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
这句话刚说出口，魏雪沫就反应过来，觉得有些暧昧。赶紧解释道：
“我是说，你唱歌的水准非常好。”
“真的，我是学声乐专业的，我很少会给人这么高的评价。”
秦子略问她对自己的看法，想象过很多答案，有褒有贬，或是自己不记起的曾经。
但确实没有想到会是‘唱歌很好’这个答案。
他并不知道魏雪沫刚才在门口偷听他唱歌，还以为两人早就相识了解。
不过从她这个专业人士口中听到夸赞，秦子略对自己的实力算是有了相对客观的认知。
“谢谢你，雪沫。”
秦子略温柔的说道。
他…他居然叫我雪沫？
魏雪沫还没从这亲切的称呼中反应过来，就又听到面前男子继续说道：
“你刚才说是在京华大学读书，方便带我熟悉下周围环境吗？”
秦子略已经自动把魏雪沫放在了自己未婚妻的位置上。本想请她进屋喝杯茶，但想到此时屋内行李杂乱无处落脚，只能作罢。
况且即便有婚约关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太方便。
于是乎，借着她在京华大学读书的事情，邀请一起出去逛逛。
他想了解下，魏雪沫是怎样的一个姑娘。
从秦子略看来，合情合理，没毛病。
可这一切，在魏雪沫看来，就是再明显不过的示好。
她从大一开始，就是京华大学的当之无愧校花。本科四年期间，多少男生暗恋表白，都被她一一拒绝。
她对外声称是以学业为重，不想过早踏入恋爱之河。
可在她心里，永远忘不掉的，是大一时的那一幕。
那天傍晚，她正在学校操场闲逛，就看到不远处的草坪上有一名男生手拿吉他正在弹唱，唱的是一首十几年前的老歌，《芊芊》。
巧合的是，她的小名就是芊芊，这件事只有老家的亲人知道。
本就是从老家远赴沪上求学，人在异乡听到自己的小名，她选择留下驻足观看。
操场上的男生背对着她，用略带忧郁哀伤的语调，缓缓唱出了这首歌，引得周围学生纷纷靠近，人群越聚越多，但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
当时的她，听完歌曲后除了感叹男生的唱功及嗓音出色至极，倒也没有其他想法。
可在之后，每天晚上都会在梦中回想起操场上的一幕，那段清唱的旋律不断循环，魏雪沫也逐渐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在学校里各处打听，但无人知道那名男生是哪个学院哪个班级。
一直到在逗音上，无意间刷到了《芊芊》的翻唱视频，唱歌的人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一首歌，一个人，错过了，就是永远。
她关注了这名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视频博主，却从来不发私聊，只是在手机里一遍又一遍的听着那十几首翻唱歌。
从这个账号的几千粉丝，到几万、几十万、上百万，再到停更。
也是从停更那天起，她对身边的追求者都一一拒绝，心中只剩那抹‘回响’。
她成为了京华大学中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存在，在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交谈中屡屡被提及，变得不食人间烟火。
此时，魏雪沫站在门外，听到秦子略的邀请陪同，本想找个有事的借口拒绝。这也是她的一贯做法。
可没来由的却想起刚才听到的歌声，这几首歌她听了无数遍，秦子略的歌唱表现虽然还达不到‘回响’的巅峰水准，但已经是世间少有。
想到‘回响’，她尘封的心中又涌起阵阵回忆和怅然。
罢了，看在偷听了他唱歌的份上，就答应他这一回吧。
也没有计较秦子略自来熟的表现，魏雪沫轻轻颔首：
“那我带你去学校转转，顺便买点居家日常用品吧。”
……
龙华国际集团，六十八层顶楼。
余氏集团今日来访，原本安排了双方高层共同进行午餐工作会议，顺便洽谈下关于实体经济在新媒体平台的后续发展合作。
但余瑾妍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参加，只留了两个副总裁陪同。
在单独安排的洽谈间内，庄婷正在和余瑾妍汇报：
“刚才董事长办公室有电话过来，询问您身体情况。”
“您父亲还是希望身体允许的话，参加下这次午餐会。”
余瑾妍单手托腮，从落地式玻璃窗眺望着远处，一言不发。
庄婷身为贴身秘书多年，自然懂得领导的意思。继续说道：
“根据内部消息，龙华集团今天出席宴请的，还有他们二公子华天一。”
“您父亲在年初家庭聚会上，有提过一嘴关于两家联姻的事情，但当时并未明确双方人选。”
余瑾妍听着汇报，目光逐渐冰冷，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之气。
她早上刚和秦子略把三年婚约取消，中午就有家里人开始安排相亲了。
还真是感动至极啊。
呵呵。
看来她即便如今已经明面上掌控余氏集团，可一举一动却还在别人的监视中。
也难怪老爷子他们动作这么迅速，周五肖逸凯就要回国，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就剩周三周四这两天了。
“人呢？”
面对余瑾妍的问询，庄婷早有准备，递上了一份人员档案材料。
材料上，正是司机王师傅。
他从二十岁加入余氏集团，一直是老爷子的专属司机。直到余瑾妍全面接手家族生意，老爷子退居幕后，才被分配给余瑾妍当司机。
到今年已经是他工作的第四十一个年头。
“人并不难找，知道今天午餐会议的内部人员有限，而早上余总您和秦先生……和秦子略的那一幕，只有我和王师傅知道。”
余瑾妍手握着档案资料，说道：
“你没声张吧，这件事就当不知道，王师傅还有两年就退休了，这时候换人不好。”
庄婷一听这话，就明白余总的意思。
留一个知根知底的内奸在身边，总比抓一个内奸还得提防后续再被安插其他内奸要好。
内奸，也可以变成己方的奇兵。
而且这种事，早在她意料之中。
起身走到秘书身边，余瑾妍语气不善的说道：
“早上那个电话呢，查清了吗？”
庄婷哪能不知道，余瑾妍今天的异常表现，真正在乎的，或者说被刺激到失控的，就是那个电话。
只见她首先低头认错，然后说道：
“已经查过秦先生过往三年的所有通话记录，没有这个号码的任何交集。”
“秦先生的日常交际非常干净，只有客服、快递和一些中介咨询。”
庄婷当然不敢说是余瑾妍早上错怪秦子略了，只能用客观的表述来陈述事实。
“至于那个电话，只查到是从英国打来。”
“董事长上个月末有出差去过英国，但没有找到两者间的任何关联。”
“对不起，余总。请再给我一周，不，三天时间，我一定……”
余瑾妍打断了庄婷的话，示意她无需再继续下去。
找不到关联？
余瑾妍相信即便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也一样无法坐实。老头子做事情要多干净有多干净。
但这又如何？
只要她认为的事，那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