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哄笑,刚开始大家还有所克制,到了后面,肆无忌惮的大笑。
法不责众,大家都在笑,戚长老纵然生气,也不会大发雷霆。
顾秀心情沉重,暗呼糟糕。
他无意之中让戚长老失了面子,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启禀戚长老,弟子虽是瞎子,但也修炼剑道,有疑问想要请教。”
“说!”戚长老心情很不好,字里行间透着凛冽的气息。
“弟子弟子”顾秀支支吾吾,思维疯狂燃烧。
真他娘的无语,都没有修炼过剑法,如何能提出问题?
“弟子想请教,若要发挥《一字定剑》的全部威力,该使用何种类型的剑!”最后,顾秀硬着头皮,问了一个极其普通的问题。
“完蛋了,这种搞笑的问题,戚长老必定雷霆大怒!”许振在心中,为顾秀默哀。
一个剑修,居然能问出用什么剑,如同厨师不知道用哪把菜刀,要不要这么离谱啊!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嬉笑声,再度响起。
所有人都觉得,顾秀要遭殃。
“你们觉得很好笑吗?”戚长老冷漠的目光扫视全场。
“老夫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在场之中有很多练剑者,都以为顺手的剑,才是最好的剑。
换成三月以前,老夫也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然而今时今日,老夫却不这样认为了。”
“什么是顺手的剑?世上真有顺手的剑吗?”
“先说答案,没有!”
“任何一把剑,你能降服便顺手,降服不了,便不顺手!”
“在与敌交战时,自己常用的剑没了,就无法战斗了吗?”
“有幸捡到一把神剑,因为重量不合心意,就不使用了吗?”
“”
“所以,对于顾秀的问题,老夫的答案是‘你得想办法,让任何一把剑,都能发挥所学剑法的最强威力’!”
戚长老的话,如暮鼓晨钟,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悟性高的弟子,已经懂了,悟性低的弟子,还在迷茫。
他从始至终都在阐述一个道理:‘剑御人,或是人御剑’!
两者都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然本质不同。
类似于‘弱者适应环境,强者改变环境’。
剑修!
‘剑’不重要,重要的是‘修’!
修身、修心!
自身足够强大,便能不在乎外物,手持利剑为剑修,手持木枝亦是剑修,手中无物还是剑修!
强大的永远是己身!
“多谢戚长老指点,弟子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念及于此,顾秀恭敬道谢,面上透着一丝明悟。
戚长老微微点头,面露欣赏,他能感觉到顾秀真的懂了,旋即询问道“你可练过剑技?”
“启禀戚长老,弟子昨日才加入烈风派,在朋友的帮助下,进入武技阁,挑选了《一字定剑》如今只能勉强将此剑技熟背,未曾开始修炼!”顾秀如实道。
此言一出,在场众多弟子,都向他投来嫌弃的目光。
这小子一定是在装逼!
昨日加入烈风派,便熟背了一门武技,这效率快到无法想象,不是装逼是什么?
唯有许振明白,顾秀已经很谦虚了,他可不止熟背了一门武技,而是熟背了一百门武技。
“没关系,任何地方都能练剑!
老夫今日时间充裕,不如指点你一番?”戚长老面带微笑,不在乎顾秀没学过剑技。
在场之中,唯有顾秀让他看顺眼,他也懒得再为其他人解惑,突发奇想,决定当场指导这个年轻人。
这可把所有人,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一个瞎子,练剑有什么用?”
“占着茅坑不拉屎,白白浪费机会。”
“”
现场响起阵阵低语,顾秀心中振奋,能接受戚长老的指点,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多谢戚长老!”
话落,他满怀激动,抬步向前。
“哈哈哈——,这小子去哪,是要准备离开吗?”
“太搞笑了,连方向都搞不清楚,他能练剑?”
“”
方向感薄弱的顾秀,前进的方向,略微出现了点偏差。
“我在这里。”戚长老嘴角抽动,有些后悔,让顾秀上来接受指导。
可是!
他话已说出口,无法再收回,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弟子是个瞎子,方向感也薄弱,时常闹笑话。”顾秀摸索到戚长老跟前,尴尬的直挠头。
“心性不错。”戚长老饶有兴味的盯着顾秀,面露欣赏。
相比于天赋,他更看重心性。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顾秀随口说了一句。
“好!!好一句‘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宠辱不惊,视外人眼光于无物,你适合练剑!”戚长老捋着胡子大笑,眸中赞赏更盛。
“你既将《一字定剑》熟背,便让我看看,领悟了几成。”
“献丑了!”顾秀轻点头,手指划过储物戒指,取出一根竹竿,握在手中,调整了下呼吸。
“这是什么?导盲杖吗?”
“要不要这么搞笑,连一把剑都没吗?”
“够寒碜的,虽然戚长老说剑不重要,但也不能这么敷衍吧!”
“”
现场再度传来嬉笑,戚长老不露声色,目光始终停留在顾秀的面庞上。
见后者不为所动,心如磐石,不禁暗暗点头:“这小子绝对是天生的剑修,可惜是个瞎子!”
顾秀如同一棵青松,矗立在悬崖峭壁上,任凭风吹雨打,依旧挺拔如初。
整篇《一字定剑》口诀,在脑海中飞速流转,散发淡淡的光晕。
某一时刻,他缓缓刺出一剑。
接着便是第二剑!
而后是第三剑!
一剑更比一剑凌厉,一剑更比一剑迅猛!
嗡嗡嗡——
竹竿与空气摩擦,发出嗡嗡嗡的声响,卷起地面石沫,小石子亦在滚动。
戚长老的眼眸,越来越亮,最后迸溅精芒,心绪更是波澜涌动。
当一丝肉眼不可察觉的银芒,出现在竹竿表面时,他彻底不淡定了。
剑芒!
这是修炼出了剑芒的征兆!
一天时间,将整篇《一字定剑》背熟,第一次挥剑,便能引动剑芒?
天啊!
这是什么逆天的资质!
要知道,他当年也修炼过这门剑技,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将整篇口诀记熟!
至于练出剑芒,则是两个月后的事了。
在顾秀没出现之前,他还对自己剑道天赋沾沾自喜。
如今看来,简直垃圾透了。
正所谓‘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
瞬时间——一股淡淡的嫉妒,从戚长老心底深处涌出,蔓延全身。
然而,他毕竟是前辈,很快便调整了心态,目光灼灼,盯着顾秀的一举一动。
某一时刻,大声喝道:“迅如雷!”
刺啦——
好似有一道惊雷,落在顾秀脑海中。
他当即明悟,极速运转灵力,将全身灵力,灌输入竹竿。
一剑刺出,空气似乎被劈开,银色剑芒激射而出,在地面留下清晰可见的剑芒!
“好!!!”如此表现,令戚长老忍不住大声叫好。
“在你左前方,有一头妖兽,正在狂奔袭来,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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