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怎么不说了？见到我就哑巴了？”
江阳一脚踹上桌子腿，力气大的整张小桌凌空掀翻。
“江警官高抬贵手！我知道百草枯水剂不给私人卖，但我就是眼红这个钱。咱们县城有统一的处理点，我让养父偷偷去拿的。”
“除了咱们县，还有榕城，贵省那边管的也松……”
在极度的惊恐下，郑开元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徐飞反应很快，将他这段话完整的记录下来。
江阳双手抱臂，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冷冷的盯着郑开元看。
对方一刻不敢停，啥都往外蹦。
其中不乏公职人员的姓名。
地方领导，公司老总，甚至交易客户。
不愧是学霸，郑开元把这些人牢牢记在脑子里。
原本是留个后手，现在哪还管那么多。
不仅如此，他还承认知道郑海亮买百草枯水剂要做什么。
“他回老家时，我刚好就在附近，我俩见了一面。”
郑开元迫于忏悔耳光的效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
“他问我如果要杀死一个成年人，要放多少量，并且不会被发现。这我哪里试过，被他缠的没办法，我就让他每次放一点，反正人死了就不出现了呗。”
“你心里不会愧疚吗？晚上睡觉就不会想到有那么多人被你间接害死？”
徐飞气愤的拍桌。
“我，我哪关心这个，有钱挣就好了呗。”
郑开元低着头，不敢看江阳。
“呵，郑海亮是下毒案的主犯，你是从犯。再加上其他罪名，你俩正好可以手牵手一起走，黄泉路上不寂寞。”
江阳哼笑，一双眸子冷冰冰的。
“啊？我，我会死啊？”
郑开元睁大眼。
“不仅你会死，你养父一把年纪了也逃不掉牢狱之灾。所有涉案人员，下辈子都不会好过。”
案件结果已经可以窥见端倪。
国家不会轻饶，判的轻了，民众也不会买账。
除了江阳说的这些，涉案的大大小小官员还有企业，都要承担法律责任。
牢饭是吃定了的。
旁边监控室守了大半天的林宇，总算是长出口气。
“妈的，可算是愿意张嘴了。我听他大吐苦水，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们说好好的高材生非得把自己路走窄了干嘛？”
林宇揉着眉心，全身透露着疲惫。
郑海亮下毒案牵扯甚广，一天不结案，刀锋就在警队头上挂一天。
外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榕城市刑警大队。
他取个外卖的功夫，都能瞧见大门口鬼鬼祟祟端着长枪短炮的新闻记者。
“鬼知道。我家孩子要是能考上华西，让我吃斋念佛都成。他倒好，还说找不到工作……呸！十几年前华西机械的能没工作？”
“机械的搁现在也不会没饭吃啊！”
老张吐槽。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可不是，文科工作不好找，工资也艰难。理工科就业范围广，还能跨专业。他还是华西的优秀毕业生呢！现在硕士多了，十几年前本科吃香的不得了好伐！”
进来送水的女警听了一耳朵，撇嘴说道：“我家小弟自动化的专科，出来都能找着活儿干，比我待遇还好呢。”
“他啊，就是不知足呗。给他一年几十万的，人家嫌少。看看人海外账户，外币好几百万，换算一下不得两千多万？”
秦明智调查了郑开元所有海内外的户头，刚和专案组对接完。
大伙儿叽叽喳喳讨论一阵，当天毫不意外的又熬到深夜。
一切尘埃落定，已是天光大亮。
“大家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就不归我们管了。”
肖志伟胡子拉碴，他在办公室凑合了一晚，这会儿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江阳人呢？”
环视一圈，不见大功臣，肖志伟奇怪的问。
“哦，阳哥凌晨接了个警，举报卖淫的。徐飞跟他一起去了。”
北新泾第二小区。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配方。
江阳面无表情盯着屋里俩裸男，冷声问：“你俩怎么个事儿？”
【陶仲琪，36岁。涉嫌卖淫，教唆、组织卖淫，涉案金额3500……】
【陈诚，25岁。涉嫌嫖娼，涉案金额500……】
“江警官！是我报的警！我举报他卖淫！”
被点名，陈诚气愤的嚷嚷：“死肥仔网络照骗！特么的给我看的是个大波辣妹，我特么到了，结果是个男的！”
“还是个二百斤的丑男！”
“妈了个巴子的！我都憋多久了，这么搞我？！”
同来的徐飞扶了扶警帽，总有种没睡醒的错觉。
“所以呢，你这是，搞了还是没搞？”
江阳扫过垃圾桶里的小雨伞，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咳，我，这不是憋久了么？”
陈诚尴尬，忽的又道：“他要价一千五啊！凭什么这种货色能一千五！我扔他五百，他还不干了！不许我穿衣服，我气的要死就报警了！”
反正都别想好过！
江阳无语。
是谁当初信誓旦旦的说，男的不行，女富婆可以的？
有时候他也挺想报警的。
陶仲琪尴尬的要命，红着脸解释：“两位警官，我没照骗啊！做生意诚信为本，我给他看的图真是我本人，就稍微化了点妆……”
“你那是‘稍微’？头都换了吧！”
“咳，又美化了一下……靠，谁出来接活儿用证件照？我又不是疯了！”
眼瞅着两人又要掐起来，江阳立刻一脚踹一个，将人分开。
“够了，当我面闹事，找抽呢？衣服穿好！跟我回警局！”
说罢，他又问陶仲琪，“你怎么回事？上次说要组团伺候富婆，现在改服务小伙子了？你不会以为男的就不算卖淫吧？不管男女，都是违法！”
“还有你！嫖娼也是违法！”
陶仲琪竟然还委屈上了，期期艾艾的道：“我也不知道富婆圈讨生活那么艰难，这口饭不好吃啊！”
江阳眯眼，“你先前还接了两单吧？”
“这，这您都能知道？！”
“我还知道你跟卖淫团伙有关呢！起来！”