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县令一看,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竟然也这么大力气,扛着两条大猪腿,轻飘飘的,跟没感觉一样,心里越发火热。
这一家人不简单啊!
家里能出大白那样的异兽,还有皇宫里的红将军,这宁娘子估计不是凡人呐!
“孩子他姑,明天两个孩子来村学上学,中午能不能让他们跟着大白侄子一起吃饭?”孟县令殷切地看向宁婉。
宁婉一愣,心里纳闷,这孟县令傻了?让那俩孩子跟大白一起吃饭?大白很护食的好不好!
“知县大人,他们在县城求学,不是更方便?”
孟县令一听,立刻反对,
“孩子他姑,你也别叫我知县大人,孩子们是结义兄弟,同生共死,咱们也是一家人,你喊我孟大哥吧,
孩子他姑,我也不喊你孩子他姑,就喊妹子吧,
妹子啊,孟大哥让这俩孩子上村学,主要是,他俩压根就不爱上学,只爱惹是生非,村学有他们义兄,能看着他们。”
宁婉被县令大人单方面认了亲,心里有些别扭。
“妹子,回去我也让建房队过来,在你隔壁买块地,也建个宅子,下午下学天,那俩孩子也有地方住!”孟县令心里迅速做着计划。
宁婉转头看看自己正在盖的新宅子,呵呵一笑,“旁边都是我买下的,你没地方盖宅子!”
孟县令哈哈一笑,“回龙村有的是地方,妹子,孩子们有缘,咱就成全他们,哈哈哈,妹子,你这盖房子也忙,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啥为难事,让人去县衙说声,哥哥给你办了!”
宁婉笑着道谢。
送走县令,宁婉回了院子,来到灶房一看,案桌和饭桌上,地上,堆的满满的。
“初一,初一……”
“来啦!”初一小跑着从外边进来。
“我记得,还有鸡鸭鹅,都放在哪了?”宁婉好奇道。
初一也纳闷了,刚才都放在院子里的,捆的好好的,他一直在工棚,能看着家门,这会根本没有外人进来。
但是,鸡鸭鹅都不见了!
宁婉忽然视线一斜,瞥向垂在屋檐,仿佛短短的帘子一样的小彩。
再仔细一听,后院里的些微动静,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小彩趁着没人,帮着做事儿。
“行了,初一,你出去工棚帮忙吧!”
初一稀里糊涂的又走出去,摸着脑壳,想不明白捆好的十只鸡鸭鹅哪去了!
等宁婉来到后院一看,果然,小彩把捆鸡鸭鹅的绳索,都给解开了,还自作主张,在白菜地围起来一片,把鸡鸭鹅都关在里面,这会正吃的欢。
“好孩子!”宁婉摸了摸小彩,不吝夸奖。
小彩高兴的随风摇摆!
午饭时间,彦之带着元庆元智,大白带着吴锦孟四郎回来吃饭。
猪肉炖白菜粉条,炒青菜,大饼子。
这么简单的饭食,五人一狗比赛,竟然吃的喷香。
县太爷在里正家留了饭,并且,据说,地买好了,就在宁婉家前边一排的山脚下,有十多亩,两家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十丈,这边大喊一声,那边就能听见。
两家中间,就是潺潺山溪。
宁婉不做表态,县太爷在这边建宅子,对回龙村只有好处。
至于县太爷的目的,宁婉不想理会,她只想过几年安稳日子,在胡人打过来之前,再往西迁徙。
………
下午,王章氏带着两个小娃刚午睡,家里来客了。
宁婉看着眼前八九岁的小侄子,打着光脚板,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比乞儿还像乞儿!
宁荣扑通一声跪下,“大姑母,你快去救救我爹,他要死了,你救救我爹吧!”
宁婉心里一惊,记忆里,自己那个傻哥哥三年后才走丢啊,“荣儿,出了什么事,你别哭,告诉大姑母!”
宁荣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奶说杨家挪地界,抢占咱家的地,让我爹去杨家要说法,我爹去了,被杨家人打的吐血了,奶说吐血看不好,不让请郎中,姑母,你快去救救我爹,救救我爹!”
宁婉一听,心里一沉,上辈子也有这事,不过是在夏天,这才春天,竟是提前发生了。
上辈子大哥没死,身子却垮了,再干不了重活,后来被后娘赶出家门。
爷俩在宁家村半山坡,搭了间茅草屋住下,自己时不时接济一二,直到三年后,哥哥走丢了,荣儿去山上找,掉进了山涧。
宁婉想起前世,心如刀绞。
父亲参军一去十年无消息,哥哥和自己,跟着后娘,继妹一起过活。
自古后娘手下讨生活,难能有好过。
宁婉和哥哥不幸,碰上了狠毒后娘,尤其在继弟宁耀祖和继妹宁珍的挑唆下,宁婉和哥哥能平安长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哥哥有一身力气,两个村子抢水械斗中,被打坏了脑子,人有些痴痴傻傻,反应很慢,但是认人,不耽误干活。
一次上县城,捡了个小乞儿,非要养着,这是哥哥第一次这么固执,荣儿也就因此留了下来。
自己和宁珍先后出嫁,宁顺是什么都不干,家里全是哥哥和幼小的荣儿在打理,孝养着后娘,没想到,后娘还是这么怨恨他们么?
宁婉喊来管家,做好安排,让初一快速跑去学堂喊来大白。
拿了元庆一身新衣裳和鞋袜,给宁荣穿上,提着一篮子糕点和卤肉,两人一狗往宁家村走去。
刚出村子,宁婉就把宁荣抱到大白背上,拿了一块点心递给他,“慢慢吃,让大白驮着你走!”
在宁荣不知不觉吃完卤肉和三块点心之后,终于来到了宁家村村口。
宁家村坐落在回龙村西南的山谷里。
千山万壑树参天,一道山挨着一道山。绕过三座山,就是宁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