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点点头,“行,一会跟我去店铺。”
吴锦一挥手,“一两,你们几个过来吃饭,二哥我欠你们的人情,这下可还了,你们以后跟着我大哥,可得好好做事。”
一两他们一愣,都迷糊了,听着招呼,上桌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问,“我们不是跟着这位夫人做事吗?怎么又跟着你大哥了?”
吴锦一拍大腿,“我锦二今天要和兄弟们结拜!”
“好!”众人齐声起哄!
吴锦起身,爬到凳子上站着,指着大白道,“白哥是老大,我是老二,邱敬老三,四郎老四,冯欢老五,胡集最小,是六弟,兄弟们,怎么样?”
“好!”众人又齐齐起哄!
“走,院子里摆了香案,咱们要对天起誓,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走,一两,你们哥几个当个见证!”
呼啦一群人,乐意不乐意的,都跟着走出了院子。
大柳树下,香案摆好了,一壶酒,六只大碗。
吴锦握着刀鞘,把短刀抽出来,刀锋森冷,寒光闪闪。
“大家割破手指,倒进酒壶里,然后一人一碗,对天盟誓,同生共死,以后大家就是亲兄弟!我先来!”
吴锦拿着短刀,首先站在香案旁,对准酒壶,就要割手指。
“等一等!”宁婉赶紧喊停。
众人抬头,目光愤愤,瞪着这个扫兴的女人。
“姑姑,可有什么事?”四郎问。
宁婉看着六色少年,并不都是真心结拜,有凑趣的,宁婉可不想凑趣的人,占自己大白的便宜,给大白当弟弟,他们可不够格。
“听说,歃血为盟,若是歃血者不是诚心诚意,会有反噬,轻则诸事不顺,重则短命身陨,
所以,你们几个要考虑清楚,毕竟同年同月同日死,可不是说说,上苍有应!不诚心者结拜,后果难料!”
宁婉这话一说完,冯欢几人面色面色大变。
“锦二哥,我,我,我家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锦二哥,对不起,我,我先回去了!”
“锦二哥,我爹他不会同意我和一条狗结拜,对不起!”
一转眼,走了三个人,香案前就剩下大白,吴锦和孟四郎。
吴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一个两个三个都跑了,转头看向孟四郎。
孟四郎正愤愤不平的瞪着那三人的背影,气狠狠的咒骂:“算什么兄弟,呸!”
一回头,看向吴锦和大白,“咱们哥仨结拜,正好东柳三结义,大哥,二哥,我是三弟,我先歃血!”
孟四郎抓过吴锦手上的短刀,一刀割在手掌上,鲜血啪啪流下来,滴进酒壶里。
吴锦接过短刀,也一刀割在手掌上,鲜红的血液递进酒壶。
两人同时看向大白,大白鄙视地看了两人的手掌,举起手爪子,狗爪子往狗鼻子上一挠,鲜血哗哗流了下来。
吴锦赶紧拿酒壶接着,白哥真够意思,这一下挠的够狠,看着血流的真多,哎……哎……怎么流了一下下,就不流了?
再一看,鼻子上伤疤都没有了。
吴锦拿着酒壶晃啊晃,孟四郎拿过三只碗。
一碗血流倒出来,喷香。
连着倒了三碗,酒壶竟然倒空了。
孟四郎感慨,“看着没有,大哥,二哥,这酒壶只能盛三碗酒,注定咱哥仨结拜啊!”
“来,大哥,三弟,咱们一起!”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吴锦!”
“孟四郎!”
“大白!”“汪!”
“今日结为异性朋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干了这碗酒!”
“咕咚咕咚!”
然后扑通扑通,倒了俩。
宁婉喊过小二,“你家公子喝醉了,找个地方让他们歇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一两他们吃饱喝足,还看了一场别有意义的东柳三结义,这会帮着把吴锦和孟四郎抬进雅阁贵妃塌上,跟着宁婉和大白出了百好味。
路过成衣铺,宁婉给几人一人买了两套衣服,一双鞋子。等回到铺子里,在大厅坐下,宁婉开始问话,
“你们是想卖身,还是签活契?卖身从此就是我宁家奴仆,活契签两年,三年,或者五年,我雇佣你们做事,按月付银钱。你们只有这一次选择机会,不可更改!”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自思量。
一两想了想,不若签五年活契,做五年工,既是自由身,还能赚银子。
“如果签活契,五年到期之后,夫人你还会雇佣我们吗?”二两问道。
宁婉想了想,五年后,那时战乱已起,这边铺子都不能开了,人手应该用不到。
二两他们原以为轻易能得到回话,不想夫人凝神思考起来。
这下几人担忧了。
当了许多年乞儿,能吃饱穿暖的日子有多难得,他们比谁都清楚。
原以为既能得了自由身,又能在夫人这做工学本事,一旦本事学到手,契约到期,夫人怎么会不用他们呢?
到时候的选择权就在他们手上了。
现在看来,怎么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果然,宁婉思考毕,眼神看向六个小少年,淡然道,“不确定!你们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几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六两一直盯着大白看,这会忽然抬头,看着五个哥哥道,“哥哥们,我和五哥要卖身。”
一两大惊,“老六,你和老五可是官宦人家出身,怎么能卖身为奴?”
六两又看了大白一眼,“我决定了,我和五哥卖身,我希望哥哥们也和我一样,卖身为奴!”
五两虽然不知道弟弟为啥要卖身,但是他和弟弟共进退。
四两一向和五两六两走的近,立刻站出来,“我和五弟六弟一起卖身。”
二两问道,“你为啥卖身?”
四两眨巴眨巴眼,“我不要和五弟六弟分开!”
三个小的做出了决定,三个大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点头,“结义六兄弟,同生共死,共进退!”
一两躬身行礼道,“夫人,我们六兄弟,愿意卖身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