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周日。
被校花时思枫一大早就喊来的陈默。
站在荒无人烟小河边低声道：
“你准备好那个了吗？”
“稍，稍等！怎么这么突然，我要不要把衣服脱了？这样直接那个会不会不方便？”
陈默不爽催促道：
“娇气！这又不比家里，你看人家电影里，在野外不都直接就那个了！”
“但是我的衣服…好吧，我明白了。”
想了想时思枫又羞涩道：
“那我待会的模样会不会很狼狈？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为难你啊？虽然是我自愿的，但这毕竟牵扯到了你……”
你还知道把我牵扯进去了啊！
陈默不爽道：
“你到底还要不要那个？是你大早晨约我来那个的，现在磨磨蹭蹭的很耽误我时间啊喂！”
“赶紧的赶紧的！搞完我还要回家写作业，学委都催几次了。”
看着陈默不耐烦的模样。
时思枫心底生起一股子怒气，然后又没来由得一阵委屈。
看着眼前汹涌的河水。
时思枫不禁蹲下身抱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今天穿着一件黑白格子裙，露出光洁玉润的小腿，上身是一件昂贵的米色丝绸衬衫，雪白的脖颈和纤细锁骨如同圣洁的雪山。
“哎你这……”
陈默挠挠头感觉也有点难搞：
“你这样咱还怎么那个啊。”
“呜呜呜呜呜……我好伤心，你不要催我，让我酝酿一下嘛。”
“行行行，你酝酿，慢慢酝酿。”
合同已经结束。
陈默也懒得再哄这位娇生惯养的大校花。
他看着汹涌的河水。
还有远处呼呼吹来的狂风，张开双臂呼吸着旷野的清新空气。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陈默只觉得这周围充满了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景象。
他们现在在海城偏僻的角落。
时思枫今天假装去图书馆，好不容易才甩开了随身的保镖。
跟陈默相约在六窑山下。
准备实行自杀大计。
但是这第一步，时思枫就有点难以踏出去。
一旁的陈默还在旁边愉快辅助道：
“快点吧，这是最简单，效率最高的方式。这里的河水看着浅，但是水流很汹涌，就算是你中途返悔了，我也找不到你去救，因为转眼就不知道你被冲哪去了。”
“你可能会被淹死，就是那种水刑的体验，不会体验太久，好像会持续几分钟的样子，几分钟之后你的肚子里会充满水，然后肺肿大，呼吸系统障碍，所以说与其说是淹死，不如说是憋死。”
“你要害怕的话可以先试试憋气，试着能不能憋几分钟，体验过就不怕了。”
时思枫蹲在河岸边，看着汹涌的水流。
默默尝试陈默的说的话。
但没憋几十秒钟，眼泪鼻涕就一快喷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天杀的陈默，你骗人！
“当然，以这条河的情况，你更可能会被冲走，然后在淹死之前被河里的石头撞死。”
“所以说你穿不穿衣服都一样。”
“因为等下游的人发现你的时候，你不是被淹死水肿巨人观，而是已经鼻脸模糊看不出人样了，如果下面石头尖利点，你还有可能被分尸，更方便鱼儿啃食了。”
“鲸落万物生。多有诗意的死法啊~”
陈默眼神光亮，充满希冀地看着远方。
时思枫转身急道：
“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
“啊？这难道不是很美妙吗？”
时思枫转身之后就再也没看河水一眼。
走到陈默身边看着他道：
“这个死法太草率了，没有美感，一点仪式感都没有，我不喜欢。”
“那么甲方大大，您想怎么死呢？”
时思枫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我要愉快地度过这最后一个周末，让今天成为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然后满怀期待地如梦，不知不觉地死去……”
“还有，你要给我当最后一天的男朋友。”
陈默发出反派般不屑的笑声：
“可是时同学，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现在不是我的乙方，而且我不会再跟你续约了。”
时思枫并不为意。
转身看着远处的山峰，乌黑的秀发纷飞。
“我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七八万，我死了，全都是你的。”
“遵命大小姐。”
陈默立刻单膝跪倒在时思枫身边：
“小姐请扶着我，野外卑劣的石子精可能会绊倒您。”
时思枫暗地里撇撇嘴。
拍了陈默一下便径直向山上走去。
“我是让你当男朋友，不是让你当仆役。”
“这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喔！
陈默马上想到了。
确实有点不同，仆役还能领到赏钱，而男朋友却是上缴的那个。
……
两人一前一后。
时思枫在前面开路。
陈默身着冲锋衣背着个旅行包，手里拄着路边折下的树棍跟在身后。
周边从草地到树木，从石街到破庙。
再到水穷处，瀑布前。
走了不知有多久。
陈默看着时思枫的背影，忍不住驻足询问道：
“大小姐……”
“叫我枫儿，思儿，或者小思，小枫。”
“那个小疯，你有没有想好要怎么结束计划，就这么乱走也不是事儿，活活累死自己算哪门子仪式感。”
时思枫回身皱眉道：
“你腻了我了？”
“不是……”
“你恨不得我去死？”
“哪里的话……”
“你是不是只爱我的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肯定不是啊。”
那肯定是啊！不给钱谁当你男朋友？
只不过在工作中。
陈默肯定不能直白的气老板。
只能委婉地劝时思枫：
“你说要过一个完美的周末，但累的气喘吁吁肯定算不得完美，而且总归要想想怎么死的，不然计划完不成又要拖到明天了。”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这样自杀计划不成个笑话了？”
时思枫想想也对。
于是叹了口气，在瀑布前安营扎寨。
“那就这样，在今天我最幸福的时候，你把我推下山崖。”
陈默立即竖起一个大拇指。
好点子！
“唉你不扎帐篷过来干什么？不要啊！现在还不行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