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行，那也不好，你倒是说个办法啊！大家都在跟着心急。”
苏曌最没耐心，满眼忧愁的盯着林凡，见他不回应，不免有些气恼：“至少你得让我们知道你的想法，否则大家都只能跟着干着急！”
“哪怕你说让赵永安来帮你呢！？”
“大姐。”
苏烟拉住苏曌，苦着小脸摇头：“不要心急，咱们还有三天时间。”
“三天！？三天能做什么？从这里到洪州都需要半天！”
苏曌拧眉低喝，越想心中越烦闷：“你们自己想吧，明天想不出来，我去叫方狱和宁静，大不了冲入洪州！”
说罢，她甩袖离去。
见此一幕，余霜左看右看，先是要伸手拉苏柔，而后又抿起红唇，默默起身，跟着苏曌的脚步离开。
“安啦，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卸轱辘！怕什么？”
瞅着几人心急如焚，林凡笑着拍拍苏烟的小脑袋，无所谓道：“这跟当初剿匪相比不是好多了？至少咱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还是个……提什么来着？”
“提督洪州平叛参将，领五百精兵。”
苏烟拧眉提醒，话锋一转，轻声道：“五百精兵尚未到手，相公或许可以先调兵马，合适的精兵，没准儿可以做先登勇士，配合赵将军强冲城门。”
“好，我明天就去调兵。”
林凡抿嘴轻笑，回头瞄了眼还在咬耳朵的苏蓉与苏柔：“你俩也该洗洗睡了，都多晚了。”
“我带她们先去休息吧。”
闻听此言，苏筱柳眉微蹙，牵着两人起身，低声道：“你不要逞强，朝堂无非追求名利，章玉郎不过是来监视你的，你若真没本事，最多也是被问责，散去家产、交出图纸，有谢子肃帮忙，我们还是能保住性命的。”
“知道啦，你别担心了，这几天你好好待在家里就行。”
林凡笑着点头，竟有种欣慰的感觉。
至少苏筱没跟以前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我带她们俩去找大姐，我们今晚睡客房。”
“啊？又睡客房？”
一听这话，苏蓉第一个不乐意，皱着琼鼻嘟囔：“为啥老让咱们睡客房？三姐都没睡过一次客房。”
话未说完，苏筱举起右手，苏蓉翻个白眼，哼哧道：“行行行，我不问了。”
“安心吧，等哪天你不睡客房了，你白天指定会天天睡觉！”
苏柔扁了扁嘴，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朝着林凡挑挑眉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老早就在馋四姐的这对……”
说着话，她抬手就想拍拍苏蓉的胸口，可话没说完就被苏筱强行拽走。
转眼，该走的都走了，只留林凡和苏烟在院中。
苏烟抿了抿红唇，娇滴滴的垂着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无论多少次看苏烟娇羞的模样，林凡的心口总会发痒，忍不住挑起苏烟的下巴，柔声道：“我……嗯？”
话没说出口，林凡神情一滞。
抄手回廊位置，余霜似是刚洗完，只穿着一身亵衣，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打湿的衣裳紧贴着傲人的曲线，月光下仿佛是半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切。
“霜，霜姐，你这是……你刚不是去安慰小曌了吗？”
林凡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想扭头避开。
说起来已有夫妻之实，可平时余霜就像个半透明的人，但凡是换作苏蓉她们这样，林凡都会十分坦然，偏偏是余霜，这冷不丁的以这副模样出现，让林凡有点儿……奇怪的感觉。
“小凡，我。”
余霜轻咬下唇，俊俏的脸蛋儿上挂着羞涩与紧张，眼睛总忍不住瞄向苏烟。
那眼神，仿佛是在请求苏烟同意。
林凡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苏烟，后者竟在点头。
而下一刻，余霜还真走了过来。
林凡一脸错愕：“真人不露相啊！”
“小凡，你马上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我……”
余霜走到两人身前，那双温热的小手没有放在林凡的手上，而是放在苏烟的手上，牵着苏烟的手，眼睛瞄着林凡，结结巴巴的说着：“我想，我不会兵法，也记不住地图，字也不认识多少……我想，要不给林家留个后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话音入耳，林凡脑中一阵嗡鸣。
哪儿跟哪儿啊！
自己这又不是要去送死。
何况应对之法，早就有了好吧！
“霜姐，咱……”
林凡拧着脸，扭头望着苏烟，压低了嗓音：“你提出的？”
“不是。”
苏烟轻轻摇头，娇媚一笑：“其实烟儿也这么想的。”
“好家伙，你们俩……”
林凡眉头一挑，破城的事已抛之脑后。
以前，那是身份不合适！
现在，还能让人给跑了？
“我知道小凡是读春秋的，可是……”
“读春秋？拿来吧你俩！”
……
夜，万物俱寂。
破剑之法，早已被她记在心中。
少年双拳紧握，脸上的汗水忽又干透，剧烈的呼吸使得嘴角也干裂，喘息声变得嘶哑。
少年神功一发，如蛰雷惊起，一发不可收拾。
顷刻间，少年眸中的火热似乎要将她点燃，她整个人软了下来，软成了一汪水，唯一能做的报复，是让他忘记一切，让他迷失其中，让他万劫不复。
她慌了神，头脑一热，哪里还记得破剑之法，也不再拘泥，跌跌撞撞扑向少年。
咔嚓。
天边骤然一亮。
余光散尽，黑暗仿佛活了过来，晃动几次又缓缓闭合。
少年的长剑，终究还是失去了光泽，他明亮的眸子，也不再明亮，只剩疲惫与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