睁大双眼，错愕的望着林凡，身子不住的发软，环抱着林凡的手也逐渐变成紧紧抓住林凡的衣衫。
恍惚间，林凡仿佛回到儿时抓泥鳅的场景。
小小的田里，小手满处寻找着泥鳅所在，每每触碰到滑溜溜的泥鳅，泥鳅总是浑身一抖，转眼便消失不见。
逼仄的小环境，明明不能逃走，可光滑的泥鳅总能找到躲藏的地方，任由小手四下寻找，也只能触碰到，而不能将其抓住。
费尽心思将其困住，小手牢牢的抓住泥鳅，泥鳅又会蠕动着身子，一滑一动便要脱手溜走。
一如当年的夜晚，林凡费尽心力，只能放弃。
他再睁开眼，苏烟已满面潮红，仿佛被人抽去了骨头，软绵绵的歪靠在林凡怀中，剧烈的喘息着，迷离的眼神带着疑惑与不解。
“相公。”
苏烟咬了咬下唇，白皙的玉指轻抚自己的红唇，想到刚刚的那些，她竟有一丝委屈，噙着泪抽泣：“烟儿说错了话，相公是要咬下烟儿的舌头吗？”
“嗯？”
林凡闻言大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柔声道：“我怎么舍得？可你还真是巧舌如簧，抓不到你。”
“是不能躲开吗？”
“……”
眼看苏烟满眼迷茫，林凡再也忍不住，拍着大腿狂笑，而后调转马头，朗声道：“躲不开，那就不躲，我不躲了，你以后也别再躲了！”
哒哒哒。
马儿冲向城外。
……
粥棚。
谢子肃像是融入了难民之中，与难民一同蹲在粥棚旁。
“累死了。”
这会儿，忙活了半天的苏蓉走来，瞧着谢子肃蹲在难民中间，挑眉问道：“你是来拉屎的吗？”
“嗯？”
谢子肃闻声站起身，拧眉道：“满口污言秽语。”
“嘁，你还嫌弃？难道你不拉屎？”
苏蓉撇撇嘴，从腰间斜挎的小布包里翻出一小块牛肉干：“给，相公之前给我做的，很好吃的！免得相公说我没招待你。”
“……”
谢子肃接过牛肉干，先是一愣，而后哭笑不得道：“我不是你们家的普通客人，我应当不需要这种招待。”
“吃吧，免得相公说我。”
苏蓉又掏出一块塞到嘴里，满不在乎道：“闲着也是闲着，多吃点儿总是没错的！干什么不得先吃饱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林凡刚刚不是过去了吗？”
正这时，苏曌满眼疑惑的走来。
闻听此言，谢子肃张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翻身上马离开。
伴着急促马蹄声，谢子肃赶到兵马所在。
果然。
林凡正和章玉郎站在士兵前方。
近千名士兵，没有想象中的霸气外露，也没有那股子肃杀之气，更没有震慑人的气势，只有……一股苍老之感扑面而来。
确实是银盔银甲，确实是刀盾在手，确实是站位整齐，但年龄太大了！
其中除了有小二十人是壮年，其余的都是年过半百的人，说是老弱残兵一点儿也不为过。
“苏烟呢？”
谢子肃翻身下马，仿佛没看到前方的士兵，笑着询问：“怕我生气了？我可没这么小心眼。”
林凡苦笑道：“怕了，叫了几个人去买赔礼去了，我说了你不会小肚鸡肠，可她还是那么坚持。”
说到这儿，他又话锋一转，指向千名士兵，问道：“你确定这些是给我的兵？”
“对，如今兵马不够，前方赵狂人还在想着从其他地方调兵。”
谢子肃面露无奈，尴尬一笑：“你也知道，给你兵马不过是一个过场，没必要较真的！”
“那我没意见！反正就是走个过场，你别给我任务就行了。”
“那不行，该给的任务还是要给的。”
“这一千士兵，你打算给我什么任务？让我带着他们组团去找朱伯苏要饭吗？”
“不必如此较真，你的任务还是帮助赵狂人破城。”
谢子肃脸上挂着微笑，说话时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脸红，指着前方的几名士兵说道：“你别看他们年纪大，都是身经百战的兵，是很有实力的。”
“……”
林凡眼角微微抽动，陷入沉默。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谢子肃确实是很强！
“行，原地解散。”
沉默片刻，林凡果断的挥了挥手。
“什么？”
谢子肃一愣，一把拉住要走的林凡，低声道：“兵马岂是儿戏？你怎么能胡乱下令？”
“我说话管用吗？”
林凡挑挑眉。
“这一千兵马都是你的。”
“那原地解散！”
“你干什么！林凡，我说了不是儿戏，你还敢胡乱说？”
“那不还是不听我的吗？”
短短几句话，两人陷入一个怪圈。
林凡的意思表达的十分明确，可谢子肃就像是没听懂一样，只说是不合规矩，对其他的一句都不多说。
章玉郎全程眉头微皱，并不插话，但对林凡有了一个新的看法。
“原地解散！”
“不行。”
“那不还是不听我的吗？”
“这是你的兵。”
“原地……”
再次重复几遍，章玉郎忽然上前一步，拦住要继续重复的两人，笑问道：“林公子，为什么要原地解散？他们说到底也是士兵。”
“我说原地解散，没一个人听，等到真上了战场，指望我自己一个人扛着大刀去攻城吗？”
林凡轻挑眉头，笑着回应：“我到底是可以用这一千士兵，还是我有一千兵马的配额？这一点，现在还没人告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