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意，不值一提。”
谢灵台淡然轻笑，似是有意隐瞒。
问题是，他这么说了，林凡还真这么默认了，抬手一指外面的人马：“京城的小生意就是不一样啊，出来都带这么多人，还有人专门泡茶，真是羡慕啊！”
“……”
谢灵台眉头微皱，挤出一个微笑。
“公子，茶来了。”
沉默中，下人匆匆跑来，将茶水放好，苦着脸说道：“公子恕罪，那刁蛮女子不肯借给小人炉子，委屈公子……”
啪。
林凡刚抬手，手还没落下，下人整个人都往前一个踉跄。
转头一看，苏蓉和苏柔一人提着炉子，一人捧着茶盘，拧眉瞪眼的望着下人。
苏柔甩甩有些发麻的手：“谁刁蛮了？这里是我家！”
“你再敢说我妹，我拔了你的牙！”
苏蓉伸出小小的拳头，用力一攥，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谢灵台微微皱眉，下人则是往后缩了缩脖子。
“林公子真是宠爱夫人啊，少有女子敢如此放肆。”
谢灵台嘴角上扬，眼神变得冰冷，轻飘飘的话音带着浓郁的怒意：“谢某人好像没有招惹过林公子，又何苦如此？”
“公子莫怪。”
林凡草草拱手，算是道歉，再次询问道：“未请教？”
话已至此，谢灵台也不再隐瞒身份，淡然道：“燕王谢灵台。”
“参见王爷。”
林凡拱手抱拳，毕恭毕敬弯腰行礼，不等谢灵台说话，他又补充：“王爷应当不会在意跪拜之礼吧，夫人年岁尚小，不通礼数，也请王爷莫怪。”
“你好像并不惊讶？”
谢灵台眉头微皱，怒气也消散不少，冷声道：“若是本王逼着你跪下，恐怕不过半个时辰就会传遍洪州城，到那时，本王民心尽失，何苦如此？本王可是很清楚，你擅长用舆论和百姓来做事！”
呦～
上道啊！
看来老早就关注我了。
林凡尴尬一笑，朝着苏蓉摆摆手：“去去去，让你们三姐过来。”
苏蓉呆愣愣地点头，丢下炉子，拉起苏柔跑向后院。
“你一眼就看出我是皇子？”
谢灵台没在乎这些，仍在询问自己的扮相。
林凡笑道：“也没有，是你说了我才知道的，我刚真的吓到了。”
“……”
听着林凡敷衍的话语，谢灵台啪的一下打开扇子，忽的一笑：“你这个性子，在皇城可是不讨喜的。”
“王爷教训的是。”
“此番南征朱伯苏，可有对策？”
“回禀王爷，没有。”
“南征朱伯苏，那是武将该做的，不是你该做的，你应该入朝为官。”
谢灵台眉头微挑，合上扇子，手指轻叩石桌：“平开王、楚国公……这些人可不是平常人能见到的，如今都在上书，举荐你入朝为官，你作何感想？”
“没这个资格。”
“你说他们没资格，还是你没资格？”
“我。”
林凡嘴上挂着微笑，心中早已满是不屑。
最难的，最烦的，便是这群高高在上的人不断地试探。
每次到来，都要试探一番，也不知道他们要试探个什么出来。
“烦了？”
也不知谢灵台如何察觉到的，歪头瞄了眼林凡的神色变化，从腰后掏出一个卷轴：“太后懿旨，命你即日入京！”
啪嗒。
卷轴丢在石桌上，发出清脆声响。
林凡见状当即一愣，眼中闪过错愕：“太后懿旨？”
“南征朱伯苏的事，轮不上你，前有赵狂人，后有史来壮，什么时候需要你这个过路的去征讨曾经的宁王？”
谢灵台笑了笑，驱退要上前念懿旨的小太监：“你救了公主殿下，这可是其他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好功绩，好好想想自己要什么吧。”
说着话，他打开扇子挡住嘴，压低了嗓音说道：“本王提醒你，如此功绩，就算是三品顶戴也是有机会的，打开眼界，别总缠着没用的人。”
“走！”
说罢，谢灵台起身带人离开。
顷刻间，林家内外再无旁人。
林凡呆呆的盯着所谓懿旨，轻轻拿起来，展开，轴是翡翠，提花锦缎穿插金丝，细细闻嗅，墨中药香溢出。
“啧，皇上都还活着，太后就能有懿旨了？”
“相公？”
他正想着，身后传来苏烟疑惑的声音。
“他们人呢？”
苏烟端着茶盘四下打量，目光落在卷轴上，面露惊奇：“这就是懿旨用的锦缎吗？”
“你认识？”
林凡挑挑眉头。
“书上看到过，若是皇上用的，则是重于后面的……相公？”
苏烟刚说两句，瞧着林凡表情不对，忙放下茶盘，蹲在林凡身旁：“相公，刚来的那个皇子是恶人吗？”
“你怎么看出他是皇子的？”
“他抹额上的宝石，寻常人根本用不起，穿着跟太子殿下一样的官靴，用的扇子也是白玉为骨，虽然穿的……可能他认为百姓应该这么穷吧。”
苏烟拧着秀眉，刚说了两句便被林凡拉起来，坐在林凡的腿上：“二姐说这种人最喜欢给人下马威，让相公您准备一下，千万不能入了别人的圈套。”
林凡笑着点头，端起茶杯，茶水还没喝到嘴里，谢灵台竟回来了。
不光回来了，他还带着戏谑的表情盯着林凡。
“王爷还有什么事？”
林凡面露疑惑，拉住要起身的苏烟，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灵台淡然一笑，朝着身后指了指：“别误会，本王只是来看戏的，突然来了人要给你下马威，本王很想知道，别人来做一样的事，会不会有同样的后果。”
话音落下，一名身披漆黑大氅的男子迈步进院，左手扶着腰间佩刀，右手指向林凡，拧眉道：“可是林凡？”
“哈。”
洪亮的嗓音，吓的苏烟一个哆嗦，忙把脸埋在林凡怀里。
林凡默不作声，慢悠悠起身，横抱着苏烟，歪头打量对方。
大氅之下鲜亮颜色的窄袖衣衫，又是四品带刀外派，裙摆的云纹，腰间的玉佩……大理寺的人？
没等林凡说话，男子亮出腰牌，冷声道：“大理寺少卿傅少寒，奉命抓捕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