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让她打电话好方便你安排人销毁证据吗？”
江阳嗤笑，“放心吧，晚点你就能在牢里见着你的小伙伴了，不急这么会儿的，一个都少不了，金子哥。”
一声“金子哥”，成功让管斌变了脸色。
他阴沉着脸跟江阳对视，“江警官，你逮我也没用啊，没证据4时内就得放我出来。”
“大老远辛苦跑一趟，何必呢？”
管斌比起吴家兄弟更为冷静。
一路上哼着小曲儿，时不时还跟江阳搭两句话。
“江警官，我奉公守法，半点坏事不干，你说的什么电诈啥啥的，我一个半只脚快入土的人不懂啊！”
“公司电脑我都玩不利索，怎么会去干那种事。”
“请您务必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他煞有介事的说着，把郭进恶心坏了。
管斌这会儿已经痛到麻木，甚至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
他坐在两人中间，除却刚被逮时乍然一现的愤怒，后来都表现得很平静。
只有不断冒冷汗的额头，能看出他承受着多大的痛处。
“呸！就你还清白呢？”
郭进憋不住话，最受不了假模假样，装腔作势的。
“警官，我现在只是嫌疑人，当然清白！”
管斌神态自若，还有闲情逸致絮叨他的泡妞史。
“你很自信，”江阳冷笑：“希望你继续保持，千万要硬气到底。”
刚才还嘚吧嘚的人没来由浑身一抖，莫名的畏惧让管斌偏过头再没吭声。
高建沐的人很有一手，分出人手同时将管斌接待公司的所有人都逮了回来。
统共三十六个人，有男有女，吵吵嚷嚷的把羁押室搞得跟菜市场一样。
警队的技术人员已经进入借贷公司，调取并破解各项资料。
江阳没有立刻审讯管斌，而是先挨个将这些人问了一遍。
起初还有人嘴硬，但一连串出入境记录，和网络信息拍在面前时，瞬间哑口无言。
“江警官，我就是随便跟人聊聊天，这不犯法吧？”
张晓薇身上就一件夹克和牛仔裤，白着脸胡扯。
“你别看我上班时间闲聊，其实我都有工作的。小公司嘛，活儿少，咱们老板人也好，偶尔摸鱼不要紧的。”
“有一分钟同时聊五个的吗？话术一致，还发裸照和黄图。”
江阳抽出十来张A4纸，“聊两三天就给银行账号让转钱。这些都是境外的卡号，你一个借贷公司业务挺广啊，在海外还有营业厅了？”
“我，我，我就是捞女！捞女不犯法啊！”
张晓薇反驳。
“是不犯法呀，但缺德。”
“银行开户信息是你的吗？户主和你什么关系？转发的赌博网址和口令哪里来的？说！”
江阳话锋一转，一脚踹上凳子腿，把整张椅子怼墙上了。
“哐当”一声巨响，震的桌子都跟着晃动。
江阳双眼直勾勾跟她对视。
在威慑力提升300下，张晓薇竟吓得涕泪横流，不用动手就嘤嘤大哭。
负责做笔录的海城市警察看呆了。
“妈呀，阳哥还有这本事？”
小朱揉揉眼，不可思议的同时对江阳愈发敬佩。
都是同一届毕业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人比人气死人啊！
“呜呜呜……我是杀过人，但我不是主动的！我是被逼的啊！进了金子哥的公司，哪还能干干净净的！”
张晓薇胆儿小，江阳都准备抡拳头了，她自己被吓的认罪。
一张嘴叭叭的，什么都往外说。
据她的口供，管斌挑人很严格。
身家清白的不要。
木讷的不要。
越坏他越喜欢。
张晓薇就是他从卖淫窝点带回来的，到公司的当天就要求她把一个来闹事的家属宰了。
“搞传销，诈骗的，总有几个家里人脑子好找来的。”
“金子哥就把人哄到郊区，让我们挨个动手。”
“谁犹豫，他就杀谁。”
“几次下来，哪个还敢不听话。而且每次动手，金子哥都会用摄像机录下来，他有我们所有人的证据，都是为了钱嘛，想想也没啥。”
她边哭边交代，眼都肿了。
有张晓薇开头，其余人更好拿捏。
江阳挨个提审，天亮时收获好几沓厚厚的口供。
“可以啊江阳，我还发愁，怕你问不出来要放人呢！”
高建沐“啪啪”拍着他后背，高兴的不行。
“对了，技术部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拿到的数据足够把管斌送进牢里。他那些拍摄的杀人视频，你知道藏哪儿了么？”
“呵，放他公司女厕下水道里。”
“要不是查到他每隔俩月都要请人来疏通一次，谁能想到。”
“妈的，捞出来的时候全特么是屎，臭气熏天，我的人当场晕了一个吐了俩。这会儿喝口水都带反胃的。”
这一夜警队谁都没睡，分工协作直到早上八九点，才将大部分证据搜罗齐全。
江阳乐呵呵的，“辛苦了高队，今天我请客，咱们下馆子搓一顿！”
“行了你，等案子结束少不了你的。”
高建沐推着他往羁押室走。
目前就剩管斌还在嘴硬，在羁押室鬼叫一晚上冤枉。
“早啊江警官，距离4时还有……三十个钟头吧？在这儿待着无聊，给我买一副牌吧？我给大伙儿表演个绝技。”
审讯室门被打开，管斌一抬头对上江阳的视线，扯开嘴胡咧咧。
“啪！”
十多厘米厚的A4纸摔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数据。
“难为你数着时间过日子了，喏，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自个儿补上。”
江阳拉了椅子过来坐下，高建沐抱臂站在边上，郭进全神贯注拿着纸笔记录。
管斌只扫了一眼，就知大事不妙。
第一页上就是他跟境外诈骗团伙的通话记录，和交易明细。
他索性闭嘴，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要求请律师。
“行啊，原则上警方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你要自己找，当然也可以，自费就好。”
“我们警方是很人性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