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最近干什么了？今天脸也肿了，小蓉身上还有淤青。”
书房，林凡抿嘴询问苏烟，后者柳眉微蹙，心不在焉。
“小烟？”
林凡轻捏苏烟的脸蛋儿，拧眉道：“你怎么了？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没有。”
“是大事，要瞒着我吗？”
苏烟越不说，林凡越疑惑。
他可不怕苏烟惹麻烦，只怕苏烟有了麻烦不说。
“不是的，是……是杂事。”
苏烟张张嘴，不擅长骗林凡，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
林凡淡然一笑：“是之前那些生意的事？天下动荡，现在生意一天一个做法，确实很难。”
“对！”
一听这个借口，苏烟忙用力点头，嘤声叹息：“我想帮对方，又怕他生气，又怕他拒绝……那是巧合，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生意上的事，你拿主意，我不会做生意，你想听我的建议？”
“想听。”
“那就去告诉他，与他聊一聊，或者明着帮他，让他知道你。”
林凡笑着，可眼里还是有些醋味儿：“那个人是谁？哪儿的？是做的什么生意？有危险吗？我不是吃醋，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危，要不叫来咱们聊一聊？或者咱们见上一面，他帮过你，我应该谢谢……”
一说起这些，林凡嘴里又解释又追问，说着说着，苏烟忽然往前探身，温热的薄唇贴在林凡的嘴上，将他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等到林凡平静，她坐直身子，略带羞涩：“再过一段时间，我会介绍他与相公认识的。”
……
城南。
通政巷。
小小的胡同，只能容两个人并肩前行，通往王家宅院的后门。
作为当朝首辅的宅邸，正门是不轻易开的，连王凝之进出都是从侧门，其余人进出也都是后门。
官儿大了，规矩也就多了，他可以不讲究，但其他人会让他讲究。
摊子大了，自然就是人被推着走，自己也失去了抉择的权力。
惜砚斋。
王凝之提笔僵直身子，如痴迷了一般，静如雕塑。
守在一旁的俩丫头屏气敛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写字，是笔随心走，尤其是到了意境，稍微被打断一下，就很难再拾起原本的心境。
忽的，一阵清香。
一名小丫头手举着檀香过来，眼神焦急，却不敢发出声音。
大门大户，忌讳大吵大闹，这些丫鬟也是没了法子，自己琢磨出来一套提醒的方式，例如她手里的这根香，这是最便宜的，也是老爷最不喜欢的，闻到这个味道就会不愉快。
因此，出了大事，老爷又在忙，她们便会拿着这个香过来提醒。
“什么事？”
沉默中，王凝之轻声询问。
小丫头忙收起香，尽可能不显得焦急：“有个人自称吕侍卫，说有事必须见老爷，还拿出了老爷的令牌！”
啪嗒。
话音落下，笔脱手掉落。
吕侍卫是王凝之安插在五城兵马司的人，无大事不可回府，这是死命令。
“备茶！”
王凝之低声下令，迈步赶往正堂。
正堂内。
一名青年站的笔直，攥着手中的一张字条愁眉不展。
“吕肃。”
一声呼唤，吕肃回过头。
王凝之神色阴沉，快步上前，目光灼灼。
吕肃话不多，递过去字条：“要变天了。”
‘太子密令，反！’
打开字条的瞬间，王凝之右手不自然的捏紧，低声道：“谁送来的？”
“是太子亲信，五城兵马司的南北兵马司已经在准备兵马，上报京城例行巡查，将两千名士兵从城外调入京城，但是南北城兵马司就有近三千士兵！”
吕肃眼中满是担忧，见王凝之要问话，抢先补充：“不光五城兵马司，还有大理寺、兵部、刑部、千牛卫，及各国公手下的护卫都收到了消息，加起来应当有万余人！”
“胡说，京城内所有的兵马只有一万六千余人！”
闻听此言，王凝之心头一沉，压低嗓音斥责，但眼中的不安证明他已经相信这些。
太子的根基之深，连他们这些元老都摸不清！
只是，太子为什么要反？
皇上龙体有恙，就算有高长恭守在皇城，再过几年皇上也还是会把大乾的天下交给他，他急什么？
再者而言，皇上这边也从未说过换太子的话，其他的皇子碍于皇上的手段，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各自的封地，甚至无事都不敢回京。
这天下，早晚都是他谢子肃的，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王凝之低声询问，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没有，只知道大家都在准备，目前还不知道全部计划。”
“荒唐，这都是转瞬之间的事，怎么还不知道具体计划？”
“据说太子殿下已准备开城门，从城外引兵马入京。”
吕肃声音低沉，越说越觉得心慌：“若太子真要反，只怕天下又会大乱，皇上不会容许他……”
“不要过早暴露，若真是太子要这般，那边随着他，万万不可参与其中！”
咚咚咚。
王凝之正说着，门仆跌跌撞撞跑来，慌张道：“老爷，太子殿下来了！”
此话一出，王凝之面色大变，吕肃更是毫不犹豫的回身钻入里屋。
“哈哈哈，王首辅！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下一刻，谢子肃大笑迈步进院，隔得老远便在招手：“本宫听说你喜欢桂源斋的糕点，特地买来了一些！”
“恭迎太子殿下。”
王凝之慌忙跪拜在地，趁此机会平息杂乱的心绪。
轰隆隆。
凑巧，外面又是一声闷雷。
院内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又同时笑了起来，缓解几分尴尬的气氛。
“王首辅，今晚北楼设宴，一定要来啊！”
说来也奇怪，只是听到这一声闷响，谢子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连正堂都没进去。
眼见如此，王凝之也眯起双眸，招手叫来管家王澈：“那到底是惊雷还是什么？”
“是雷声，最近老是打雷，也不见下雨！皇上已经让钦天监的人去调查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是天降异象。”
王澈上前解释，但说起惊雷的事，他又抿嘴嘟囔：“听说前段时间就有，最先是城外，现在是城内，现在都在说要发生大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在提醒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