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娃……咋整?”宁珍犹豫着问。
宁梁氏意味深长看向女儿,反问道,
“说说你咋整的?不年不节想着来看亲娘了,真想来,嫁人之前就该来,三天回门就该来,这会来,说吧,家里出了什么事?
你的心思重,自己不晓得?一脸心事重重,若说没有事,鬼都不相信!
还说那女娃厉害,个壮汉不能近身,哼哼,这意思,你在那女娃手里吃亏了?
你的性子最吃不得亏,必定报复回去,明着不行阴着来,娘还能不知道你?说吧,你干啥了?”
这话一说,宁珍真吃惊了,不是,你心里知道就成,别说出来啊!
宁珍有些臊的慌,有些恼火,眼神愤愤的,看着她娘不做声!
宁梁氏拍拍床沿道,
“这是真动手了?看你那眼神,又羞又怒!被人看了心思,恼火了?
死女子!娘看出来是帮你,别人看出来是害你,有事知道来找娘,还跟小时候一个样!”
这话一说,宁珍心里好受了点,神情一变,委屈巴巴道,“娘!我给女娃下毒了!族长给的药,吃了浑身发软,几天人就没了!”
宁梁氏一听,族长给的药,脸色一变,厉声道,“这事有外人知道?”
宁珍把胡燕奴和族里结仇的事,仔仔细细给亲娘说了一遍,银子的事,只字未提。
人老成精,宁梁氏一肚子黑水,看别人就没有白色。
“这事不妥,把柄在外人手里,就是捅向自己的刀子!闺女,下毒不怕,不该让外人知道啊!”
宁珍这会六神无主,她还有别的担心处,总觉得,族长给她药的时候,眼神忒狠了,恨不能立刻撕了她一家的样子!
她当时只觉得必是因为那五十两银子,族长心疼厉害了,现在却是越想越怕。
自己也是财迷心窍,那秘药,会不会有意外啊?
可惜,意外已经发生了!
族长家血流成河,村里人吓得不敢露头,几个族老不露头不行,等过了好久,没再有动静,胡玉林喊着几个老兄弟,一起往族长家里走去。
一路上提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等到来到门口,风裹着刺鼻的血腥气,熏的几个老家伙不敢进门。
胡玉青坠在最后,他鼻子最灵,这么浓重的血腥气,一定死人了,还不是一个。
胡玉林性子急,一看弟弟们畏畏缩缩,他看不过去,硬着头皮站出来道,“你们若是害怕,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咱兄弟同进同出,怕啥,一起进!”
几人小心翼翼迈进大门,从来没觉得,族长家的门槛,这么难进。
循着地上暗红的血滴子,几人心惊肉跳来到饭厅,只一眼,噩梦能做一辈子。
“啊!杀人了,杀人了!”
胡玉林一声嚎叫,把本就恐惧的兄弟吓得直哆嗦。
“走!去报官!”胡玉青转身撒腿就跑!
………
海清河晏!
孟县令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平安无事,师爷歌功颂德的折子才刚刚写好,就听见外边衙役来报,大石村出了血案!
“晦气!”
孟县令气得拍着桌子,一声怒吼,早不出晩不出,偏生这会上头考察他成绩的时候出,这是不想他好,和他作对么?
“去抓人,相关人等,统统抓来,先关上十天半个月再说!”
………
等捕头带人来到大石村里正家,两队捕快都看吐了,这是杀了多少人?大案!大案!
十三具尸体一字排开,个个身上插着一支两支箭矢,捕快们看得心惊胆颤,这杀人凶手不是一般的凶残,等到听说是一个女孩子杀了这些人,捕快们怒了。
立刻组织大石村年轻人带队,四下开始搜查凶手。家里没有,只有个一问三不知的老妇人。
捕头带着人,循着血迹一路往南找去,还没到回龙村,血迹没了!
“凶手这是要去哪里?杀人逃窜怎么不进深山?一路往南是为啥?”
“官爷,听说凶手的后娘娘家,就在南边的宁家村!”
“这是想躲到后娘娘家去?她后娘和她爹呢?都去哪了?”
带路的村人早上看见胡大郎两口子出门,正好知道,“官爷,他们回娘家了,宁氏回娘家,大郎陪着去的!”
“她家还有谁?”
“她弟弟,十三岁,出去玩儿了,没见人影!”
捕头思量片刻,决定兵分两路,一路把胡燕奴家人都带到县衙,关起来审问,一路带着青壮四处搜查,万一藏在哪里呢?
………
宁珍和胡大郎,被捕快举着火把,从家里带走了。
宁梁氏后悔万分,不该给女儿那包巴豆粉,对,万一被牵连,就咬死口,说女儿拉不出屎,跟她要的。
不过一夜功夫,胡燕奴家几口子人,全被关进牢里了,都没审问。
审啥?
凶手逃了,杀了十三个人,总不可能真是一个人完成的,这一家子肯定是帮凶!
县衙牢房不多,关的犯人不少,哪一间牢房,都关着五六个。
胡大郎一家子被分开关着,进去都挨了顿揍,连胡刘氏和宁珍也不例外,又连着饿了三天,一家人去了半条命。
只盼着官爷赶紧问案,好能撇清关系回家。
五天后,一家四口挨个被带出去,问了啥,怎么回答的,谁也不知道。
最后,宁珍和胡刘氏,被放了出来,胡大郎和胡烈,继续关押。
………
宁婉知道这事,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还是去县城菜店送菜,从县令家孟管事那听的消息。
偏生孟管事还不知道他喊着姑奶奶的宁婉,是杀人犯后娘宁珍的姐姐。
“那女子也是凶残,杀了这么多人,竟然还逃脱了,县衙召集上千人,把岐山县翻个底朝天,都没抓到,可想是有真功夫的,
姑奶奶,你早上来菜店,晚着些,人多了,再出门,下午早回去,身边不能离人!”
孟管事一片好心,宁婉还没有说什么,大白不乐意了,冲着孟管事“汪汪”两声!
孟管事可是知道的,这是少爷的结义大哥,当下赶紧道歉,“少爷他大哥,小人是好心,小人知道你厉害!有你一路保护,姑奶奶肯定安全!”
大白这才满意,总算有人夸它了。
这两个月,应该说从大红再次进化以后,它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连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