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在大家的谈笑声中,忙碌于厨房的骆繁终于把最后一道菜炒完。
“开席喽!”
随着骆繁一声喊,一道道香气扑鼻的菜被陆续端上桌。
因为这种宴席大家都是头一遭经历,加上主人公这一波三折,让大家感到既新奇又温馨。
所以都觉得菜特别香,每桌的十八道菜,全被一扫而光。
连汤汁都没剩下。
“哎呀,真是太满足了!”
说实话,我这已经是第三次品尝小骆师傅的手艺了,但每次都觉得吃不够!
要是在乱世里头,我铁定得把小骆师傅请回家,日日守着他给我张罗美食!
这手撕鸡香气扑鼻,丝毫没有腥味,我觉得比前些天吃的五香鸡还要美味!
这肘子简直是人间至味,我在家天天琢磨着做,可就是做不出小骆师傅那种独有的香气!
现在总算明白,为啥前段时间那位退伍老大爷成天念叨小骆师傅的手艺了!
哈哈,你看今天的宴席上,潘大姐那样,受伤了绑着绷带石膏的,抢菜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不手软!
我的天,她这都不注意饮食吗?这些菜里面可都是有酱油这些调料的啊!
“忌口?就是腿没了,这会儿也得让我先吃饱了再说!”
“……”
“咋样?菜还够不?或者人到齐没?”
骆繁一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准备的五十三桌菜还剩差不多一半,看来还有些客人没到!
要是剩菜太多,不光影响自己的名声……也是浪费啊。
当然,不少人愿意打包,但东家未必乐意。
“大伙儿都吃得差不多了,还有大约十五桌的菜,人却没见再来!”
骆霍华今天又来帮忙蹭饭,他弹了弹烟灰说道。
“没事,忙完了咱们帮工的再解决两桌,尽量减小对你声誉的影响。”
其他帮工都笑了起来。
骆繁瞅了他一眼,说道:“想吃就直接讲嘛,看,人这不是来了嘛!”这会儿,大伙正琢磨着怎么跟潘惠妍说,把没上桌的菜打包带回家呢。
哪怕掏点钱也行啊!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
一面横幅从街角先露了出来,随后,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进来了。
横幅上写着“恭贺潘惠妍大姐学车十年终得驾照!——骆县蓝天驾校全体师生敬贺。”
见状,之前拿手机拍菜的大爷大妈们立刻转移了镜头。
“快看,整个驾校的人都来了!”
“哈哈,这下全村都知道咱这儿有个考驾照考了十年的大妈,关键昨晚开车还翻车住医院了!”
“这群驾校的学生和教练得乐成什么样,还拉横幅庆祝呢!”
“哎呀,这么多人?少说也有十多桌了吧?”
“潘大姐这是去学车呢,还是去参加喜宴了?”
大家纷纷站起来让座。
一群驾校的人和潘惠妍两口子寒暄一阵后,陆陆续续坐下,十几张桌子差不多都坐满了。
“看样子人都到齐了!”
骆繁看到这场景,大声说着。
“上菜咯!”
今天的宴席,不多不少,正合适。
剩下的饭菜正好用来招待帮忙打扫的亲戚邻居。
每个人酒足饭饱,三三两两地散去。
就算只能坐在轮椅上,潘惠妍也觉得今天特别光彩照人。苦学开车、考取驾照十年间经历的所有辛苦和委屈,都在今天大伙儿的热烈祝贺中得到了安慰和释放。
今天,
没有人取笑她,大家都夸赞吃得满意、开心,还希望潘惠妍的丈夫也去考驾照,到时候再来享用他们准备的宴席。
这让潘惠妍感动不已,抓起两条中华烟和两瓶陈年好酒塞到骆繁手里。
“小骆师傅啊,人活着就是图个面子,今天的场面比这六十年来的都要风光,真是太谢谢你了!”
“潘大妈您太客气了,做菜是我的本分。”
骆繁实在推脱不了,笑着接过了烟和酒,但又憋不住开口说道:
“不过,我有个建议。”
“我觉着吧,您开车这事儿可以从人少的乡村小道练起,等心里不怕了再上大路,免得有啥大危险。”
骆繁微微笑着说道。
“最好边上坐着个老司机陪着,我知道您也稀罕我做的饭菜,可安全最重要,身体健健康康的才能美美地享用美食,要不然,再香的菜摆在跟前,吃不上也是白搭,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潘惠妍还没张嘴,旁边的人早一个劲儿点头了。
“小骆师傅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人家都这么婉转说了,惠妍您是家里的长辈,得听听劝嘛!”
“说难听点,万一出了大事,人没了,到时候多好的酒多香的菜摆您跟前,您也没法儿尝了,对不对?”
“开车不讲安全,自个儿受罪不说,还可能牵连到别的家庭。比如,别人好好的走着路,冷不丁被车一撞,这找谁说冤去?”
“他婶子,话是粗了点,但理是真的。小骆师傅是为您好。”
“以后慢点儿开,没事,开得慢没人笑话您,咱们还羡慕不来呢!”
一圈人的安慰,让潘惠妍昨晚受的惊吓这会儿全化成了泪水,哇一声哭开了。
一边哭还一边不停地向骆繁和在场的每个人道谢。
“谢谢小骆师傅,谢谢婶子,谢谢外甥的舅舅,谢谢大伙儿……我以后真得注意了,呜呜,昨晚我以为自己过不去那坎儿了!”
一个人说你不对,或许是俩人有误会。
可要是一群人都说你不对,那得自己好好反省了。
经过这回,潘惠妍彻底懂了,开车上路安全第一。
特别是对骆繁,感激不尽,他的手艺让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为了表示感谢,本来说好五千八百八的工钱,她主动多加了几百,凑了个六千六的吉利数。农村人对数字讲究,喜欢图个六六大顺。
骆繁没有拒绝,收拾好自己的家伙,在天色渐暗时回到家中。
……
与此同时,
在骆村二组,骆繁家对面一排民房前,一对年过七旬的老夫妻坐在门口,默默无语。
这里离骆繁家有几百米直线距离,中间隔着骆多家种的田地和一条从不干涸的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