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愧疚和悔恨淹没了柳沙沙，她双手捂脸痛哭，眼泪从她的指缝滑落，不停地在说“对不起”。
江阳沉默的看着，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
“唉，现在哭那么惨有啥用，人都没了。”
徐飞感叹一句，飞快的写下最后几个字推过去让柳沙沙签字。
“没问题的话在这儿签名，是否起诉你要看死者家属的意愿。”
熟练的说完套词，他发现江阳沉着脸并未吭声。
“怎么了阳哥？”
“没事。”
江阳摇摇头。
他嘲讽的瞥了眼柳沙沙。
如果不是有忏悔技能的效果，或许金中华永远翻不了案，到死都要背着“性骚扰大学女学生”的罪名。
结束审问后，江阳起身直奔关押萧梦的审讯室。
【萧梦，51岁，京都大学教授。帮助学生柳沙沙做伪证，污蔑金中华性骚扰，致使对方被学校开除，声誉受损，在学术界一蹶不振……】
江阳随意扫过罪恶雷达上的信息，面不改色的看向萧梦。
“我要投诉你。”
刚进去，年过五十的老太就忿忿道：“我听见沙沙哭了，你肯定对她动手了！你这种警察就是社会的败类！不知道去抓作恶多端的人，就会欺负老弱妇孺！”
“我告诉你，我是科学家，为国家做贡献的！识相点现在就放我出去！”
萧梦大声说着，保养得益的手狠狠拍打在桌面上。
“鬼叫什么！老实点，问你什么就照实说！”
“没证据不会抓你进来的，主动交代还能在法官面前讨个好。”
林宇没被她唬住，绷着脸道。
萧梦脸涨成猪肝色。
“好啊，你们狐假虎威，不会真觉得有个罪犯杀戮机就无法无天了吧？”
她死死盯住江阳，“我要把你们的恶行公之于众！威逼利诱，屈打成招！算什么人民警察！你是不是还想打我？来啊！打啊！我怕你啊！”
“是男人就打！往我脸上，这儿……”
几秒后，
江阳面无表情道：
“现在能说一说，为什么要帮助柳沙沙诬陷金中华了吗？”
随后抱臂靠在一边，慢条斯理的问道。
萧梦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响，身上也湿哒哒的不舒服。
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冲鼻腔！
恍惚了好几秒，锥心的痛感才稍稍消散了些许。
然而紧跟着，强烈的懊恼充斥了她整个大脑。
下意识的，她脱口而出：“我，我是一时冲动，就想看他的笑话，我不是真的有意要他难堪的！”
“我以为学校顶多私下训他两句，没想到竟然把他开除，还公开处分……”
“呜呜呜……我就是想小小的欺负姓金的一下，谁让他对我那么绝情！说分手就真的分手！我，我当初就是试探他一下而已，谁知道他答应的那么爽快！”
萧梦哭声渐弱，不自在的扭了两下，像是回想起过往似的低声呢喃。
“我知道他跟吴冉在一起，她也是我们学校的，不过成绩不大好，毕业后没继续深造，分配到了机关里工作。吴冉死后我找过中华，想跟他复合。”
“可是他不答应，非要跟那个离异的在一块儿，还说人家理解他。”
“切，理解个屁！”
“那女的高中毕业就进厂里了，没知识没文化的，看的懂他画的图纸建的模型吗？一个文盲带个拖油瓶，金中华是越来越不挑嘴了。”
萧梦显然很看不上卫芳，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很难想象，一个科学家，看不起人民。
江阳打断她，“所以你就找了个机会报复金中华？”
“我，我不是故意的！”
萧梦慌忙辩解。
“你是高级知识分子，不会不知道在那个年代，一个人的声誉有多重要。”
“但你还是放任柳沙沙诬陷他。”
“一个有美好未来的科学家，在你们两张嘴一开一合下，彻底告别了学术界。”
江阳没有起伏的音调，回荡在审讯室。
许久，萧梦才开口，竟然还有点委屈。
“我怎么知道他脸皮那么薄，说走就走了。”
“不就是被京都大学开除吗？国内重点高校好几十所，他就不能找个别的继续搞他的研究？他当时获得的成果，有几个能在机械自动化领域超过他的？就他傲气，怎么劝都不肯留在京都。”
江阳笑出声，讥讽的看向萧梦：“金中华离开不是懦弱，是他要脸。”
“你和柳沙沙，放小学里就是思想道德课考试不及格的料。”
“就你们也配成为受人敬仰的科学家？”
“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